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五.人前人後

輕鸞的身影伴著她的話音一同散去。

林不玄腳下的瑩白色的陣法沒了那涂山妖尊的法力支撐閃了兩下才是黯淡下來皸裂成扭曲的紋路最後徹底消失。

院落里籠罩著的迷眼的白霧與那紛紛擾擾的細雪終于停歇。

此刻已是日漸西斜,遠方依舊是樓宇聳立的長安城,根本不見什麼巍峨雪峰,林不玄緩緩呼出一口氣,逐漸適應眼前的景象。

若不是鼻間甚至還殘余著那位妖尊身上細微的幽香,與地上那一層薄冰與燙出幾分熱氣的血跡,林不玄可能還真會以為又是一場幻境。

「喂…」直到自己的頭上被人撢了兩下,林不玄才是發覺身側不知何時多了一只裴如是,她單手負于背後,滿臉漫不經心地伸手指著地上那攤血問:

「你的?」

林不玄嘴上調笑道:

「你心疼了?」

裴如是一捋發絲,墨紫色長發如瀑,冷冷淡淡道:「本座怎會掛心于你……」

她話還沒說完,林不玄裝腔作勢地咳嗽兩聲身形微傾,偷偷瞄著裴如是的神色,就見她眉頭陡然一緊,下意識便伸手攙了上來,甚至不知是不是真的有點兒自我懷疑地問:

「真受傷了?是那涂山狐狸所為?待至本座突破洞虛,定要她魂飛……嗯?」

林不玄就這麼任裴如是攙著,順手攬著她縴細的腰肢,嘴上倒是一五一十道:

「她的確想要我的命,但拜由天鐘趕巧落下懲戒,沒能得逞,我一點兒事都沒有,反倒是她還受了雷劫,道行折損…哎…」

听到這裴如是柳眉一蹙,本是想著他揩油就揩揩吧,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況且又是自己失策只著眼于大離之內了。

結果林不玄是裝的受傷,裴如是倒是有點兒氣,她伸手輕輕推開林不玄,挪開一步又抱起手臂:

「早知道你這廝如此好運,本座也就懶得急急忙忙出關趕回來了,你可知道那番頓悟有多難得,若不是你,本座此刻應該在渡劫!如過洞虛,天鐘之下無人可敵。你倒好…還拿本座尋開心的!」

大離的修士本就把道行看得極重,畢竟修為才是一切,放在裴如是這個階層,那就更是了,一點兒感悟與否都是天差地別,更遑論是這一整個大境界的機緣。

但裴如是也只是抱著手臂暗自埋怨兩句,咬著唇瓣心道是關心則亂,念至此,林不玄心頭一暖,上前環住她的腰,手也老實了,道:

「我以為陣內幾個時辰陣外已是好幾日,見你在身側,還以為娘子你洞虛了,喜不自勝…」

「你…你你…小點聲…這可是皇宮,別娘子長娘子短的,隔牆尚有耳!」

裴如是耳根微紅,自是听不出林不玄這番話有多少不對味的,只是伸手點點他。

念至自己與他也算相輔相成,若是沒他自己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觸及洞虛,便也氣不動了,只是半眯著眸子瞥著他說:

「既事了,那你可要補償本座才是。」

林不玄當即站挺,認真道:「弟子謹遵師命。」輕鸞听得他這番義正言辭的話暗自呸了一聲。

裴如是微點螓首,鞋尖輕輕捻著地,一只手理著自己的發絲,躊躇片刻才是微粉著耳珠轉過頭,貼著林不玄的耳朵,另一只手偷偷攥著他的手挪至臀後,聲音里帶著幾分央求,咬著唇瓣道:

「多罵我兩句……還有…欺…」

「師尊,不玄…你…你們……你們…」

正是這節骨眼上,裴如是的話還沒說完,就听得「丁零當啷」的聲音從殿門口傳來,庭中自發相擁顯得有幾分纏綿的兩人才是望向那只目瞪口呆連劍都沒抱住的白發小妖女。

蘇若若是有點兒懵,自己正玩了半天水,百無聊賴盤坐下來才打算修道呢。

就听得外頭聲音吵吵嚷嚷的,顧七姐姐說是大離忽降大雪,雪妖壓境,妖族在州界之外虎視眈眈,幾欲攻城。

念至雪妖的背後就是涂山的狐狸,蘇若若稍作思量就自己打著陣法跑來了皇宮,料想林不玄如今修為比自己可能還強點,她還不忘傳音給流螢等人的。

只是她這才站在殿口往里張望,就見庭中,自家名正言順的夫君正擁著將自己視如己出且這時候本該在祖山渡劫的師尊。

且師尊的面頰乃至耳珠皆是唯粉,媚眼如絲,吐息如蘭的…正單手撩著發絲,另一只手不曉得伸哪去了,顯然不是被逼或是第一次了…

蘇若若甚至覺得師尊是故意支開自己來與林不玄幽會的,若不是突然來的這場雪,自己可能還被蒙在鼓里呢…

雖是自己早猜過,林不玄也預先告知過她,但…她哪算的到這種場面?

在她眼中,裴如是向來都是只手遮天的魔道巨擘,自己出門在外闖了什麼禍…

類同不小心把哪個正道宗門的弟子砍成三五截,不小心撕了哪家的祖傳功法之類的,只要師尊一露面…甚至都不用露面,任何人都得服服帖帖賠笑臉的。

可如此威臨天下的師尊,如今依偎在自己男人的懷里,倒是沒了一星半點的威勢,反倒是顯得格外小鳥依人了些…

蘇若若一時間有些無語凝噎,眼前的兩人一者是自己敬重的師尊,一者是自己心悅的夫君…

二者兩情相悅,這本該是值得欣喜的事,可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我…本座…若若你听為師解釋…我不是…」

裴如是手一抖,連忙松開林不玄,她以為蘇若若還被蒙在鼓里,是有幾分和徒弟相公幽會被捉了個正著的感覺,顯然還要慌亂幾分,步履也能見幾分紊亂。

裴如是趕忙行至蘇若若的跟前,卻也不敢正眼看她,只是低頭瞟兩眼蘇若若,是覺得自己有些無地自容,只希望她不要听到方才自己央求的話就好…

不然…本尊哪還有什麼為人師表的臉面在?

蘇若若雙手抱臂,卻被裴如是這幅慌亂無措的神情弄得有點懵,「哼…師尊你故意支開我去練功,就是為了和林不玄私會嘍?這下人贓俱獲…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裴如是眉頭微顫,心中舒了一口氣,「胡說,本座听聞雪色將近狐妖入境,便也沒有急著渡劫,就踩著祖山的陣法回了皇宮…」

蘇若若狐疑,「那師尊剛剛與師弟抱在一起…?」

「探查他身上有無受傷,畢竟才在江州受創過一次,雖是天觀制裁的及時,可那畢竟是涂山妖尊,狐狸的手段都很奸詐,留個虛影殘魂到林不玄體內去色誘他也說不好的,勢必要好好審查一番…」

裴如是有條不紊頭頭是道,輕鸞忽然打了個噴嚏。

蘇若若還是一臉狐疑,「師尊…你還當我小孩呢?不玄說…你們倆已有夫妻之實,我其實是不介意啦,只是師尊也偶爾也可以坦率些吧?藏著掖著的…」

林不玄才坐在庭中一邊看好戲一邊喝茶的,听至此倒是被嗆到狠狠咳嗽兩下。

才看裴如是一眼,她那眸光如刀般剮過自己的臉龐,若是放在初見,恐怕自己都已經人首分離了吧?

蘇若若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伸手敲敲自己的腦袋吐吐舌頭道:

「師尊我錯了,我不該說真…呸呸呸…那個…弟子外面罰站去…」

「去吧。」裴如是微微頷首,反手去揪林不玄的衣領,道:「你…與本座進房…身上還一股子狐妖的味兒…不知收斂!」

林不玄只有被脅迫著進了寢房,裴如是「咚——」地將門關上,窗也用法力封得嚴實。

林不玄有些膽顫心驚地看著眼前神色不善的裴如是,她正伸手解了披掛著的外衣,林不玄下意識問了一句:

「娘…娘子?」

「是…夫君大人…」裴如是才是粉著耳珠輕輕跪俯了下來,半掩的眸子里媚意橫生,就听她柔聲道:

「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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