第兩百七四章

「想起什麼事?」林華斂抬起頭。

「舒敏和我說,她一見到那個林棲就覺得不對付,說覺得她特別像舒窈,」白棠說到這兒,似是無奈,「你也知道那孩子,一直就不喜歡舒窈,總覺得你偏愛舒窈。」

「怎麼會像舒窈?」林華斂沒理會她後面的解釋,一心只想著林棲和亂葬崗的事。

「我也不知道,舒敏也就是那麼一說,還非要讓我派人去跟著她,我拗不過,只好答應了,」白棠像是沒有看到林華斂變了的臉色,喝了一口茶水。

「可她是木靈根」林華斂似是在說服自己。

「我也是這麼勸舒敏的,可那孩子非要和我 ,說什麼可能是隱靈根,簡直像魔怔了一樣。」白棠語氣寵溺,說話間只有些嗔怪,「舒敏想一出是一出,您听听就好。」

林華斂怎麼可能當做沒听到,修士中常有些莫名的感應,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林棲真的是林舒窈呢?

「你派人跟蹤有什麼收獲?」

白棠眼中的暗芒一閃而逝,抬起頭時臉上帶著驚訝,「您這是?」

「可有發現什麼端倪?」林華斂沒有看著她,低頭似是在整理資料,「她身上可發現了什麼異常?」

「也沒看出什麼,她除了去孟家,就是去十萬大山里轉轉,」白棠說到這兒,似是想到什麼,「不對,我明明吩咐他們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傳回來,可現在亂葬崗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竟什麼都沒傳?」

「說不定早就發現他們了,」林華斂的嘴唇抿著,「你不必管了,我派人去跟著她。」

「是,」白棠答應著,「您也不必太過擔心,說不定都是我們杞人憂天了,舒窈小時候被灌下百日斬,不可能記著的,」她停頓了一下,「不過,就是怕苗寨的人找到她,告訴她什麼可就不好說了。」

「苗寨的人都快死絕了,」林華斂咬著牙說道。

「可那些婦孺不還是沒有消息嗎?就算進了十萬大山深處,九死一生,也難保不會逃出一兩個,」白棠聞著手里的茶香,「舒窈在大陸上名頭不小,苗寨的人想報仇,可不得找她!」

這才是白棠真正想說的,林棲究竟是不是林舒窈無所謂,她存在的目的只是讓林華斂忌憚而已。

讓他時時刻刻的警醒著,這個女兒和他之間有著血海深仇!

這就像是一個不定時的毒藥,隱藏在身體之內,一旦有一天,有人親手將藥引爆出來,林華斂頭一個落不著好,林家也會多一個天賦異稟的仇人!

而現在,他們竟然還想讓這個人當族長,真是可笑至極。

林華斂看了她一眼,嘴角緊繃著,他何嘗不知道這件事是白棠故意提起的,但無奈這是事實,也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您打算,怎麼做?」白棠一只眉毛挑起。

她只是想把這件事引出來,可沒有想對林棲真正做什麼,況且能發現她的暗衛,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沒有十足的證據之前還是不要妄動的好。

「我自有分寸,」林華斂說完之後便不再看她,一副送客的樣子。

白棠想了想,他應該會找三長老商量,翻不出什麼水花,也就由著他去,自己行了一禮便退下。

留在書房的林華斂也確實想找三長老,但無奈他被老祖叫去了家族秘地,遲遲未歸,總不能一直等下去,打了個手勢叫暗衛過來,「你去路遠鎮,跟蹤林棲,挑沒人的時候試探她一下,看看她有沒有另外的靈根。」

雖說看出了白棠的目的,也就是為了讓他防備林舒窈,但他知道白棠不會無的放矢,做的局都是找到什麼線索才順桿而上,更何況事關苗寨,更要小心。

「盡量將她逼到用出絕招,但不要傷了她。」

「這‧‧‧‧‧‧」暗衛臉上有些為難,行了一禮說道,「真君,我金丹後期的修為,想要讓她不受傷的使出絕技,似乎有些困難。」

「只要不是致命傷,影響修煉之類的,隨你怎麼樣,但務必確定她有沒有兩個靈根,還有她醫修的路子,若是能看出什麼也稟告給我。」林華斂想想也是,便又改了口。

暗衛領命,便退了下去。

林華斂一人在書房坐了許久,心中的焦躁難以平復。

他一生中最對不起的便是苗相思,不僅是親手殺了她,還有她的族人,全部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堆進亂葬崗。他不止一次在幻境中見到她,見到她質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從那件事之後,林華斂甚至沒有踏足過十萬大山,就怕苗族的怨魂會來找他。

但願,亂葬崗上的煞氣與此無關。

‧‧‧‧‧‧

花無淚百無聊賴的靠在櫃子前,看著近日的賬本。

因為十萬大山里突然涌動的煞氣,這里久違的熱鬧起來,似乎自她搬過來就沒有見過這麼多人,路遠鎮因為距離十萬大山最近,也跟著沾染不少人氣。

這一個月以來,她這店內就沒有過空的房間,每日大廳內都坐滿了看熱鬧的修士。

「老板,結賬。」

花無淚抬起頭,拋了一個媚眼,嘴角勾起笑容,「林大小姐,一共四塊靈石。」

「砰!」

林舒敏將靈石扔在櫃台上,若不是為了听听消息,她才不要在這里呆著。

她在家族內修行,實在是太過無聊,一直也沒有什麼突破,便求了母親放她過來,湊湊熱鬧,有什麼機緣也說不定。路遠鎮離的不遠,加上不少林家的修士都在這兒,母親便同意了。

「林大小姐慢走!」花無淚半點不悅都沒有顯出來,笑容可掬的收下靈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林大小姐過來的時候有些晚,只剩下普通房間,她想要逼著自己給她挪一間甲等房間,可惜被她拒絕,自此這梁子便結下了。若不是鎮上另外一家客棧沒有客房,估計林舒敏早就走了,現在就算留在這里,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不過花無淚也不在意就是,眼看著林舒敏上了樓,她轉了轉手中的靈石,收進了自己的儲物袋內,她這些日子可沒少掙。

「替我準備一件新的外袍送到房間。」

听到這個聲音,花無淚抬起頭,正好見到林棲蒼白的臉色,身上染著血跡,她料想著應該是有話說,「好 ,您稍等,我一會兒親自送過去。」

莫鬼鬼輕輕點點頭,腳步不停的上了樓。

「花老板,這是怎麼了?」林奇剛好在大廳內喝著小酒,見到林棲的樣子吃了一驚。

「我怎麼知道?」花無淚翻了個白眼,沖著侍者招了招手,「人家就讓我去買一件新的道袍,也不會告訴我什麼,你問我也是白問。去成衣鋪挑一件道袍,要最好的,全新的,跟掌櫃說來我這里報賬。」

她的後一句是沖著過來的侍者而說,指了指斜對面。

「是,掌櫃的。」侍者領了命,稍稍彎著腰,起身便往對面的成衣鋪走去。

「一個金丹修士,不會連道袍都沒有吧?」場內有修士朗聲問道。

「你們懂什麼,人家可是大宗門的弟子,講究著呢,從別人那里繳獲來的,肯定是有不少,可誰知道是不是穿過的啊!」花無淚一只手拄著櫃台,一只手點了點那修士,「人家要的又不是法衣,就一件外袍而已。」

「這送道袍也輪不到你花老板親自去啊?」林奇挑挑眉,給了她一個眼神,「怎麼也有過幾面之緣,花老板不如問問?」

「管好你自己!」花無淚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無論場內的修士怎麼詢問,她都不再說什麼,等侍者送來道袍,她便抱著直接上了樓,來到甲字房間敲了敲門。

開門的並非林棲,而是她的靈獸,不低下頭都沒發現。

「你怎麼樣?」花無淚關上門,將道袍放到林棲面前的桌子上,「我看你傷的不輕。」苗苗告訴過她,這林棲是朋友,不會出賣她們,有什麼事可以和她商量。

「被人埋伏了。」莫鬼鬼說的很隨意,小狐狸卻撇撇嘴。

這一個月以來,這是第三次遇襲了,除了第一次那個死士是一個人過來的,差點將他抓到,剩下兩回一次比一次過來的人多,這次更是傷的不輕。

「知道是誰嗎?」花無淚打量了她一下,「和誰結了仇?」

「我也想知道是誰。」莫鬼鬼吃了療傷丹藥之後,月兌下染血的道袍,直接打開花無淚送過來的穿上。

第一次遇襲時,她便發覺過來的可能是死士,身手不一般,而且步法獨特,加上修為高上一級,僥幸讓他逃走了,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第二次過來的便是三人,一個是上次那名金丹後期修士,另外兩名都是金丹中期。但莫鬼鬼有小黑和小白,他們也是沒有討到好,三人結了一個劍陣逃走。

今日是第三次遇襲,在從十萬大山回來的路上,一行五人,又加了兩位金丹初期的修士,配合的不錯,讓她也受了點傷,但還不至于有什麼大事兒。

「你有眉目了?」花無淚懷疑的看著她,「你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叫我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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