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大營救(2)

伊斯看見她就頭疼,泰瑞也不自在地縮了縮。霧林里的許多經歷他們誰都不想再提起,而泰絲,分明是受影響最嚴重的那一個,卻對此不以為意,反而拿他們的「不想提」當成了某種把柄,時不時地拎出來威脅他們一下。

「……這種事情,告訴伯特倫就好啦!」

伊斯本能地想要拒絕她接下來說的任何「建議」。

「不是那種求救信號啦!」泰絲撲過來往桌子上一趴,臉幾乎要懟到伊斯的臉上,「雖然我也很想再打打海盜什麼的是……是魏特的求救信號哦!」

「那是誰?」泰瑞已經完全不記得這個名字。

「一個蠢貨。」伊斯言簡意賅。

「就是那個耳朵後面長鰓的賞金獵人嘛!」泰絲說,「在辛加山跟我們一塊兒去救茉伊拉的那一個!」

他們後來一直保持著聯絡,倒不是指望那個不靠譜的賞金獵人能幫什麼大忙,只是讓他在整個星域里跑來跑去的時候順便收集些消息。別的不說,作為一個賞金獵人,「消息靈通」是最起碼的能力,而魏特的身份,也給他了許多便利。

但同時,作為一個剛剛入行沒多久的賞金獵人,魏特也觸及不到什麼更深層次的東西,讓他不至于因此而遭遇什麼危險。

「你們猜是怎麼回事?」泰絲對伊斯臉上「關我屁事」的不耐煩視而不見,「雖然是魏特的求救信號,但發信號的不是他哦,是個听起來脾氣就很壞的少年……是不是很有些古怪呢?像不像陷阱之類的?」

「不覺得。」伊斯說,「而且,如果是陷阱,不是更不該理會了嗎!」

「伊斯,你這樣可不行。」泰絲嚴肅地繃出了一張身為「姐姐」的面孔,「那家伙傻乎乎的,也很有可能在幫我們打听消息的時候無意間得到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所以才被人追殺,我們怎麼可以這樣不管他的死活呢!」

姐姐可沒有這樣教過你哦!

「可我還有事……」伊斯垂死掙扎。

「你都對著這些岩畫發了一個月的呆,也沒見你看出什麼來呀!」泰絲撇嘴,「我覺得你需要換換腦子……來嘛!伊斯!我們去救人!」

伊斯的視線落在桌面散亂的照片上,頭痛的程度與看到泰絲不相上下——他的確是沒看出多少有用的東西來。

這些岩畫,與蘇妮蘇普在巴西亞給他看到的,以及魯曼拿出的那些照片,並不是同一處。但只憑它們的位置就能判斷,它們必然更加重要……更接近真實。

他覺得埃德應該是想要留下什麼信息,可顯然不能說得很明白,只能讓當時的拉契卡人用這種形式畫出來,然而其中不可避免地加上了拉契卡人自己的理解,以他們那種愛瞎編故事的天性,最終出來的東西……他到現在,連到底應該是從哪一幅畫面開始看起,按照什麼順序來看,都沒能確定下來。

推測倒是有很多,每一種都有說不通的地方,讓他暴躁得好幾次想把埃德拖出來痛揍一頓。

有時他甚至覺得,再去找一次那個已經復生的怪物,再一次侵入它的靈魂,能得到的東西,或許都比這些岩畫能告訴他的要多。

「說真的,」泰絲一臉擔憂地指指他的頭頂,「再這樣下去,我覺得你都要禿啦!你都有多久沒有晾晾你的翅膀啦!」

伊斯沒好氣地瞪她——我才不會禿!而且我晾不晾翅膀跟我禿不禿有什麼關系……呸!我才不會禿!

他覺得他該遠離泰絲,每次跟她說上幾句話,都會覺得自己的智商不受控制地直線下降,其威力簡直堪比那個怪物。

但他終究還是被泰絲拖了出去.

泰瑞倒是以「三天後要驗收一批新裝備」這樣無可辯駁的理由順利月兌身。伯特倫查了查他們要去的地方,又看了看伊斯、泰絲和諾威這個強大卻讓人莫名放不下心來的三人組,在阿爾茜之外,又把船上最厲害又特別穩重的駕駛員艾莉克多派給了他們。

就算出了什麼事,至少會有人記得報個信兒——愛操心的船長大人如此想著,不無憂慮地看著探險船飛離了獨角獸號。

「其實你也可以出去逛一逛的。」吉謝爾說。

伯特倫不禁側目︰「你說得好像他們是出去玩。」

「難道不是嗎?」吉謝爾反問。

至少在泰絲‧謝帕德心里,這跟出去玩沒多大區別。

「你也可以任性一下的。」半精靈拍拍船長的肩,施施然走開了,扔下伯特倫站在甲板上郁悶地思考,他看起來就真的那麼想出去嗎?

……他好像,的確是真的挺想出去的。

可惜,當他把更多的責任扛在肩頭,他就失去了任性的權力。

有時候,還真有些懷念年輕時,那個寧可拋下家族和親人,也要不顧一切地追尋夢想的自己啊.

伯特倫派出艾莉克多並無無的放矢。求救信號來自一個荒蕪而危險的無人行星,名叫希穆,意為「混亂的氣流」,整個星球被無數巨大的風暴所包圍,從遠處看過去,能清楚地看到一個個巨大的漩渦,攪動著灰黃色的雲層,還不時有慘白的電弧蛇一般從雲層中飛竄而過。

沒有絕佳的飛行技巧,可飛不過去。

當然,他們有伊斯……但總是小心為上。

求救的少年告訴阿爾茜,他們是被人追擊,不得不逃到了這個星球上。飛船成功著陸,卻損毀嚴重,魏特也受了傷,昏迷不醒,情況十分危急,但阿爾茜還沒能了解更多,通訊就斷了,直到現在也沒有接上。

泰絲覺得這就是個明晃晃的陷阱,並為此興奮不已,離開獨角獸號之前,還偷偷往自己身上塞了不少裝備。

「……你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阿爾茜心驚肉跳地發出了與泰瑞一樣的疑問,「這些,都是沒有通過驗收的吧?」

「某個朋友的禮物?」泰絲含糊其辭。

阿爾茜笑得無可奈何。從前瑪雅就被法師們忽悠著為他們試用各種秘密武器,但在失敗了兩次——雖然也不算特別失敗——之後,這種行為就被嚴厲地禁止了。

但泰絲並不是獨角獸號的船員。

「我會很小心的!」泰絲保證,「而且我運氣特別好!」

……她的保證的確還沒有她的運氣可靠。

「坐穩。」艾莉克多發出簡單的提醒,一頭扎進了風暴里。

小小的飛船在狂暴的空氣里像一片身不由己的枯葉,又像一只奮力掙扎的蟲子,忽上忽下左穿右繞,時而與閃電比肩,時而如被凍結般驟停。

當它終于毫發無傷地穿過風暴,整船人,除了艾莉克多還能面色如常,甚至神采奕奕,其他人和非人個個臉色慘白,連諾威都似乎有點暈乎乎。

他的身體不會對此產生什麼發應,可他的靈魂就像被敲進碗里攪得一塌糊涂的蛋,幾乎能听見無數泡沫翻起又破裂的聲音。

但是,當然,娜娜除外——她哈哈大笑了一路,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這強烈的顛簸對她而言也不過是一種游戲。

「我有點想吐。」泰絲抱著肚皮,艱難地開口。

「忍住。」克莉克多無情地表示。

準備充分的諾威默默地遞給她一個嘔吐袋。

下船時他們個個爭先恐後,但最終也只有泰絲跑到一邊狂吐了一陣兒。

伊斯丟不起那個臉,憋得臉色發青也沒吐出來……並且懷疑阿爾茜偷偷給自己施了法,才能恢復得比他還要快。

他到底為什麼要待在船里而不是自己飛!

但當阿爾茜體貼地給他們遞上冰得恰到好處的水,他也沒法兒再說出自己的懷疑。

他們的船就停在離魏特的飛船不遠的地方。只要穿過了風暴,靠著通訊器的定位,找到這條船並不難,但當他們走近,船上卻沒有任何動靜,通訊器明明開著,卻也毫無回應。

心情不佳的伊斯一腳踹開了尚且完整的艙門。

瞬間射出的光束擦著他的手臂飛過去,然後是一聲虛張聲勢的警告︰「站住!」

伊斯嗤之以鼻,幾步過去把那個躲在角落的少年一把拎了起來,快得讓對方完全來不及開第二槍。

「這可不是對待救援者的態度呀。」泰絲嘖嘖地搖著頭,接過伊斯繳下的武器,十分順手地插進自己的腰帶。

「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什麼人!」少年掙扎著,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听起來暴躁又可憐。

「是你向我們求救,」阿爾茜指出,「你還握著通訊器,為什麼不回應?」

「我怎麼知道你們就一定是來救人的!」少年怒氣沖沖地大叫,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救人的人會這樣不由分說地踹門嗎?!」

眼前這一幕似曾相識,阿爾茜的眉毛不由微妙地揚起。

「如果我們不是來救人的,你現在已經被吃掉了喲。」泰絲說。

她笑眯眯的,說出來的話也很可笑,那輕飄飄的語氣卻又莫名地讓人脊背發寒。

少年的聲音卡在了喉嚨里,原本就大的眼楮瞪得更大,終于顯出了一點合乎年齡的稚氣和驚恐。

他看起來是個純血布瑞坦人,黑頭發黑眼楮,膚色白里泛點藍,是曾經的舊布瑞坦帝國最為推崇的顏色,但在泰絲看來簡直像極了亡靈。

而阿爾茜也已經找到了還被安全帶困在座位上的賞金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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