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耳垂

瑪莎房屋後面的院子是屬于她私人的,因為離房屋的隔離牆很近,又和其他屋子的院子離得較遠,里面種了一些她愛吃的白菜,她經常過來這里守著,生怕別的鄰居養的狗啊什麼的過來啃她的菜。

身後的阿拉吉娜打量著周圍安靜的環境,直到此時離得近了費舍爾才嗅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如同海鹽一樣清新,和她發色的顏色一樣。那一身男士縴細西裝十分貼身,所以費舍爾也看見了她胸口有形的柔軟,證明了她不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而是一位年輕的女士。

「價值750萬的大海盜居然會這樣大搖大擺地出現在納黎的街頭,如果是我的話絕對會考慮把你的腦袋拿去薩丁女國換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看已經走到了院落之中,費舍爾回頭打量了一下那正在觀察四周的阿拉吉娜,如此調侃道。

她回頭看向費舍爾,目光卻始終停留在他的喉結處,一動不動地解釋道,

「海盜,也接一些私人訂單雇主通過情報販子把要求傳達給我們,這次的雇主比較特殊,但,情報販子被人殺死了,我在外面正好遇見了那位老人。」

「情報販子?」

阿拉吉娜點了點頭。

卡倫街出現了命案,阿拉吉娜本來是想去那里找給他們下訂單的情報販子的,但結果還沒找到就發現那人被殺死了,現場還被納黎警方給圍了起來。

這也能推斷得出,之前冰山女王號破天荒地出現在南洋是為了完成某個在納黎的雇主的訂單的。

「我明白了你幫助了瑪莎女士,作為交換我也應該給你一些回禮才對。」

「回禮?」

「即使是為了完成之前的私人訂單,你身為高額懸賞的海盜也不該親自上岸,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親自過來商談比如,關于納黎今後資助你們的事情。」

阿拉吉娜的目光躍動了幾下,這次,她的目光完整地挪動到了費舍爾的臉龐上,打量了他許久,她才平靜地說道,

「不是普通人。」

「我是一個學者,有一點內部消息。」

「」

沉默了一會,阿拉吉娜伸手將手上的黑色手套給摘了下來,露出她那有著白皙肌膚的手掌來,

「我已經和他們談過了,納黎的意思是,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們都不會為我們提供便利,港口也不再會對我們開放,海軍也會象征性地對我們進行驅逐。」

「那還蠻慘的。」

之前就說過,北洋的三個鄰國無非就是施瓦利、撒丁女國和納黎,如果最後一個國家的港口都嚴格限制冰山女王號,那他們在北洋將會很難生存,因為北洋不同于其他大洋,上面基本沒有可以停靠的島嶼。

對于納黎官方來說,所謂的冰山女王號也只是一個隨手可以拋棄的棋子,用的時候就喂一喂,不用的時候便一腳踢開。如果是費舍爾的話,一定會惱怒得開始搶納黎的船的。

上岸之後,得到更多關于四大海盜消息的費舍爾了解到,冰山女王號只搶施瓦利的財物,很少危及別人的生命,被搶的船只基本上都能滿員歸來,所以才會為施瓦利帶去那麼多的消息。

「他們給了我選擇,我可以放棄船只與船上的伙伴,他們會為我提供政治庇護。」

費舍爾卻在心里搖了搖頭,對于新黨而言政治庇護就是扯淡的,他們只是想把冰山女王暫時扣在手里,當做進可攻退可守的一張牌而已。關系好了就把冰山女王交出去,而後關系更上一層樓;不好了就把冰山女王放出去,接著在海上東搶西搶。

「你拒絕了他們。」

阿拉吉娜的表情很少有變化,但此時此刻,她那如同藍寶石一樣的眼楮卻透露出了顯而易見的堅定。看見了她那透徹如同天空的眼楮,費舍爾忽然想起了自己懷里還有一枚玲奈從她那里偷走的項鏈,自己也應該一並還給她才對。

「我殺死了薩丁女國的一位分封王,由此帶上了那晚與我一起作亂的姐妹逃到海上。」

薩丁女國實行分封制,除了住在中央的大女王之外,還有許許多多拱衛中央的分封國,分封王大都是功臣或者皇親的後代,負責保護大女王還要向中央進貢。

「那個女人是我的母親,她侮辱了我的父親,讓我的父親含恨而死。那次叛亂是我的私人恩怨,我的姐妹朋友為了我的私人恩怨而被迫逃到海上,終日不能靠岸,如今輪到我做出抉擇,我一樣不能拋棄她們。」

她那如同貴族一樣俊美的臉龐明明始終沒有過表情變化,但費舍爾卻始終能從她沒有起伏的語句里听見那波瀾不息的感情來。

原來她是一位薩丁女國分封王的後代,怪不得氣質看起來和海盜相差甚遠。

天空的太陽微微垂落,不知道從哪里吹來一股晚風,那晚風竟將眼前女士的白發吹起一些,由是費舍爾便透過了那揚起了一些的白發處,看見了她藏在下面小巧的耳垂。

與她白皙平靜的面容恰恰相反的是,那小巧晶瑩的耳垂此時此刻染上了一層肉眼可見的粉紅色,看起來就像是一枚最美味的櫻桃一樣。

費舍爾微微一愣,在下一刻,那白發又落下,遮蓋住那像是破綻一樣的耳垂,只留下那平靜冰冷的阿拉吉娜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費舍爾嘆了一口氣,伸手入自己的懷中,攥住了那枚透露著冰涼的項鏈,「之前我就說過,我是一位學者,最近正在研究亞人種在一個月之前,就在你離開我們的船後,我抓住了一位來自海洋的亞人種。」

「亞人種?」

阿拉吉娜微微歪頭,咀嚼起了費舍爾話語之中的名詞。

「啊,她說她從附近的船上竊走了一個女士的物品,她把東西還給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正在尋找的貴重物品。」

他將藍色的項鏈拿了出來,阿拉吉娜第一眼就認出了費舍爾手中的項鏈是她丟失的那一枚。

她深藍色的,如同那項鏈上瓖嵌的寶石一樣的眼眸顫動了一下,隨後卻越過了費舍爾握著的項鏈,直直地看向費舍爾。

下一刻,她卻突然伸出了手,白皙的手輕輕摁住了費舍爾的胸口,一下子將他推在了旁邊庭院的牆邊,就在費舍爾皺著眉頭想要說話的時候,她卻極其過分地低頭看著費舍爾,開口說道,

「剛剛我送回來的那位女士很健談,她和我分享了很多,關于她優秀的孩子的事情」

她話語說到這里,剛剛想有動作的費舍爾身體微微一僵,因為他突然想起來上次擺月兌這個家伙用的借口是自己和蕾妮已經結婚了,但瑪莎可是知道自己的真實情況的,她見到誰就喜歡推銷自己那28歲長得英俊還單身的費舍爾。

該不會,她好死不死地和阿拉吉娜說了吧?

阿拉吉娜微微低頭,讓費舍爾看不清她那俊美的面容,只能感受到她那微寒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頸上,還有她那平靜小聲的聲音傳來,

「她說,你還沒有結婚,很想要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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