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隔岸觀火(上)

黃昏時分,偵察兵們美美的睡了一覺之後醒了過來。

就要分手了,偵察兵們知道戰智湛因為這一戰沒有擊斃那個越南猴子的什麼中將而耿耿于懷、郁郁寡歡。「鵟鷹」咬了一口壓縮餅干,看了一眼呆呆發愣的戰智湛,關心的問道︰「我說‘駱駝’,這一仗雖然沒有達到目的,卻也把越南猴子嚇得夠嗆。你就別生悶氣了,越南猴子那個什麼中將命大,再找機會干死他不就完了。……」

「蒼鷹」接過話去對戰智湛說道︰「是呀!‘鵟鷹’說得對,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我們又沒敗,只是沒達到目的。《商君書?戰法》中說‘王者之兵,勝而不驕,敗而不怨。’一支軍隊不怕失敗,怕的是喪失戰斗力。一支軍隊很難不失敗,難的是能夠從失敗中站起,繼續戰斗。如果一個軍人認為自己完全掌握了敵情我情,就認為‘知己知彼’,完事大吉,不再為失敗考慮了,可能失敗就在眼前,而且一敗涂地,連挽救的余地都沒有。……」

「嘿嘿……欲解心頭恨,拔劍斬仇人!……」戰智湛放下水壺,心中恨恨的嘀咕了一句之後,嘆了口氣咬牙切齒的說道︰「唉……‘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蒼鷹」知道戰智湛光明磊落、心地坦蕩,堅鋼不可奪其志,似乎天生就是一個金戈鐵馬,馳騁疆場的「孤膽英雄」,有一顆忠心愛國的拳拳赤子之心。他雖然做事顯得有些不拘一格,但總是以國家的大事為己任,心里裝著天下蒼生。

「蒼鷹」點了點頭,十分感慨的說道︰「嗯……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士之大者,為國為民。分隊長,一會兒你去執行任務,我還給你去當‘觀察手’。……」

「蛇雕」和「雕」一听,立刻豎起了耳朵,盯著戰智湛。「斑尾鷹」一拍懷中的「79狙」笑道︰「我說‘駱駝’,咱們這一中一洋兩支狙擊步槍配合的多好,你去執行任務,我去給你當‘二號’狙擊手。我們兩個人一個唱紅臉兒,一個唱白臉兒,我們兩人同聲相應,同氣相求。一起殺得越南猴子尸橫遍野,血流成河,連做夢都嚇醒!呵呵……」

「白尾鷂」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一眼十分曖昧微笑的「鵟鷹」。「鵟鷹」的肚子里暗自琢磨道︰「嘿嘿……咬人的狗不露牙!你們爭來爭去的,死‘駱駝’該不讓你們跟著去,照就不讓你們去!有的狗見了人呲牙咧嘴的,主動顯擺它的黃板兒牙,好像很厲害。其實,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條狗肯定不是什麼好狗。它的心里真的很虛,就差尿了。越牛掰的人越低調,越沒本事的人越能裝蒜。就算‘駱駝’能把死人說活了,老子自有一定之規,也不理睬他。老子這也算是執行‘老鷂子’交給自己的秘密命令了!……」

戰智湛知道這幾個戰友在想什麼,他拱了拱手笑著說道︰「兄弟鬩于牆,外御其侮。每有良朋,烝也無戎。俺‘駱駝’謝謝弟兄們的深情厚誼!由于俺執行的任務性質特殊,還請弟兄們執行‘老鷂子’的命令。呵呵……咱們兄弟江湖最高禮節,這就告辭!……」

「蒼鷹」和「斑尾鷹」還想再爭,「鵟鷹」笑了笑說道︰「我說‘蒼鷹’、‘斑尾鷹’,你們就別蘑菇了。‘駱駝’的話就是命令,這也是‘老鷂子’的命令。‘一切行動听指揮’這是《三大紀律》第一條,你們難道想不服從命令嗎?嘿嘿……官兒大一級壓死人呀!……」

「蛇雕」站了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鵟鷹」,乜斜著眼楮說道︰「哎呦呵……我說‘鵟鷹’,你什麼時候轉性兒了,也變得和弟兄們打起官腔來了?……」

戰智湛也對「鵟鷹」一反常態的話直犯嘀咕。但是他無暇細想,笑了笑說道︰「‘蛇雕’,‘鵟鷹’說的沒啥不對的。兄弟們都很辛苦了,屬于疲憊之師。尤其是你和‘雕’、‘蒼鷹’,更是在越南猴子的原始森林里追俺追了十了天。如果你還認是第四分隊的兄弟,就听俺的命令,帶著‘雕’和‘蒼鷹’,隨著‘鵟鷹’和‘白尾鷂’、‘斑尾鷹’去追「老鷂子」歸隊!你要是想打仗,以後有的是機會,不必在乎眼目前兒這一時一刻。……」

「蛇雕」還想再爭,忽見「鵟鷹」向他直擠眼兒,遂滿月復狐疑的對戰智湛說道︰「那……那好吧!分隊長,你多保重,我們在基地等你平安歸來!……」

戰智湛深知,自己和戰友們這一分手,此生此世恐怕再難見面。戰智湛此行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的悲壯!

戰智湛勉強抑制住淚水,十分夸張、不自然的笑了笑,整理好武器裝備,依依不舍的和戰友們逐個兒擁抱,互道珍重之後,頭也不回的轉身沒入越北黑暗的叢林之中。

「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根。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蒼鷹」的眼楮濕潤了,他默念著譚嗣同的這首《獄中題壁》,和淚流滿面的「蛇雕」對視了一眼。

「蛇雕」再也忍不住了,他轉身一把揪住「鵟鷹」的衣領,嗔目怒道︰「我告訴你‘鵟鷹’,別說你那個什麼狗屁分隊長前面還有‘代理’兩個字,就是沒有,你在老子眼里什麼也都不是!‘駱駝’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小心著我這輩子和你沒完!……」

「蛇雕」本來希望「鵟鷹」和他翻臉,甚至動手打一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鵟鷹」笑嘻嘻的拿開他的手,學著戰智湛的口吻說道︰「瞅你個損色,跟誰倆急頭掰臉的?啥也不是那伙兒的!你還會干什麼?我說‘蛇雕’,你怎麼死腦瓜骨?你想跟‘駱駝’去,可人家拿命令壓你,你難道真的想裝犢子抗命不成?嘿嘿……‘駱駝’負有‘特殊使命’,老子也肩負著‘老鷂子’的秘密命令!你把手拿開,規規矩矩的听老子的命令!……」

「蛇雕」愣了,呆呆的望著「鵟鷹」。「鵟鷹」得意洋洋的說道︰「呵呵……‘老鷂子’命令!他對‘駱駝’這個狗家伙那是相當的不放心!命令咱們與‘駱駝’分手之後,不用追趕‘老鷂子’他們。命令咱們暗中跟隨‘駱駝’,保護他!我說‘蛇雕’,你知道不知道什麼是‘暗中保護’?哼……就憑你死皮賴臉的跟著他,那叫‘暗中保護’嗎?要不說還是人家‘老鷂子’深謀遠慮,詭計多端!要不他能當部隊長呢。‘老鷂子’還特別囑咐咱們要注意保持和‘駱駝’的距離,別發生誤會,‘駱駝’那個狗家伙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蛇雕」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鵟鷹」說道︰「等等!我說‘鵟鷹’,你說的真的假的?我告訴你,你可別蒙我這個老實人!你說的‘老鷂子’這個命令我怎麼不知道?……」

「鵟鷹」瞪了「蛇雕」一眼,嚴厲地說道︰「哇尻!我哪兒有閑功夫蒙你?蒙你能長肉咋的?嘿嘿……‘蛇雕’,你別蹬鼻子上臉!咱們兩人雖然級別相同,但是這就是‘代理分隊長’和‘非代理分隊長’的區別了!怎麼著?我說‘蛇雕’,你執不執行命令?……」

「蒼鷹」聞言笑了,他需要和稀泥了。「蒼鷹」拉了一把「蛇雕」,對「鵟鷹」說道︰「我說‘鵟鷹’,咱們都是一個鍋里攪勺子的戰友,是同生共死的兄弟,還分什麼彼此?事不三思終有敗,你是咱們這六個人中職務最高的,我和‘蛇雕’、‘雕’雖然是第四分隊的,但是服從你的指揮。只有在你的英明領導下,咱們這支隊伍才會有戰斗力嘛。……」

見「鵟鷹」瞪著眼楮看著自己,「蛇雕」無奈的嘟囔了一句︰「服從命令听指揮!……」

「鵟鷹」用眼楮狠狠地剜了一下「蛇雕」,拿出地圖和軍用「ZBZ-80式」指北針重新確定方位。這種「ZBZ-80式」指北針裝有羅盤、距離估定器、里程機構、俯仰機構及坐標梯尺等。具有指向、測距、量角、地圖比例尺測距等多種功能,剛剛裝備部隊沒有多久,這款性能優異、功能全面的器材十分實用,遠比「62式」指北針先進,是前線偵察兵的最愛。

「鵟鷹」確定了自己的方位之後,指著地圖對偵察兵們說道︰「我估模著,‘駱駝’這個臭家伙已經去了越南猴子的涂台機場。咱們這里離越南猴子的涂台機場北側的407高地大約七公里,我們需要在午夜時分到達涂台機場的407高地。咱們出發後,‘蛇雕’你和‘雕’、‘蒼鷹’為前衛,我帶著‘白尾鷂’和‘斑尾鷹’為後衛。嘿嘿……407高地的山下就是那座二層黃色小樓,我們可以居高臨下,監視那里的……」

听「鵟鷹」說到這里,心中還是沒有別過勁來的「蛇雕」忍不住低聲嘟囔了一句︰「陽乖序亂,陰以待逆。暴戾恣睢,其勢自斃。順以動豫,豫順以動。……」

「蛇雕」說的這一段話是《三十六計》中,第二套「敵戰計」中的第九計「隔岸觀火」的原典。直譯是隔著河看人家著火。 比喻對別人的危難不去救助,在一旁看熱鬧。《三十六計》和《孫子兵法》那是基層指揮員培訓的必修課,所有的基層指揮員倒背如流可能鮮有其人,但是背的滾瓜亂熟那還是都能做到的。至于活學活用的如何,那就看個人的悟性了。

「鵟鷹」自然知道「蛇雕」說這話的意思。「蒼鷹」怕他和「蛇雕」再起爭執,急忙勸說道︰「我說‘蛇雕’老兄,良言一句三春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兄弟之間何苦呢?……」

「鵟鷹」這一次錯誤的估計了戰智湛的行軍速度,以至于他和其他五個戰友連夜趕到越南猴子的涂台機場北側的407高地後,並沒有發現戰智湛的蹤跡。「蛇雕」難免又發了一頓牢騷,責怪「鵟鷹」自作聰明,讓戰智湛失了蹤,沒地方去找他的分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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