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聲音太大了,吵得本世子睡不著,讓他們再小聲點。」
「屬下遵命。」
而花想容在一旁則是听得目瞪口呆,明明聲音都沒怎麼有了,這樣的話華于江也還真的是說得出口。他這種常年混跡軍營的人不是應該早就熟悉了這些聲音了嗎?所以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番話是怎麼回事兒?
而且屋外這人還毫不意外。
這華于江該不會真的是……不正常吧?
她還在驚訝之中,這邊華于江已經是等得不耐煩了,不滿道︰「人已經走了,你可以把你的刀拿下去了?」
花想容「啊」了一聲,連忙把刀收起,又關心的問道︰「燕世子,我沒傷著你吧?」
華于江冷冷的道︰「你敢嗎?本世子若是傷了一根寒毛,你全家都不夠賠。」
花想容︰「……」
她真的是對華于江無話可說,是不是他們上次見面沒能好好說上幾句話,她竟然不知道這個人說話那麼難听。
她道︰「我謝謝你,要是你真能替我找到我全家的話!我自己現在都還在找呢。」
華于江不關心她說什麼,轉而問道︰「你說你要和本世子做個交易?」
「啊,對。」花想容道,「沒想到你沒認出我也願意和我談交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希望燕世子能帶我進齊國王宮。」
她這句話話音一落,屋子里瞬間安靜下來。
良久,華于江憋出一句︰「無稽之談。」
花想容勸道︰「燕世子你別急嘛,這應該還是能談一談的。我知道我是在自尋死路,但我這不也是走投無路了嗎……」
「你走吧,我不殺你。」華于江突然發話。
花想容疑惑,問道︰「你為什麼不殺我?」
他既沒認出她,也不想同她談交易,況且她還是以一個刺客的身份潛入他房中的,他居然說他不殺她?
華于江這是轉性了嗎?
可誰知他接著說了一句︰「見你可憐罷了,年紀輕輕就壞了腦子。」
花想容聞言一愣,反應過來以後大罵道︰「你說誰腦子壞掉了……」
「你再叫大聲點兒,最好把人都引過來。」華于江冷笑一聲,打斷她。
花想容的話硬生生被逼了回去,忍了一會兒,才道︰「你說放我走,不過是放我出去給了長公主府中的侍衛殺嗎?我方才進來鬧了那麼大的動靜,這一出去我不得立馬被你的人就地正法?燕世子騙我做什麼,還是說你自己親手殺了我不痛快,居然要把我放出去給別人殺?」
華于江看都沒看她一眼︰「你不夠資格讓本世子親自動手,滾。」
花想容沉默了。
華于江不滿︰「還不滾?你要本世子請你出去嗎?」
花想容也還是沒說什麼,一會兒,她輕聲說了一句︰「也是,一個乞丐,確實不值得世子親自動手,我這就走。華于江,不管能不能活著出去,我都放棄了。」
她說完後,轉身要走,而華于江听見她這番話,忽的眯眼,轉頭問道︰「你說什麼?」
花想容重復一遍︰「我說,我放棄了!」
華于江又道︰「不是這句,上一句。」
花想容不想理他,直接開門,華于江見她要走,催動輕功飛身過來想拉她。而花想容也是沒想到他突然動手,抬手擋住他,驚訝的問道︰「燕世子這是做什麼?不是說了要放我走了嗎?」
華于江沒回話,推開她的手又想拉她,花想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也不可能就站著給他打,直接出招和他動起手來。
她和他接著招,一邊還不忘問道︰「燕世子這是要出爾反爾嗎?您身為一國世子,可要講信用!」
華于江道︰「你剛才說的話,你重復一遍。」
花想容怒了︰「我不重復一遍又怎樣?燕世子已經專橫到這個地步了嗎?」
她說著,內力更甚了幾分,華于江見她出了狠招,為了自保只能繼續接招招,兩個人在屋子里打來打去,瓶瓶罐罐一片碎,聲音不是一般的大。
花想容是認了,左右這華于江都是要她死,怎麼死不是死,還不如先打他一頓出個氣!
他們鬧得那麼大,屋外的人都听見了,也驚動了不少府兵向此聚集。
方才來問那人站在門口,大喊一聲︰「世子!世子你沒事吧!來人!有刺客!保護世子!」
花想容見勢不妙,趁華于江不注意,抽了匕首抵在他頸間,又威脅道︰「讓他們走。」
華于江看著她,沒說話。
花想容繼續威脅道︰「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第一,跟我一起死,第二,和我好好談談這場交易!」
華于江正想說什麼,屋外的人卻開始猛的敲門,邊敲邊問︰「世子!世子你怎麼樣……」
「滾!」華于江怒道,「沒有本世子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靠近!這里沒什麼刺客,都給本世子滾!」
門外突然靜了,不久後,傳來聲音︰「是,屬下遵命。」
然後屋外的人又漸漸散去,府兵也離開了,華于江才道︰「你還不打算放開我?」
花想容還在愣,不知道華于江突然發什麼火,听見他這句話才反應過來,刀還架在他脖子上。
華于江這會怎麼又不想殺她了?果然很喜怒無常,他的心思誰猜得到……
而華于江見她拿著刀威脅他的時候都還能出神,憋火咬牙喊她︰「花想容……你給我松手!」
花想容聞言不自覺的送了手,把刀拿開了才反應過來,頗為震驚的問他︰「你……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華于江沉默,花想容問完了才想起來,自己臨走時和雲萱交換了姓名,應該是雲萱告訴他的。
一會兒,華于江開口道︰「果然是你,在衛風關跑得那麼快,現在怎麼送上門來了?」
他這一句話的聲音里有三分殘忍七分興奮,听得花想容心一驚,連忙跳開,問道︰「不是吧,都過去那麼久了你還想著殺我……」
華于江突然動了一下,花想容沒敢再說話,她現在身處長公主府,性命都被捏在他手里,他現在要她死她也攔不住他,只能盡可能的不要激怒他。
她現在果真比以前怕死了,那時候得罪華于江她可是連眼楮都沒眨一下。也許不是她變得怕死了,而是說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死。
她還連自己是誰都還沒弄清楚,死了多不甘心。蕭子讓說得對,他一次次救下她的性命,可不是為了讓她去找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