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兌離了吳紅綾視線範圍後,蕭子讓很嚴肅的問花想容道︰「你發現她身上的掛穗之後為什麼不先告訴我,就貿然上前,若是她打你你該怎麼辦?若是她不依不饒你待如何?若是……」
「隔得遠了看不真切。」花想容打斷他的話,道,「我必須先離她近些。」
「那也用不著這種方法。」蕭子讓嘆了口氣,不忍再怪她,只問道,「接下來你要去哪兒?」
「回客棧。」花想容便走邊道。
而走在他們身後的許諾,卻停下了腳步。
她看著他們並肩而行的背影,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
當花想容坐在桌前,看著桌上的暗紅色掛穗時,忍不住揉了揉額頭。
「一模一樣,」花想容道,「絕對沒錯。」
蕭子讓低頭看著桌上的掛穗,沉思良久,才道︰「吳紅綾的身份信息我會在兩日之內幫你查完。」
「只查她也沒有用,她說了,她連陽川都沒出過。」花想容道。
「她也說了,這掛穗,全天下僅此兩個。」蕭子讓又道。
花想容拿起那掛穗,看了許久,才道︰「她不是還有個哥哥嗎?」
蕭子讓不語,等著她的下文。
「要查,就查整個吳府。」
「紅綾。」吳盼之跌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喃喃道,「我的結安穗不見了。」
「你到底放哪兒了?」一身紅衣的姑娘怒道,「你不是說你就放在屋子里的嗎?」
「我真的就放在屋子里的!」吳盼之指向一旁的書櫃,道,「那兒!我就放在那盒子里!」
吳紅綾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只看到被他翻得一片狼藉的書櫃與大大小小空蕩蕩的盒子。
「你死定了,」吳紅綾道,「定是被人偷走了。昨日遇見那個姑娘說她在鄭州見過,鄭州離陽川那麼遠,定是已經被偷去許久了。那麼長時間,你竟然都沒發現?」
「我在哪兒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吳盼之也怒道,「這破玩意兒我怎麼可能帶著出去?」
「破玩意兒?要是祖父回來之前你還是找不到,你就會因為這破玩意被祖父打死。」吳紅綾冷笑一聲,道,「你要是像我一樣日日帶著,又怎麼會被人偷了去?」
「我怎麼知道會有人連這破東西都要偷!」吳盼之崩潰道,「況且連咱們府里的東西都能偷走,那肯定是很厲害的人,那麼多金銀財寶他不拿,他偏偏就只拿走這個,你說他偷去干什麼?」
「我怎麼知道他偷去干什麼?」吳紅綾走到一旁坐下,道,「總之,你現在能找回來的希望幾乎為零!半月前都在鄭州了,現在誰知道又在哪里?我看你還是趕緊收拾東西逃命去吧。」
「我逃到哪兒祖父不得殺了我?」吳盼之充滿絕望。
吳紅綾不再說話,支著頭想著什麼事情。
吳盼之轉頭看了她一眼,想到什麼,突然抓住她的胳膊,道︰「你不是說你昨日遇見那個姑娘告訴你她見過嗎?她肯定知道什麼,你幫我去問問她吧!」
吳紅綾被他這話說的愣住,喊道︰「她半月多前在鄭州見過的啊!都那麼久了她還能知道什麼?!」
「妹妹啊我的好妹妹,」吳盼之不依不饒,道,「有點線索總比什麼都不知道要好得多,你就幫幫我吧!」
「我……」
「我的好妹妹,你也知道這是祖母生前親手編的結安穗,找不到的話祖父肯定會打死我的,你也不希望你唯一的哥哥就那麼被打死了吧!」吳盼之搖了搖她的胳膊,說著軟話。
「哎呀!」吳紅綾甩開他的手,別過臉去。
吳盼之心下一橫,舉起手就起誓道︰「要是你能幫我找到結安穗,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去逛窯子了!」
吳紅綾轉頭看他,將信將疑的問道︰「你這話當真?」
「你哥哥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吳盼之肯定的道。
吳紅綾想了一想,還是道︰「那好吧,我幫你找。」
吳盼之松了口氣。
「不過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吳紅綾又道。
「妹妹你盡力,一定要找到!」吳盼之又開始緊張,道,「我真的不想死。」
「你這幾日就先待在家里好好反思吧!」吳紅綾道,「反正就算找到了,祖父回來知道我為你闖了窯子,你也免不了一頓責罰。」
「被責罰也總比沒命好。」吳盼之在一旁小聲嘟囔道。
第二日成時將過,蕭子讓剛出客棧門口,就看見一身紅衣的姑娘站在他前方。
蕭子讓見著她,沒什麼別的反應,繞過她便想走。
吳紅綾見他直接無視了自己,連忙嚇跑到他跟前,伸出手攔住他,問道︰「昨日我叫你去玉樓,你為何沒去?」
蕭子讓後退兩步,拉開和她之間的距離,淡然的道︰「我為何要去?難道吳孫小姐是沒見著送到貴府的銀子嗎?」
吳紅綾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楮,道︰「誰要你的銀子了?我是要你陪我用膳!」
蕭子讓被逗笑了,道︰「你在說什麼笑話?」
「誰告訴你我在說笑話了?」吳紅綾天真的道,「我不管,既然你昨日沒去,那你今日就陪我到金玉坊買簪子去。」
她這話剛說出口,便覺得身上一涼,低頭一看,一把寒劍悄無聲息的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瞬間僵直了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吳紅綾帶著的人連忙將他們二人包圍起來,可此情此景,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
能躲過那麼多人的眼楮,瞬間來到吳紅綾的身邊,這個人是得有多快的速度?又有多深的內力?
他們連人家的內力都猜不透,自然不敢上。
拿著劍的紫衣女子站在她的右後方,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哪怕是在夏日里,吳紅綾也身上和心里都是冷的。
「吳孫小姐請自重。」許諾冷冷的出口。
蕭子讓抬頭,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只是說了一句話,一句讓吳紅綾這輩子都忘不掉的話。
他說︰「在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能招惹是非。」
他說罷轉身便走,許諾收回架在她脖子上的劍,俯首道︰「得罪了。」
吳紅綾站在原地,直到他們二人消失在轉角,她才回過神來。
而她回過了神,才發現背上的衣衫被冷汗浸濕了一大片。
站在窗邊的花想容,看著獨自愣在原地的吳孫小姐,好一會兒,她才關上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