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蓬門今始為君開

得言,輕鸞與林不玄緩緩對視,一人一狐心頭皆是猛然一跳。

「羨魚你知道…?」

林不玄差點兒下意識月兌口而出,話到嘴邊掐了一半,只是寧羨魚輕輕提起他的手貼到自己臉上,一面嘿嘿輕笑一面軟軟糯糯道:

「我猜的,羨魚與妹妹有通感,再者,妹妹也告訴過我不玄你身側其實有一道神魂幫襯,而羨魚現在完完全全是任你擺布的狀態,不玄你卻如此躊躇,想也知道,定是那一位吃了醋…不允你踫我吧?」

林不玄愕然,這話倒很是有一種「你與她的奸情我其實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一直不說而已」的既視感。

然後他剛剛想到這兒就被輕鸞跳起來「 ——」地揍了一拳,聲勢倒是蠻浩大的,只可惜沒有一分一毫的實質性損傷。

那小狐狸只得落下地呲呲牙,站直身子背後方才還在搖曳的狐尾現在已如同受了雷法一般僵直,她雙手叉起縴細的腰肢,仰著小腦袋,怒不可遏:

「胡想什麼?還捉奸?!捉你個頭!本尊不過是寄人籬下而已,痴心妄想什麼?!」

「你真以為這丫頭能看到我?本尊現在神魂凝實,問道境略微捕些風捉些影已是極限,渡劫境才能勉勉強強卜算到本尊的存在,更何況是如此分神境而已?」

林不玄只是挑了一眼,也不回話,目光向下,寧羨魚依舊攥著自己的手,輕啟的唇前抑制不住輕聲軟喘,手上傳來的熾熱感與她盈盈的眸光交雜,仍是欲毒觸發的樣子。

「還看什麼?下去啊!現在難得她清醒些,若是一會兒這不入流的道門心法抵擋不住,你就不怕這小丫頭強行將你摁在雲端給采補了?」

「如今她雖然有些扼腕,但那多半是一時半會的心境所致,你要是采摘了,她道心再崩,等等回過神不砍死你!還是說,你就想這麼吊著人家一個小丫頭讓她主動,事後一臉無辜狀?禽獸!」

輕鸞抱著手臂,冷冷哼聲,眸光繞過林不玄往久久未能聚攏的雲端下望去。

江州兩岸已有人想先入福地,奈何劍風拂面過,掀起無聲的一線巨浪,妄入者斷臂飛血比比皆是。

她眼底一跳,果然本尊的判斷絕沒有錯,如此無情的劍,當屬斷情絕念之人才能斬的出來的,也正有如此的劍,才能撼動天鐘。

輕鸞狐耳擺擺,再轉頭望向一旁剛剛說服寧羨魚俯身下去的林不玄,那家伙正沖她訕訕一笑,念叨了一句:

「真吃醋了啊?」

「什…?」小狐狸先是一愣,然後面色陡然一擰,齜牙咧嘴地要打,「吃你個頭!」

輕鸞的聲音剛剛沒過雲端,便如方才的滔天風雨一般消散開來,林不玄順著漸漸沉下的光景往江州望去。

大江中段江水從中間截斷,劍痕之下的天光洶涌翻飛,莫說是人,便是這連通了一整片州域的江水大浪也不能淌過,一道能幾人通過的溝渠斷開,劍風最中心處便是福地。

大江兩岸已是人頭攢動,如此難得的福地現世,便是江州這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地界也根本耐不住性子望著那劍風中藏的清光,眼底別無他物。

果真是應了周傾韻那句「什麼清高冷艷?都是裝出來的!跟你姐姐我一樣…只是姐姐見了你就不行了…整個人…就像是江河斷了口…」

然後她抬抬那雙難纏的長腿,後面就是不可言說只可意會的付費內容了。

林不玄眸光掃動,若不是如此凌厲的劍風阻隔,恐怕早已是兩道對壘的場面了,可愈是無數妄圖近身者輕則落紅重則斷臂這般景象就愈是惹人眼紅。

無天闕劍閣這時才是姍姍來遲,浪濤般的人群里當即散開一條窄道,那白合山負手而立,長須飄搖,確實有幾分仙風道骨

如此福地斷江而開,他人如不得,便成了無天闕獨享的福地。

而白合山終于向大江伸出手,凌冽的劍意與江岸的劍浪相撞,掀起一聲刺耳的斷響。

「嗆」的一聲,江岸的一切聲音仿佛被抽離,無數的目光定在那一朵很細微的在江浪上緩緩綻放的血花沉入大江。

這朵血花比方才的雨滴小的多,如同散入風中就再也捉模不到的晨露,但…卻深深刺進所有人的眼中。

因為那朵血來自白合山的指尖,他是如今天下劍道中極為深重的權威,早已步入真正的無劍更似有劍的境界,如果連他的劍道都不能被認可,那這大離還有人能入此福地麼?

白合山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淌血,稍有幾分訝然,不過他面無悲喜,並沒有周遭修士的面色變動大。

而林不玄恰恰在此時輕輕摟著寧羨魚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那一道幾丈有余的劍痕邊游弋過,而清光一滯,二者身影沒入其中。

涇渭分明大江兩岸同時陷入沉默,或許有人認不出林不玄…但如此滔天的劍勢未褪,連白老劍尊都不能邁入,如此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一輩又憑什麼?!

柳半煙輕輕提著背後的劍柄,望著那已然沉沒的清光,低聲喃喃道:「好像…真的好像。」

她背後的小師妹幫著抱起劍鞘,小小聲疑惑道:「師姐,什麼好像?」

「祖書上,仙師拜劍…那一幕。」

————

洞天之下,林不玄倒是無甚所謂,自己也沒覺什麼出了風頭,只是那越十秋等人面色鐵青看上去有些好笑,但現在重心還落在欲毒之上,若是猜想有偏差,那自己…

他也懶得去看什麼洞天福地,如果輕鸞與那老道的話都很中肯,那自己才懶得修什麼劍道,如此劍意所留,自己進的來也多半得拜由輕鸞給的劍心所致。

他便是低頭望向寧羨魚,懷里的小妮子臉紅紅的不說話。

她雖是欲毒觸動,但好歹還是有清心寡欲的道心牽制,即便是沒有林不玄這般有輕鸞暗中幫把手的功效,那也不至于徹底失去理智。

不過據輕鸞所說,如此欲毒是遇強則強,若是不徹底料理,那一切都是空談,即便能借此福地的劍氣牽制,也並不能根除。

兩人相顧無言,是一陣難捱的沉默,林不玄終于耐不住,卻也只是開口問:「寧姑娘有沒有好些?」

寧羨魚眸光上挑,與之交織,又是一句「寧姑娘」听起來總也不舒服,但還是點點頭:「此等福地所致,心中雜念確實安穩了不少。」

「那…羨魚你能不能稍微松松懷抱?」

「啊…」

寧羨魚臉上唰地飛紅一片,才是發覺自己還抱著林不玄,甚至下巴還緊緊貼著他的衣裳,就差把腿盤上去了,小妮子急忙忙松開手臂,略略一思,還是道:

「我…可我欲毒還沒除,若是出了洞天…恐怕還是一樣…」

「解欲毒的法門只有這麼一個?」

林不玄就地尋了一處石台,灑灑然坐實,目光劃過面色緋紅的寧羨魚,掠過那一道口子,或許這就叫一線天吧…

頂上是接天的水幕,依稀還能見得著劍風四起,人影搖曳在江邊。

而這洞天里如墨般漆黑一片,一丈之外變看不通透,方才的清光不曉得去了哪,整個闢開的洞天算不得大,至多只能堪堪容納幾百人。

但…這只不過是平平無奇的一劍,林不玄稍微有些艷羨,如此一劍,能留這麼多年,還能孕生出一片福澤,或許是天觀之上的仙人所為吧?

寧羨魚下意識攥了攥他的手,軟軟道:「羨魚是只知道這個法子…」

林不玄一愣,「只是單單為了解欲毒?若是將寧姑娘就此…林某人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沒關系…那個…也不只是為了欲毒…」黑暗中,兩人的眸光交織,很有幾分耐人尋味,寧羨魚輕輕呼出口氣,像是鼓起勇氣一般,郎聲認真道:

「妹妹有的我也要有!」

還待不急林不玄反應,寧羨魚白裙一搖,宛若一朵素白的蓮花在月下綻開。

林不玄呼吸一滯,很艱難地問:「羨魚不後悔麼?」

寧羨魚面色赤紅地搖搖頭,「花徑不曾緣客掃,是你就好…誒…誒?!是這里嗎?不對,不對吧?!怎麼想都…啊嗚…」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林不玄擺了個很羞人的姿勢,然後她滿臉錯愕。

「若若亦是如此,羨魚再怎麼說也是鎖心宗聖女,聖女大人若是在這風口浪尖有了身孕…」

寧羨魚雙手捂臉,心里想的都是妹妹對不起,但是你男人真的好棒啊…只是她嘴上依舊道:

「可是…現在羨魚就像只圈養的小犬一般,也沒好到…唔…好疼…這樣真的可以緩解欲毒麼?」

——

小狐狸在青石上盤坐,狠狠啐了一口,「沒羞沒燥的,還正道呢,我呸!」

(嗯…後面改動了,終于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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