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一章

「據我所知,你可是和她一起進來的,」史回的笑意收斂。

「這位前輩,您看我這個樣子,」萬俟凡的袖子從胸前甩了甩,「得了好東西,也受了傷,怎麼可能和一個靈修繼續呆在一起呢?自然是找一處僻靜的地方等待秘境開啟啊!」

萬俟凡這話面上倒是沒錯,靈修魔修之間向來勢不兩立,即便短暫的有過合作,一旦涉及到什麼靈物便會分崩離析。

「你確定在秘境內見過她?」史回往前走了一步。

萬俟域下意識的擋在萬俟凡身前,正面迎上史回,阻擋了他身上的威壓,二人短暫的交鋒誰也沒有討到好處。

「確定,我還是和她一起進去的,」萬俟凡並未否認這一點,「莫鬼鬼擅長陣法,她來到雲霓大陸之後我們便合作過一段時間,不過在秘境內便分開了,得著個寶貝加上受了傷,我不放心。」

「你‧‧‧」史回還想再追問,被萬俟域擋住。

「他們兩個沒什麼交情,我兒子不可能替莫鬼鬼隱瞞的,」萬俟域向來是個混不吝的性子,伸手抵在史回的胸口,「你呢,有這時間不如仔細去看看出來的這些人。」

有萬俟域在這兒擋著,史回不可能再做些什麼,他恨恨的收回視線,走到場中央。

秘境只有這一個出口,所有從中出來的修士皆在一處,可剛剛已然仔細的檢查過,這中間確實沒有莫鬼鬼,他抬起頭,看向逍遙的方向,意外的遲遲沒有動靜。

「穆掌門,既然過來了,為何不現身?」

「自然是等著看看,你們太一宗究竟有何打算?」

穆天中的聲音從靈寶內傳來,話音落下後,這一行人便出現在半空之中,在場沒有人能感受到銘鑫老祖的威壓,但這更讓人忌憚,原本急迫的心思都收斂了一些。

「穆掌門勿怪,這玄靈界的法則竟讓人破壞,飛升無望!」史回的語氣頓了頓,語氣加重,「怎麼能讓人不心焦!」

趕過來的各大宗門修士大多都是收到了消息,听到這話倒是沒有太過驚訝,而那些剛從秘境內出來,還有見此地不尋常趕過來湊熱鬧的修士,可著實吃了一驚。

史回听著下面一片嘩然,心內定了定。

他這話一出,便是將逍遙放在火上烤,拉攏整個玄靈界內的修士與其相對立,人的名樹的影,逍遙,任誰也不敢泰然處之。

「我家老祖修行之時,發現極北之地的天地法則有異,追根溯源,也就是那次岩漿爆發,而罪魁禍首,就是貴宗的莫鬼鬼!穆掌門,此時事關整個玄靈界,逍遙還是勿要包庇的好!」

下首的修士更加慌亂,皆是眼帶著懷疑的看向逍遙,哪怕它是第一宗門又如何,也不可能在整個玄靈界一手遮天!

史回心里這樣想著,眼內閃過一絲陰狠。

從玄靈界開闢起,這逍遙便佔著第一宗門的位置,多少年來,他們太一宗無論怎麼努力,都只能屈居第二,又怎麼能讓人甘心?

想到來之前老祖們的吩咐,他復又開口。

「穆掌門現在還是不要將對外的那套說辭拿出來了,沒有確切的證據,我們也不敢如此行事!」

他的話音剛落,太一宗的靈寶內便走出幾人,手中還壓著一位青年,身穿逍遙的道袍,他似是掙月兌了一下,不過才築基大圓滿修為,顯然是逃月兌不掉。

「你們史家,就是這麼做事的?」穆天中的臉色陰沉下來。

「穆掌門勿怪,實在是迫不得已,」史回這麼說著,動作上卻毫不客氣,一腳將那青年踢倒,蓋在他頭上的黑布也被拿開,眾人這才看清他的樣貌。

「混蛋!」荊旗看清那人,暗罵一聲,抬腳就要出去。

「你干什麼?」旁邊人的動作重靈兒自然察覺到,趕忙拉住他,「發什麼瘋,現在是你出去的時候嗎?」

「那青年我認識,」荊旗咬著牙根,那人正是當年莫鬼鬼帶過來的小孩子,之前只有小名叫小寶,後來改名叫了王爻,一直在逍遙修行。

「有逍遙呢,不會讓他出事,」重靈兒察覺到一絲不對,卻還是死死拉住他。

二人爭執的間隙,史回拽著王爻的衣領。

「此人名叫王爻,身份令牌上寫著家住荊州城,不過我們的人查到,他五歲以前是在南海,而帶他過來的人就是莫鬼鬼!」史回看著他的眼楮,「我想,這位小兄弟應該可以解釋,當年出事的時候莫鬼鬼到底在不在南海!」

史回帶著化神修士的威壓,王爻一介築基,自然抵擋不住,臉色蒼白,但還是死死的咬著牙,不發一言。

「還是個倔骨頭,」史回冷哼一聲,不甘的同時卻又並不意外,早先將他抓過來百般折磨,就差沒有奪舍了,可這人硬是扛下來,什麼都沒說,現在在這兒也不可能會忽然開口。

史回的手停在王爻的脖子上,靈光一閃,王爻的喉嚨就只能發出嗚咽聲,說不出一個字。

「老祖,人已經帶到。」

王爻心內忽然升騰起不詳的預感,他轉過身,就見到婆婆被人拖過來,扔到了他的面前。

「嗚——」

「小寶,小寶你這是怎麼了啊?」王婆婆年紀大了,一路上受了不少罪,可見到王爻這個樣子,掙扎著爬過來,手模著他的臉,卻不敢使勁兒,害怕弄疼他。

史回拎起王爻的後頸,看向這老人,不帶一點惻隱,「想要他活命,就將當年在南海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什麼‧‧‧什麼南海?」王婆婆臉上一片灰暗,手上顫抖著想要拉住王爻,可最終只拽住他的一片衣角,不知踫到了什麼傷口,氤氳出一片血跡,「哎呦,小寶‧‧‧」

「殺了他,對于我來講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你想清楚,到底要救誰!」

史回自然不可能當眾殺了王爻,只是嚇唬王婆婆而已,但他對王婆婆施了個幻術,讓其看不到周圍的修士,只以為是被私下抓過來盤問。

「嗯——」王爻拼命的搖頭,臉上被憋的通紅。

「三——」

史回沒有多說什麼,只開始倒數,手上逐漸收緊。

「二——」

王爻已然發不出任何聲音,雙手無力的拽著自己的衣領,可還是硬撐著搖搖頭。

「一!」

史回說著,左手伸到王爻的下巴上,作勢要扭過去。

「不要!」

王婆婆終于喊出來,拉住王爻的袖子,將他拉過來,卻沒有力氣將他撐起,無奈的讓他平躺在地上,查看他脖子上的傷勢。

「你告訴我實話,我就放了他,還能將他的傷治好,」史回拿出一枚丹藥,「不過你若是有一個字在騙我,我保證天涯海角都能把他找出來,一點一點的折磨致死!」

「不要,」王婆婆渾濁的雙眼內積蓄淚水,「我說,我都說!」

王婆婆從在海邊遇到莫鬼鬼,到去了荊州城,皆是如實相告,她的聲音很小,受到一番驚嚇後還有些喘不上氣,說話時斷時續的,可在場的眾人听的都極為認真,不肯放過一個字。

「你在河里救了她,那她當時是什麼樣子?什麼樣的傷?」史回施了威壓,繼續追問道。

「我‧‧‧我哪知道是什麼傷‧‧‧」王婆婆搖了搖頭,嘴唇都在哆嗦,「她就躺在河里,身上黑漆漆的一片,抬到家中後,幾日便醒過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諸位,都听到了嗎?」史回勾起嘴角,有這句話就夠了。

他看向下方的修士,「從時間上推測,莫鬼鬼受傷的時間與北地出事的時間基本一致,而且沒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受的傷,身上漆黑一片,又怎麼會是奪得水靈珠時弄的呢?」

他頓了頓,「我看,怕不是被灼傷的吧!」

看了一場大戲的修士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經歷了最初的迷惘之後立即反應過來,今日這太一宗是有備而來。

「個中緣由,想必穆掌門更加清楚,」史回步步緊逼,「若是以往,逍遙遮遮掩掩的過去也就算了,但如今可是涉及到整個玄靈界修士能否飛升,絕非兒戲!」

「就是,穆掌門,逍遙雖說一家獨大,可也不能一手遮天啊!」

開口的是東域一個二流宗門的宗主,早早的就被太一宗安排,來做這個捧哏。故此盡管這位宗主手上還在細微的顫抖,仍是硬著頭皮開口說道。

「還請逍遙給我們一個說法!」

有人開了這個口,自然便會有人附和,哪怕飛升遙遙無期,也不妨礙有些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我‧‧‧」

香雪海看著史回隱隱帶著挑釁的臉,氣的想過去揍他,但馬上便被穆天中拽住。

「你現在過去,正著了他的道,」穆天中修為雖說修為不如香雪海,但在處理這種事上明顯經驗更多,「史回就是在逼你動手,抹黑逍遙在眾人心中的印象。」

「那怎麼辦,由著他這麼說下去嗎?」香雪海狠狠地盯著史回,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出手。

穆天中沉默下來,轉頭看向銘鑫老祖。

老祖盤坐在蒲團之上,像是在打坐,卻又感受不到任何的靈氣波動,他身形有些消瘦,看起來一派仙風道骨。

在場的修士無一不在討論這件事,或用神識交流,亦或直接竊竊私語,不懼有人听到,可隨著時間推移,逍遙的修士沒有人接話,場面逐漸安靜下來。

須臾,盤坐在正中的銘鑫老祖睜開了眼。

他並非是什麼天賦卓絕的修士,一步一步穩扎穩打的修煉,耗費了幾千年終于得道,此時的他,在相貌上和普通的老人沒有什麼區別,甚至于更加和藹。

「既然大家都在場,便容我代逍遙說上一句。」

以強大的修為做後盾,史回剛剛激起的那點逆反心思,在銘鑫老祖開口的一瞬間便有些瓦解。

這是逍遙,自玄靈界開闢起就獨霸一方的逍遙。

「當年莫鬼鬼確實得到過一枚靈珠,誠如史道友所述,並非是逍遙宣稱的水靈珠,」銘鑫老祖不疾不徐的開口說道,「她得到的,是火靈珠,而且是在北地得到的火靈珠。」

此話一出,原本安靜下來的人群,再次沸騰起來。

史回的臉色卻不大好,這和他預想的不一樣,逍遙一向是最護犢子的,怎麼可能直接就承認,難道要放棄莫鬼鬼?

不,不可能,沒道理行事忽然冷漠起來,門下弟子豈不是要寒心?

還是說,一直以來的都是假象,觸踫到了各位化身老祖的利益,逍遙也要查個究竟,這才直接放棄了莫鬼鬼。

顯然,有這個想法的不止他一個。

萬俟凡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起,很快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給自己順著氣,抬頭看向逍遙的方向,莫鬼鬼的師父滿臉的不可置信,想要去問那位老祖,卻被穆掌門拉住。

「當初,本著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想法,逍遙為她隱瞞下來,」銘鑫老祖沒有理會香雪海,繼續說道,「不過現在情況特殊,玄靈界的法則受到破壞,若是與莫鬼鬼拿走的靈珠有關,我們定不會包庇,」說到這兒,老祖看向史回,「太一宗既然知道的這麼清楚,不如說出來,讓大家來評判一下。」

「這逍遙什麼意思?」萬俟域靠近,看向自己的兒子,也是最像自己的一個。

「不知道,」萬俟凡聳了聳肩,「且看著吧。」

雖說和莫鬼鬼相處了一段時間,說是朋友也不大算的上,但她要真的被放棄,萬俟凡還是有一點可惜,連他都覺得可惜,更別說逍遙了,當真會不留余地嗎?

「這話不該我們來問嗎?」史回心下警惕。

「哦?此話怎講?」銘鑫老祖一臉的疑惑,「逍遙前幾日也只是隱隱有所感,剛剛派人去了北地,還讓我這把老骨頭第一時間趕過來,想找到莫鬼鬼問問清楚,給眾人個交代。」

「可到了這兒才發現,史道友不僅提前抓了我門下弟子,盤問起來還沒有一句廢話,我還當道友知道呢!」

「呵,就是啊!我這個當師父的都才知道,立刻就趕過來了,你倒是說說,太一宗是如何得知的,怎麼就有時間做了這麼多事兒!」香雪海冷靜下來,看向史回嘲諷道。

「只是恰巧有老祖在閉關,」史回按捺住內心的忐忑,想到自家老祖的吩咐,繼續解釋,「北地近年來只發生了那麼一件大事,聯想到也不奇怪,」他避重就輕,「當務之急,是找到莫鬼鬼,找到她拿走的那枚靈珠!」

「沒錯,史道友說得對!」銘鑫老祖看起來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

「你‧‧‧」史回听到這話一噎,你這麼贊同是怎麼回事兒,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老祖‧‧‧既然也同意,那便將莫鬼鬼交出來吧!」

「嗯?這話應該我來問吧,道友既然什麼都查探清楚,也應當知道莫鬼鬼並未在逍遙,我們最後得到的消息,便是她已經進了秘境,」銘鑫老祖依舊好脾氣的樣子,「史道友說說,莫鬼鬼到底在哪兒?」

萬俟凡暗哼一聲,他就說逍遙怎麼會這麼听話就交人,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銘鑫老祖一個可以飛升的修士,說是此界修為最高的人也不為過,定是感知不到莫鬼鬼的存在,推測到她留在了秘境內,現在根本沒辦法找到人,才會順著史回的話。

史回鐵青著臉,扯了一圈兒,又回到原點不說,還讓逍遙表態,不會偏頗莫鬼鬼,可最關鍵的是根本不見莫鬼鬼的人!

太一宗內的一個修士見此,隱晦的瞟向魔修那邊,使了個眼色。

「萬俟家的小子,」魔修之中,一位赤發黑皮,看起來頗為健碩的修士開口,「你當真和那莫鬼鬼一道進去的?」

萬俟凡听到聲音轉過頭,說話的是魔修中的散修,一柄赤魔刀殺遍天下,威名赫赫,早幾年的時候剛剛進階化神,安穩了不少日子,沒想到今日在這兒可以見到,也不知為何會忽然開口,可不是他的性格。

這疑問在萬俟凡的腦子里過了一瞬,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赤魔老祖,晚輩剛剛便和那位史老祖說過了,確實是一起進去的,不過中途得到了點好東西,受了傷,便分開了,」他說著,還咳嗽了幾聲,順了順氣,虛浮的氣息在場修士都能感受到。

「這麼說來,她沒有從秘境內出來?」赤魔老祖沉聲問道。

「晚輩不敢鐵口直斷,只說自己知道的東西,」萬俟凡半點把柄都不留,「分開之後莫鬼鬼去了哪里,究竟有沒有從秘境內出來,我一概不知。」

史回喘了一口粗氣,神識看向後方太一宗的靈寶。

雖說時間倉促了一些,但太一宗也是下了血本,動用了早早安排的暗樁,先是將王爻擒回來,緊接著安排了暗中投靠太一宗的宗門造勢,務必要在這次將逍遙的名聲撕開一道口子。

可還沒有開始,莫鬼鬼的人卻找不到了,逍遙順勢而為,也就得了個鐵面無私的帽子,根本無關痛癢。

但于太一宗而言,他們出了這個頭兒,在各大宗門眼中,便是將自己放在了逍遙的對立面,日後如何相處,定是要斟酌再三,勢必會有一定的影響。

更遑論為了今天而暴露出來的暗衛以及默默附庸的宗門,已是再沒有可能隱藏了,重新部署又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心血。

一想到這兒,史回只覺得心都在滴血。

就在這時,太一宗的靈寶內忽地傳出一陣‘嗡嗡’聲,眾人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到大概十幾只指甲大小的小蟲從中飛出,撲閃著來到剛剛從秘境走出的修士中,帶起一陣騷動。

「太一宗史烈老祖的尋香蟲。」

每一名修士的身上都有自己獨特的味道,尋常聞不到,但這種專門豢養出來的尋香蟲卻可以分辨。

在還是蟲卵之時,將沾染某個修士氣息的物件與蟲卵放到一起,孵育出來的尋香蟲便是帶著相應的氣息,方圓十里之內,只要有這種氣息,尋香蟲都可以找到。

唯一的缺點便是每只蟲子只能追蹤一種氣味兒,並且尋香蟲的豢養條件苛刻,成蟲率並不高。

而太一宗的史烈老祖尤愛些偏門左道,尤其是蟲子,他的手上有上千種不同的蟲類,最愛的還是尋香蟲,從築基期便開始尋找豢養的法門,也就是在史家的支持下,才能肆意揮霍。

直至前些年,終于弄出了一點門道,成蟲的數量明顯增高,但這一次十幾只,想來也是要心痛良久。

「諸位不必驚慌,尋香蟲不會傷害任何修士,」史回見此便明白了老祖的意思,心中暗暗祈禱,莫鬼鬼一定要在其中,「由尋香蟲來鑒別,也是還諸位一個清白。」

場面再度安靜下來,所有修士的注意都放在沒有任何戰斗力的小蟲上,由著它們飛到了修士之中。

香雪海的心也提了起來,她確實沒有感受到莫鬼鬼的氣息,但並不確定是否做了偽裝留在場上,哪怕是掩蓋後的氣味,尋香蟲也可以分辨出來。

所有人的視線隨著小蟲的飛舞而轉變,只見它們盤桓在幾名修士的頭頂,尤其是萬俟凡,可最終還是沒有落下去。

史回眼見著尋香蟲飛了幾圈兒,幾次似是嗅到了什麼,可最終還是慢悠悠的飛回了太一宗的靈寶,看著蟲子越來越近,史回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呵,」場上沉寂了許久,香雪海傳來一陣冷笑,「可惜了。」

至于可惜什麼,在場修士心中都有數兒,眼角的余光瞥向史回鐵青的臉,默默不做聲。

「我逍遙成立至今,自問從未放任門下弟子做過仗勢欺人之事,若玄靈界法則有變之事,經查證後確實與莫鬼鬼有關,不肖諸位出手,逍遙自會找她回來,給天下的修士一個交代!」

眼見著氣氛差不多,銘鑫老祖開口說道。

「同樣!我逍遙,也絕不會冤枉和拋棄任何弟子,是誰的錯,乖乖認領認罰,」銘鑫老祖的聲音冷下來,化身老祖的威壓顯露無疑,「但若是有人渾水模魚,想將某些罪名強加給誰,也要問問我逍遙答不答應!」

太一宗包括其附屬的宗門修士,听到這話臉色皆是一變,如今這情況,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以自己的名義起誓,目前逍遙確實不知道莫鬼鬼的下落,而事情緊急,雖派人去了極北之地,但還沒有理清與玄靈界法則改變之間的聯系。」

「從如今的情況來看,最大的可能便是她留在了秘境內,自今天起,逍遙的每一名弟子皆會留意,只要發現莫鬼鬼的蹤影,必定帶回宗門,一定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知諸位!」

修士從不會輕易起誓,尤其是銘鑫老祖這種依然即將飛升的修士,這話已經讓在場修士信了不少。

「史道友,不知這樣,太一宗可還滿意?」

銘鑫老祖說了一圈兒,最後又不懷好意的看向史回,說了這麼一句,總會讓人懷疑太一宗是借著莫鬼鬼的幌子來向逍遙發難。

「老祖這是什麼話,我太一宗從未有過不滿,只是對著法則之事太過著急,這才冒進了一些,有無理之處,還請老祖多多見諒!」史回這次姿態倒是擺的很低,拱著手說道。

「是嗎?」銘鑫老祖輕輕笑了一下,暫時沒有追究,轉過身走向靈寶,「既如此,我們先離開了。」

即將踏進靈寶的前一刻,香雪海回過頭看向萬俟凡,他似是也有所感,與其對視了一眼,但很快便收回視線,徑直走進靈寶,飛向雲海大陸。

「還以為你要問萬俟凡,」銘鑫老祖坐在蒲團之上,看向香雪海。

「那麼多雙眼楮盯著,怎麼可能過去,豈不是要留下把柄,」香雪海輕聲說道,她雖然脾氣暴躁,但也不是沒有腦子。

「但恐怕也只有萬俟凡知道了,」穆天中的眉頭始終皺著。

「鬼鬼應該就在秘境,」香雪海想著離開時萬俟凡的眼神,直覺他知道鬼鬼在秘境,只是並未說出來,混淆視听,讓太一宗去頭疼。

「這話怎麼說?」穆天中抬眼。

「直覺,」香雪海沒有說太多,畢竟是沒有證據的事情

「那樣最好,也為我們贏得一絲喘息的機會,」穆天中松了口氣,「待查清法則不全的原因,鬼鬼便不會如此,日後再從秘境內出來,也不礙什麼事。」

「你們覺得法則不全的原因是什麼?」銘鑫老祖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嚴肅,並未放松下來。

「晚輩不敢妄言,還要等進一步查探,」穆天中听此,剛松開的那口氣又提上來,試探著問道,「老祖可是感應到了什麼,有何不妥之處?」

「並無,」銘鑫老祖輕輕搖了搖頭。

「既如此,只要找到損壞之處,著人修復即可,老祖何以如此憂慮?」香雪海覷著他的臉色,直接詢問道。

「玄靈界開闢至今,大大小小的規則損壞一共經歷了八次,最嚴重的一次乃是空間颶風將界域破壞,天地法則在一夕之間大變,幸而有一位熟悉空間之力的老祖,補全了界域,才得以安然無恙。」

香雪海站在一旁,听到這話點了點頭。

玄靈界在整個三千界內的小世界來看,還‘年輕’的很,剛剛開闢上百萬年,靈氣充沛,因而整個空間法則還很薄弱,在日益完善的同時,有些漏洞也是正常的,她也因此並未太過于緊張。

銘鑫老祖也知道她心中所想,嘆了口氣,「可什麼都沒有感受到,倒是叫我有一絲不安。」

「根據逍遙玉簡記載,每一次空間法則的波動,界內修士皆有所感,唯有一次法則之力完善,波動較小時,只有高階修士感受到,」穆天中開口,看向老祖,「還沒有出現過像這次一樣完全無所感。」

「等等看逍遙的結果吧,無論現在怎樣揣測都沒有什麼用!」

像這樣的對話在整個界內時有發生,靜觀極北之地的變化,而留在秘境內的莫鬼鬼自然不知,她正打量著玄武拿出來的玉牌,將手掌割破。

血液一滴一滴的順著上面的兩個光點逐漸布滿整個牌子,發出一道銀色的光柱,與空中兩個絲毫不起眼的星子交相輝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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