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我要是知道你在罵我，我干嘛費這麼大勁來听呢？」李飛秋嘆了口氣，「得，也就是我了，換做是別人，誰會理你？」
因為實在受不了這個屋里的味道，所以，李飛秋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燒水，先把人弄干淨再說吧。」
還好之前都跟老太監說好了，他才得到了柴房和廚房的鑰匙，要不然，他這會兒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燒完了水，把床上的那個大號人偶衣服給扒干淨。原本還有些期待的李飛秋見到眼前這一幕竟然沒有任何感覺，這倒不是因為李飛秋是什麼正人君子，而是因為這個姑娘太慘了。
東方啟明個子不算矮，李飛秋估計得有一米七左右，但是她此時骨瘦如柴，整個人就是皮包骨頭，把她抱起來的時候，他感覺這個人體重有可能六七十斤重，以至于他用力過猛差點閃到腰。
因為長期躺著，她的後背長起了褥瘡，或許是因為晶魂者身體素質強，皮膚表面沒有什麼破損，看起來只是初期褥瘡，這倒是個好消息。但是因為長期沒有活動，腿部肌肉開始出現萎縮的情況。因為沒人管她，她身上還帶著穢物，看上起實在是淒慘至極。
根據青域那邊的消息，東方啟明的受傷日期應該是一兩個月前的事兒了。原本以為能恢復的她狀況越來越惡化。眼見無望的朝信皇帝這才吐血昏迷，也就沒人再來管這個太女了。
這樣算下來，東方啟明躺床上沒人管的時間應該是在一個月前，這麼長時間，褥瘡發展才到這個地步，是在是超乎李飛秋的認知。
「算你運氣好，慢慢等自愈就行。」李飛秋把她抱進浴桶，然後把那些沾著穢物的衣服被褥通通丟了出去，反正老太監會處理，就這樣丟掉也省事。
「……」躺在浴桶里的東方啟明好像還在說什麼，但是怕再挨罵的李飛秋沒有再去听，把那碗藥液倒掉，然後弄了點水來，給浴桶里的東方啟明喂下。
「你運氣好，席瘡算是前期的，還能自愈，要是等到皮膚出現破損，再想冶就麻煩了。」李飛秋將碗和勺子放回桌子上說道。
這些知識也是在敬老院學的，以前為了蓋章證明給人白打工，現在自己居然給人塞錢打工。果然，歷史是個閉環。
「我要死了是嗎？你們等不及了嗎?」東方啟明雙眼緊閉，表情中帶著些許解月兌的神情。
「我要是弄死你，保準會隔著老遠給你來上一箭，真是的，這麼差的環境，你居然也呆得下去。」李飛秋嘆氣，因為長時間沒有人管，她身上髒的要命，只洗一次完全不夠。
「你是新來的太監？」雖然看不見，但是李飛秋的聲音她是頭一次听到。
「你就當我是吧。」李飛秋把她挪到另一個浴桶里，然後把水倒到花園里去了，反正花園里也沒啥花了，全是些雜草，李飛秋也不擔心這麼多水會澆死植物。
「求你了，給我個痛快吧。」李飛秋倒完水回來的時候，東方啟明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已經不想在這樣過下去了。」
「姐姐，殺人要償命的，就算沒人喜歡你，你也是皇室成員，我是嫌九族人太多了嗎？」李飛秋拉起她的手臂拍了拍，洗過一遍之後，東方啟明的容顏稍微恢復了那麼一點，起碼現在看上去像個人了。
「但是我真的不想受到這種侮辱了，求你了，幫幫我吧。」東方啟明哀求道。
「姐姐，你死心眼吧，我真不能殺人，你就放過我吧，好不好？」李飛秋找來了一塊海綿給她擦拭身體，還好現在的她還是想一具僵尸，要不然李飛秋假太監身份可能現在就要暴露了，「沒辦法，這個年代也沒有搓澡巾，你就先用這個代替一下吧，條件艱苦，忍耐忍耐。」
「你給我找來毒藥，我自己就能吃的……」東方啟明聲音微弱。
「幫助自殺也要負刑事責任的，殿下，您就消停一點吧，我照顧你已經很累了，你就不要在說這些話了行不行？」李飛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說道。
然後，東方啟明真的就閉嘴了，李飛秋低下頭看去，發現她已經昏過去了，這倒是幫他省了不少事，起碼現在她不會再讓李飛秋幫她自殺了。
在沒有東方啟明的干擾下，李飛秋終于把她給弄干淨了，因為東屋這個味道實在受不了，所以李飛秋把她弄到了西屋去。
「真白啊。」李飛秋一邊給她穿衣服一邊感嘆道。
這句話就是字面意思，東方啟明全身上下，除了褥瘡之外，其他地方都透露著極不健康的蒼白，看起來好像營養不良一般。
在把房子打掃了一遍以後，東屋還是有些許的味道，但是李飛秋也懶得再搞了，反正暫時也不住在那里，就那麼放著吧。
收拾完東西，正好天黑，李飛秋出門查看，那些髒衣服和被褥都被收走了，門口擺著一個食盒，里面的菜色相當豐富，四菜一湯，甚至還有一小瓶酒，在感慨過老太監的人品以後，李飛秋抱著食盒回到了房間。
因為東方啟明不說話，李飛秋就沒法判斷她的狀態，于是走過去推了推她，听見應聲，才知道她現在處于清醒狀態。
「殿下，吃飯吧？」李飛秋把她扶了起來。
「不想吃。」東方啟明語氣平淡。
「那你要餓死了，我要倒霉的，看在我剛剛把你給弄干淨的份上，支持下我的工作唄。」李飛秋說道。
也就因為東方啟明是個美女，要是換做別人，李飛秋才懶得說這麼多話，這些東西都是自己花錢買來的，要不是自己塞錢了，這太女能有這麼大面子弄來這麼多菜？
「……」
「那我就當你默認了，來，張嘴。」李飛秋見她不說話，自顧自地打開食盒，開始給她喂飯。
「……」東方啟明依舊沉默以對。
「別老想著死，萬一有機會恢復呢？以你的實力，你的地位，往後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何必非得一心尋死呢？」李飛秋繼續勸說。
「沒辦法的，這種毒連我的晶魂技都解不了，我以後只能這樣了，而且隨著毒素蔓延，我以後可能真的什麼都沒了，听不見，看不見，說不出，動不了，只能慢慢等死，我不想這樣。我只想現在就結束這一切，請你放過我吧。」東方啟明聲音有些虛弱，
然而任憑李飛秋怎麼勸說，東方啟明就是不肯張嘴，這大概也是為啥李飛秋剛來的時候她的嘴角和枕頭上會有食物了，這孩子就是不肯張嘴，試圖靠絕食自盡，來喂飯的人也不願多待，把飯給她硬塞嘴里就算了事。
眼見勸說沒有用，李飛秋也是在沒有別的辦法了，于是伸手握住了她的腳踝。東方啟明腳踝很細，和李飛秋的手腕差不多，李飛秋都害怕一用力就能把她腳踝給折斷。于是改成了輕輕托起她的腳踝，伸出手指在她的腳心處劃了一道。
東方啟明嘴角抽了抽，好像是想笑，最後還是忍住了，但是這個表情被李飛秋給捕捉到了，既然這招有效，那就繼續用好了。
于是，李飛秋找了根毛筆在她的玉足上寫寫畫畫，沒過幾分鐘，東方啟明就忍不了了，「哈哈哈，你別，哈哈，放過我吧，哈哈……」
因為毒素侵蝕的原因，別說掙扎，她連彎曲一下腳趾都做不到，明明想要躲開，但是玉足就是那麼乖巧地躺在李飛秋的手心，任由毛筆在上面肆意妄為。
「可惜了，要是在多點肉就好了。」李飛秋評論道……
「你敢如此欺辱與我，我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東方啟明咬牙切齒。
「你不如好好修養，等恢復過來再找我麻煩不行嗎？」李飛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