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2章︰囚龍鎖

雲瀟還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模了模︰「囚龍鎖……就是你身上這些東西嗎?」

「姑娘你……」她的手才踫到蒼龍的鱗片,反倒是對方緊張的大退一步,萬年神獸有著無人能比的感知力,立刻就察覺到這是個女人,身上若有若無極為至淨的火焰氣息,蒼龍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低低問道,「姑娘是何人……」

雲瀟想起蛟龍族對自己的誤會,連忙擺手解釋︰「我真的沒有霸佔著原海不還給你們,而且原海的泉眼已經解封了,雖然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各地墟海才能恢復生機,但是你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

「原海解封了?」蒼龍的語氣有止不住的震驚,自他出生以來,眼見著家園的海水一滴一滴的消失,無數族人被迫離開,棄鄉道成為一條隔絕了故土的不歸路,他毅然決然的選擇背井離鄉為族人尋求出路,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他踏遍了無數座風情迥異的流島試圖能找尋蛛絲馬跡,卻每次都鎩羽而歸毫無所獲,直到在神眠之術中沉沉睡去,千年的時光宛如一場夢,夢醒的時候他卻已然淪為階下囚,那片再也回不去的蔚藍色海洋,真的恢復了?

雲瀟將事情的始末如實告知,蒼龍的眼眸也從最初的欣喜逐漸凝重,沉默很久才終于接話︰「我被囚禁在那座金鼎中快一百年了,別雲間如日中天,蒼天部的眼線更是遍布天下,他們已經利用我達到了震懾人心的目的,不再需要一條衰老的龍繼續裝模作樣,而且如今的蛟龍族侵略流島,想必那層讓世人畏懼的神秘外皮也早就不復存在,難怪蒼禮這次會放出我,看來他是想徹底放棄我了。」

雲瀟倒是頗為平靜的踢了踢腳尖,一點也不意外蒼禮棄卒保車的行為︰「如果他們認出了我的身份,那就應該知道蛟龍族對我恨之入骨,而我這些年也確實殺了你很多的同族,他想讓我們自相殘殺好盡快月兌身吧。」

「他們竟然如此糊涂,被一條雙生心魔蠱惑,釀成大錯。」蒼龍喃喃開口,掩不住的悲傷,「從棄鄉道離開之後我曾嘗試找尋澈皇想詢問冰封的真正原因,但正如墟海不允許外族進入,浮世嶼也無跡可尋,大家皆是為了保護族人,澈皇的做法無可厚非,沒想到時過境遷竟被有心之人借勢添油加醋的利用,墟海與世隔絕太久了,這麼簡單的挑撥竟也毫無防備,愚蠢。」

「都過去了。」雲瀟平靜的吐出了一句話,雖然一時間心思復雜,但依然只是微笑起來,「我听說他們成立了新的長老院,帶著剩余的族人一起搬遷到了流離島,也許再過一段時間等墟海徹底恢復,你們就能重回故國了。」

「流離島……」蒼龍默默記下這個名字,這一次他的聲音里出現了微妙的變化,交織著種種說不出的情愫,「但願他們能迷途知返,代我見到嶄新的家國。」

「你也可以回去。」雲瀟接下話,手指撫模著囚龍鎖,「只要打開這個東西,你是不是就能重獲自由?」

蒼龍微微一動,生鐵摩擦發出極其刺耳的聲響︰「這條囚龍鎖是別雲間的宗主親手鍛造,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用的什麼材料,他抽干了我的血液制成龍血珠自己服用,可我並未死去,只能感覺到全身的每一處、從皮到骨甚至心髒都被牢牢的鎖住,而額頭的咒印則是歷代蒼天部統領所為,公子雖然幫我解開了法術,但這條鎖鏈……怕是要陪伴我直到死亡了。」

雲瀟皺起眉,她的指尖落在鎖鏈上,竟然隱隱有種心驚肉跳的不安感——這東西,似乎是活的?

蒼龍嘆了口氣,想起三百年前困住自己的那個模糊的身影,擔憂的提醒︰「別雲間名義上是山海集的護衛組織,實則和巨鰲之主是合作並非上下級關系,他們牽扯了很多黑市的交易,手下有不少能人異士。」

蕭千夜一直都沒有說話,因為他感覺自己只要一開口,內力一渙散就很難繼續保持清醒,蒼龍對他們微微頷首︰「抱歉,若非我阻攔,以公子的能力應該不會讓他們成功逃走……」

「你又不是自願的。」雲瀟拍了拍蒼龍的腦袋,轉向蕭千夜問道,「你在白三娘那里發生了什麼?怎麼好端端的忽然沖出去和別人打起來了?」

「你知道他是誰嗎?」蕭千夜轉過來看著她,眼神陰霾的讓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小聲道,「太遠了,我沒有看清……」

蕭千夜再一次抬手用力按住額心,他的手臂已經覆上了一層尖銳的鱗片,解朝秀的臉在他的眼底揮之不去的搖曳起來,帶著噩夢般的色澤幾乎將他的雙眸染的通紅,越是理智無法清醒,他的情緒就越加煩躁難耐,咬牙怒道︰「來螺洲灣之前我就告訴過你,這里魚龍混雜不要輕信別人,你為什麼要去救他……就算你以為他是個女人,那也是個仙人跳自作自受的女人,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去救他!」

「女人……她、他是個男人?」雲瀟的心「咯 」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氣,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凶獸姿態的五指頓時就將她的皮膚劃破,雲瀟忍著痛沒有出聲,蕭千夜踉蹌的退了一步,呼吸愈漸急促,「到底要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不要離開我的身邊,不要一個人去冒險,不要……」

「千夜……你怎麼了?」雲瀟想扶住搖搖晃晃的人,他的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痛苦的往後仰倒,但是她一靠近,身上隱隱的火焰氣息就刺激的他更難受,蕭千夜按著胸口努力穩住平衡,不得不推開她遠離了幾步,蒼龍察覺到反常,低道,「公子似乎是被什麼藥物影響了神志,解朝秀此人我略有耳聞,他所用的東西很多都是世間罕見的奇物,眼下公子力戰多時體力應該要到極限了,必須得找個安靜的地方讓他休息才行,以免藥效發作危及生命。」

雲瀟呆呆站著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以為是自己惹得他生氣才會被推開,心中有點委屈又有點慚愧,蒼龍低呼一聲再次掠上高空,這是雨蛟一族,吐息之間很快就將沖入城市的海水全部倒灌回大海,暴躁的海獸也被震懾紛紛退去。

瞳孔中的色彩是忽然消失的,在整個人跌入冰冷海水的前一刻,蕭千夜感覺自己被一雙溫暖的手輕輕的抱住,耳邊嘈雜的聲音也同時消失,本來還血腥味四溢的海風變得清爽起來,拂過燥熱的身體,一片安寧。

再蘇醒已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木楞的睜開眼楮看著天花板上木質的花紋一圈又一圈,感覺自己的腦子也在慢悠悠的不停旋轉,他躺在一張干淨的床榻上,房間里還點著讓人舒適的香薰,一時間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蕭千夜本能的握了握僵硬的五指,又听見一聲淡淡的嘆息聲在耳邊響起︰「公子醒了?可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蕭千夜轉過臉,發現照顧自己的人竟然是鬼市的辛十娘,她坐在凳子上用一個小勺子攪拌著湯藥,對他笑了笑︰「怎麼,看見我很意外嗎?」

「她呢?」蕭千夜扶著床邊坐起來,藥效退去之後他整個人都有幾分酥軟,只說了一句話胸肺又開始微微氣喘,辛十娘繼續攪拌著湯藥,面不改色的道,「她不是被你趕出去的嗎?」

蕭千夜一愣,昏迷時候發生的事情他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辛十娘端著藥碗遞給他,輕聲說道︰「人家把你從海上背到安全的地方,你不僅一點不領情,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她推開,我知道你生氣,可你當時那副比半獸人還要猙獰的模樣除了她沒人敢靠近,得虧得是雲姑娘脾氣好,被你推出來幾次身上蹭的全是傷,還要堅持給你喂藥,換成我才懶得管你,愛喝不喝。」

「我……」蕭千夜按著胸口,回憶著那種呼之欲來的沖動,嘴唇微微動了動,「我不是因為生氣才推開她的。」

辛十娘沒听見他的自言自語,只當是小兩口在鬧別扭,掩嘴偷笑著勸道︰「不過生氣歸生氣,公子也別對她太凶了,當年要是有人能像她一樣幫我一把,興許我也不會淪落黑市了。」

蕭千夜漫不經心的喝完藥,問道︰「現在螺洲灣什麼情況?」

「托你的服,龍武 衛造反了。」辛十娘淡定的接話,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其實根本就不了解鼎島的局勢,連忙又解釋道,「龍武 衛就是鼎島皇家的御用軍隊,這百年來名義上是隸屬皇室所有,其實真正的掌權者是龍傅,這次龍傅意外身亡,沒兩天龍少爺也舊病復發跟著一起死了,蒼天部撤離之後城里就只剩下龍武 衛,我原本還在擔心這麼大規模的軍隊又不知道會落到哪些人手里,結果那位傀儡皇帝竟然已經在暗中謀劃了多年,正好借此機會造反了。」

辛十娘樂呵呵的笑著,忽然神色一斂認真想了想自己剛才說的話,自言自語的道︰「咦……這麼說好像不太合適,雖然是傀儡皇帝,但他畢竟是名義上的君主,奪回軍權天經地義,所以不能算造反,應該算是……誅殺叛臣賊子?」

蕭千夜揉了揉額頭,對別國的內政提不起半點興趣,起身繼續最初的話題︰「阿瀟在哪?」

「小皇帝已經在外等候公子多時了。」辛十娘攔住他,笑的有些古怪,蕭千夜皺眉拒絕,「等我干什麼?他有本事在龍傅眼皮子底下奪回政權,說不定真有君王之才,好好當他的皇帝吧,也許能名留青史。」

他一邊說話一邊推門而出,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矯健的身影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他腳邊,錦衣華服的少年恭恭敬敬的對他叩首行禮,高呼︰「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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