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坪居士。
是他,終于找到了。
花想容攥緊了拳頭,壓制住心里的情緒。
「黃坪居士?」梁啟正不屑,「听起來還挺厲害的啊。不是說拜了個大人物嗎?拜誰了?」
黃二不答,可能也知道自己是吹牛的,遇到一個真正的江湖人實在是不好意思充當內行人去顯擺。
黃二不答,梁啟正又推搡了一把供出黃二的人,問道︰「他不說你說,拜誰了,讓我見識見識。」
「忘……忘了。」那人縮了縮身子,道。
梁啟正嗤笑一聲,不再厲害,又對花想容討好一般笑道︰「女俠,你有什麼,你就問吧。」
花想容看著黃坪居士,不說話。
梁啟正也瞪了黃坪居士一眼,怒道︰「說話啊!啞巴了嗎?」
黃坪居士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梁啟正又對花想容笑著,低頭踢黃坪一腳,罵道︰「本少爺叫你說話!」
黃坪還是不敢說話,梁啟正見他這幅模樣,又欲踢他第二腳。
「行了。」花想容阻止了梁啟正的動作,道,「他這般樣子,肯定不是真正的江湖人,就算是混過江湖一段時間,也不會知道我想問的。」
梁啟正又討好的道︰「這……沒準他知道呢……」
「你看他這個樣子,能知道什麼?」花想容挑眉。
梁啟正咽了一口唾沫,強迫著讓自己的眼楮離開花想容,對在地上趴著的兩個人道︰「滾滾滾。」
黃坪居士這個人,在外行人面前猖狂得不行,遇到一個厲害的,就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甚至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
可就是這樣的人,玷污了杜玉,這個十四歲的女孩兒。
黃坪居士和另外那人都不敢多說,連忙滾了出去,賭場內的人見沒了熱鬧可看,也轉頭專心賭錢去了。
花想容拍了拍手,也道︰「今日多謝梁公子,告辭。」
「欸欸欸,等等,等等。」梁啟正連忙追上她,道,「女俠留步。」
花想容一見他靠近,連忙和他拉開距離,語氣危險的問道︰「你想干嘛?」
她可沒忘記這人前次對她存的什麼心思,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得不多些謹慎。
梁啟正笑得極其狗腿︰「我就有個小問題想問問姑娘……」
「有話快說。」
黃坪居士就要跑遠了。
「是這樣,我就想問問,姑娘你和……楊成元楊中尉,有什麼關系?」梁啟正試探著問道。
「楊成元?」花想容乍一听見這個名字,還有幾分熟悉。
她仔細想了想,恍然大悟,這個楊成元,可不就是她今日遇見的那個來給她和華于江解圍了的楊中尉嗎?
梁啟正問他做什麼?
她雖心中疑惑,但她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黃坪居士就快要走遠了。雖說有杜秋守在外面他跑不掉,可是真要耽擱了也不太好。
遂隨便回道︰「什麼楊中尉,我不認識。」
趁著梁啟正還沒反應過來,連忙溜出了賭場。
待梁啟正消化完她的話,人早已走遠了。
他留在原地咋舌。
不是吧。
沒關系?
沒關系那他怕她個屁啊!
要不是因著那日來的藍衣人對他警告,這種事情要是再發生一次,被楊中尉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藍衣公子笑得從容,讓他心中一驚,猜想今日這女子和楊中尉有些什麼關系,故而對她討好向她請罪,就怕她到楊中尉面前告上一狀。
要知道楊中尉可是王上的寵臣,近來又為世子做事,說話極其有分量。賭場這些腌事被捅到王上和世子那去,那一個不得讓他們傾家蕩產?
結果這個女人居然說沒關系?
他該不是……被耍了吧?
梁啟正咬牙切齒的跺腳,拂袖回了賭場。
花想容出了巷子,已經沒見了黃坪居士的身影,看了一樣躲在暗處的杜秋,杜秋往東邊使了一個眼色。花想容會意,連忙跟了上去。
她跟在黃坪居士的身後,見他拿著什麼東西低頭,走得極慢,像是在數錢,數完了又將錢袋子掛到腰間,大搖大擺的繼續走。
花想容看清了那錢袋子,瞬間愣住了。
那不是杜秋的錢袋子嗎?她拿去賭錢的。
賭完了她就被這些人下黑手,忙著教訓這些人忘了收錢,後來梁啟正來了,她就更加忘了。
結果居然被這人給順了出來,他什麼時候偷的,她居然沒發現。
而且敢在賭場的人面前干這種事情,想必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偷東西騙人賭錢,他還真將流氓本色發揮到極致了。
再看他這手臂,好得什麼事都沒有似的,哪里有方才在賭場的那番痛苦,她還真以為這個人那麼經不住折磨,隨便一打手就斷了,她還沒用什麼力。
結果居然是演出來的。
她是真的被氣到了,不好好教訓他一下,他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模出腰間匕首,本就沒幾步的距離,她使用輕功瞬間到了黃坪居士身邊,將匕首抵至他腰處。
「別動。」她冷聲道。
黃坪居士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微微轉頭,看見是花想容,嚇得不行,又不敢聲張,只得求饒道︰「女俠,饒命啊……」
花想容忍氣道︰「想活命的話,就跟我走。」
她以衣袖遮住刀柄,刀鋒抵著黃坪居士,另一只手推了他一把,強迫他往前走。
黃坪居士無奈,在賭場時就被人家教訓了,現在也鐵定打不過。江湖之人最不怕死,他要是讓她不滿,她說不定真會當場殺了他。
畢竟刀槍無眼,他只能跟著花想容走。
黃坪居士低頭看著花想容,小心問道︰「女……女俠,你……你為什麼要找我?」
花想容冷笑︰「你自己做了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
黃坪居士咽了一口唾沫,想擦額頭上的冷汗也不敢動手,小心道︰「錢袋子……我還給你,方才你贏的錢也在里面,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次……」
花想容心里真的是恨不得現在就了結了他,還真是不要臉,連贏的錢都拿走了!
更不要臉的是,他和梁啟正是同一種人,連說話方式都是一樣的,極其不要臉,得勢就猖狂,弱勢就求饒,絲毫不要面子和尊嚴。
但她面上無動于衷,只挾持著他往城郊去。從這方向看,到的也是東城郊,杜秋和她已經打好招呼,就跟在她後面,兩人會在東城郊匯合,一起商量該如何處理這混蛋。
畢竟,在城內做這些事,太危險了,若是被人報了官,他們可就麻煩了。
他們二人靠得比較近,花想容就在黃坪居士的左邊,因為她要掩蓋住手里的匕首,既要能威脅到他,也不能讓人發現。
所以,在外人看來,他們的姿勢,就像夫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