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御林軍取來水瓢,狠狠在韋河頭上澆下去,沒多久,韋河便驚驚乍乍地睜開眼楮。
「放、放了我!」韋河顫聲大喊。
只是這種喊聲在陳九州看來,只平添了幾分無趣。
「你、你是東楚奸相!」韋河終于明白,指著陳九州,這一刻怕到了極點。
「李堂馬是你何人。」陳九州冷冷盯著濕漉漉的韋河,言簡意賅。
到了今天,李堂馬所做的一切,算是徹底觸到了陳九州的逆鱗。
「乃是……家師。」
陳九州側過頭,和賈和相視一笑,也懶得揭穿。
韋河這枚棋子,可還有大用。
「陳相,可否饒我一命!」韋河磕頭在地,砰砰作響。
「東楚和南梁,乃是不死不休的死仇,本相為何要饒你?殺了你,定能揚我東楚國威。」
「來人,將這敵賊鎖入死牢,三日後問斬!」
「陳相饒命!陳相饒命啊!」
看都不看韋河一眼,陳九州和賈和兩人,紛紛往外走去。
很快,有獄卒走來,將哀嚎不已的韋河,往監牢里拖去。
……
「老賈,都安排好了麼?」
「陳相放心,不會有問題。」
留著韋河,甚至還要假裝放他回楚,為的,是想給整個南梁朝堂,再做一場大戲。
一場離間的大戲。
入夜時分。
東楚死牢里,韋河擔驚受怕了一天,根本就睡不著,又想到三天後被問斬,不知覺間,連後背都濕了。
「你是梁人?」
這時,在隔壁的牢房里,突然傳來了低喝的聲音。
韋河怔了怔,急忙轉頭去看,發現隔壁牢房,一個滿臉泥垢的乞丐,正冷冷盯著他。
韋河不想答話,如今的光景,他可沒心思搭腔一個乞丐。
「你不知道此處是什麼地方?」
「還能是什麼地方,東楚大牢!」冷冷吐出一句,韋河轉過身,準備縮到牆角,再偷偷痛苦一番。
「此處,乃是關押敵國探子的死牢!」
「敵國探子?」
「不然呢?莫非你覺著自己不是敵國探子?」乞丐冷笑,懶得再看韋河一眼。
「別想了,東楚的那位陳九州,最恨敵國探子,我已經呆了兩日,明日便要被斬了。」
似是為了驗證乞丐的話,不多時,一個獄卒冷冷踏步而來,將半個燒雞,以及一壺水酒,放在了乞丐的牢房里。
「瞧見了麼,這是爺的斷頭飯。」待獄卒走遠,乞丐大笑三聲,毫無顧忌地吃了起來。
那狼吐虎咽的模樣,讓又困又餓的韋河,不斷咽著唾液。
乞丐皺了皺眉,撕下小半塊雞翅膀,丟了過去。
「今日你我也算有緣,吃吧,呵呵,三日後你的斷頭飯,我可就吃不著了。」
原本拿著雞翅膀撕咬的韋河,听見這一句,驀然又神色黯淡。
待吃飽喝足,乞丐才舒服地模著肚皮。
「剛才忘了問,你是梁人,還是徐人?」
南陲三國,也只有徐國,或者是南梁,會和東楚作對了。
「梁、梁人。」
「你家的那位新帝,也是個蠢貨,派你這種文縐縐的人來做探子。」
「你是徐人?」
「如假包換。」乞丐臉上,露出憎恨的神色,「蟄伏東楚九年,卻不知何故,突然被人發現了密探身份。」
「被出賣了吧。」韋河小聲道。
「若讓我揪出出賣之人,誓要將其碎尸萬段!」
!
乞丐突然出手,將面前的一節木欄,一掌拍碎。
這一下,韋河也顧不得啃雞翅膀了,心頭突然涌起了求生的希翼。
「你、你會武功?」
「我講過了,若非被人出賣,哪怕一隊的東楚士兵,也攔不住我。」乞丐冷冷一笑。
韋河緊張地湊到牢房前,「你我一起,越獄如何?」
乞丐怔了怔,繼而不再發一語,冷笑之後,縮到牆角酣睡而去。
韋河又是扔石子,又是輕聲叫喊,卻依舊無法將乞丐喊醒。
又困又乏,韋河再也撐不下去,靠著牢房,昏昏欲睡起來。
——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在一聲劇烈的響動之後,韋河才一個激靈,急忙睜開眼楮,往面前看去。
這一看不打緊,卻讓他整個人又驚又喜。
兩座牢房的過道里,躺滿了獄卒的尸體,那位髒兮兮的乞丐,再將一個獄卒掐死之後,火速撿起過道上的鑰匙,幾下打開牢房,便要往外面逃去。
韋河驚得大喊,急忙揮手求救。
乞丐壓根兒沒理,眼看著就要踏出地牢。
「救我出去,家父乃是南梁丞相李堂馬!」
這一句,終于讓乞丐皺著眉頭走了回來。
「當真?」
「自、自然當真!」
!牢門打開。
韋河喜出望外,急忙跟在乞丐後面,匆匆往地牢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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