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散去,又是一日清晨。
陳九州和左龍兩人,急馬而奔,遠遠的,已經看得見武程的千人之軍。
並非是陳九州小題大做,而是乞活山要來尋寶,按著那張地圖,必然和陳七聰的人馬重合在一點。
「陳相?」武程听到斥候回探,驚喜地勒馬而來。
「還有多久?」喘了口氣,陳九州急忙發問。
「不到十里地了,已經有斥候先行去通告。」
「魯長風那邊的人呢?」
「回陳相,並未見到。」
「這不對。」
陳九州眉頭越發皺住,按道理來說,會稽郡比起楚都,離著天門山更要偏近許多。
循著藏寶圖,絕對是要和陳七聰的人撞到一處的。
「武程,再派斥候,務必讓陳七聰的人馬,立即拔營,隱入山林。若遇敵襲,務必等援軍到來。」
陳九州的神態,讓武程也不禁一驚,急忙吩咐了斥候,以最好的馬,加速往前。
「千人營,隨本相馳騁!」
克復半州之地,東楚也算有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馬場,再者這是急援,以千人騎兵奔赴,再合適不過。
狹長的林路,兩旁盡是高聳入雲的老木。
「左龍,射一頭虎。」
左龍自然明白陳九州的意思,並非是射虎,而是試探伏兵。
咻咻咻——
三輪羽箭,透過密集的棘草叢,待發現沒有問題的時候,陳九州才揮下手勢,讓千人營繼續往前。
十里之地,以輕騎的速度,不到幾下的功夫,便立即到達,慶幸的是,百余人的護國營,並未遭到任何嫡系。
統領陳七聰不在,眼下由副統領趙巴代為領命。
「叩見陳相!」連趙巴也沒有想到,居然是陳九州親自趕來,可見,這次的事情,會有多受重視。
「陳七聰呢?」
「回陳相的話,陳統領帶著一個山野怪人,入天門山探路了。」
「山野怪人?什麼模樣?」陳九州大驚。
「確是,模樣倒是無大問題,喜食生肉……對了,還梳著朝天錐髻,這可是虞朝遺風。」
後半句,直接讓陳九州頓在當場,果然,史籍上的記載都是真的。
這東楚後面的天門山,當初的那位皇子司馬黜,確實是帶著最後一撥虞人入山了。
「可見其他敵軍?」
「已經將巡守的距離,加長了二里,巡守隊準備回來——」
「報——」
趙巴的話剛說完,這時,一個被羽箭貫穿胸膛的巡守楚士,渾身披血地撐著身子,艱難開口。
「報,巡守隊遇襲,除某之外,全軍覆沒!」
「又有山匪!」趙巴大怒,抽刀而起,似是忘了陳九州還在,便要帶著百余人入山。
「趙副統領!」武程急忙喝喊。
趙巴這才想起,陳九州還在一旁呢,急忙把刀收了回去。
「將物資藏于林中,棄馬,上山。」陳九州咬著牙,果斷下令。
「陳相,不過是山匪——」
「若真是山匪,豈會有這等羽箭!」陳九州怒喝,來通報的楚士已經栽在地上,身上貫穿的羽箭,赫然是嶄新的鐵頭箭。
趙巴也大驚失色,匆忙安排人手藏匿物質後,以百多人的護國營為先鋒,一邊開路,一邊領著後頭的千人營,迅速入山。
……
「所以,你家長老給你的命令,便是直接入山?」騎在汗血馬上,夏無傷一臉嗤笑。
若非是怕被人詬病,他才懶得走這一遭,什麼乞活山,一個大些的乞丐窩罷了。
付洪不在,如今掌領三百抱柱軍的護法叫付屠,是付洪的長子,听了夏無傷的話後,微微眯起眼楮。
乞活山抱柱軍,乃是天下聞名的精銳,面前的井底之蛙,可笑至極。
「殿下別忘了,若是找到埋寶地,你等魯國,也是有裨益的。」
魯國兩個字,終于讓夏無傷微微舒服起來,哪怕在會稽郡百姓的嘴里,也是不屑提起「魯國」二字。
「根據地圖,埋寶地便是在附近了,入山又有何用。」
付屠吐出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若埋寶地是活的,當然會變更位置,便如兔子,總不會待在同一個樹洞里。」
「這些東西,本殿一概不管,父皇讓本殿來支援,你大可放心便是,整個楚地,能在我手里過三合的人,不出三個。」
「自然,殿下的威名,人盡皆知。」
「哈哈,你倒是會說話,本殿喜歡。」
無數次,夏無傷都憧憬著踏破楚都,從而登基為王,坐在那張金碧輝煌的龍椅上,而非會稽郡里,魯長風坐的那一張爛木椅。
遙遙想起,東楚最近名聲大盛的虎候,似乎是交手過的,當然,事出有因,未能分出勝負。
不過,夏無傷自詡不讓,手里的這桿三尖槍,足夠證明很多事情。
「若陳九州也來奪寶,殿下須小心,听說最近陳九州身邊,出了一個了不得的金弓將,名喚左龍。」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付洪很明白這種道理,所以逃回乞活山的那段時間,不斷打探陳九州的消息。
「無妨無妨,本殿十八般武藝,已是楚地無雙。」
事實上,夏無傷還覺得自己低調了,該是天下無雙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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