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緊了,只要能偷到馬,我們便能從密林離開。」乞丐回頭,語氣帶著興奮。
一直擔驚受怕的韋河,這時候也松了口氣。
「恩公,我若是能安全回到南梁,必會有重謝!」
「這倒不用,我雖然是徐人,但也久仰李相大名,東楚為禍南陲之地,可恨至極!」
「著實可恨!」韋河也捏起小拳頭。
「走!隨我去偷馬。」
「去哪兒偷?」
「莫問,跟緊便是。」
夜色之下,兩人偷偷沿著樹林,一路模了過去。
「離著不遠,便是東楚營寨,立面的馬兒可不少。」乞丐轉過頭,對著韋河,露出猙獰神色。
「恩公,那、那是營寨,如何能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那你說,還有什麼辦法偷得到馬——」
乞丐一語未完,突然扭過了頭,听得見樹林外的小道,傳來的陣陣馬蹄聲。
韋河急忙抬頭去看,發現在小道前方不遠,一個東楚斥候,正騎著一匹烈馬,急急奔襲而來。
剎那間,原本身旁的乞丐,一個躍身便沖了過去,將那位東楚斥候從馬上拉下。
隨即搬起一塊石頭,狠狠砸在斥候的腦袋上。
僅遠遠看著,韋河便覺得一陣觸目驚心,那位斥候的腦漿,似乎都崩出來了。
乞丐從斥候身上翻了翻,取出一封密信,隨即回頭低喝。
「喂,你走不走!」
如夢方醒的韋河,戰戰兢兢地跑過來,兩人共騎一騎,匆匆往前狂奔。
「該死,我就知道,我肯定被賣了!」乞丐暴吼著,瘋狂地勒著韁繩。
「恩公,什麼事情。」
「莫問!該死,該死的!那個弒兄的狗皇帝!」
弒兄的狗皇帝,不用刻意去猜,韋河都知道說的是誰,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待我回到徐國,定要問個明白!該死啊!」將密信揉成一團,乞丐即將塞入嘴巴里,準備咽下去。
韋河很想看一下,奈何現在的情況,根本不敢多問。
這時,一支箭矢不知從何處射來,直接貫穿乞丐的胸膛,「嗝」的一聲,乞丐翻身落馬。
連著韋河也被牽連,同時墜馬落地。
他急忙垂頭,才發現那位恩公乞丐,已然死的不能再死了,幾乎沒有猶豫,他摳出乞丐嘴里的紙團,然後匆匆往側邊的密林,不要命地跑了過去。
在後頭,韋河還听得到楚人的怒罵聲,以及行軍的急促鼓點聲。
……
陳九州笑著下了馬,在高堂貫身上,輕輕推了兩腳。
爾後,一身髒兮兮的高堂貫,才揉了揉眼楮,干笑兩聲爬了起來。
「本相讓你裝個乞丐,你倒好,墜馬直接就睡過去了。」
「陳相,我就尋思著演得像一些。」高堂貫嬉笑搓著手。
「高堂大哥,你也是的,剛才裝一下就行了,還用石頭砸得這麼重,豆腐都濺了一身。」夏昭站在陳九州身邊,語氣也頗為無語。
「還有地牢里的七八個獄卒,現在也老恨你了,說好的演戲,一個個都被你打暈了去。」
「貫兄這一回,算是立了大功,裝得像些也是對的。」陳九州笑了笑,「那個韋河,如今到了哪里。」
「跑了一夜,估計快跑到梔水郡了。」賈和淡淡開口。
「那封密信傳回南梁朝堂,估計又要嚇死很多人。」
……
離著梔水郡還有十余里地,韋河實在是跑不動了,又餓又累,隨意拔了幾根野草,便往嘴里塞去。
然後又尋了些泉水喝下,整個人才慢慢舒服起來。
左右看了看,韋河咬著牙,將那團還黏著血跡和唾液的密信,緩緩打開。
里頭的內容,僅乍看了兩眼,便讓韋河整個人,抖如篩糠。
陳兄大計,南梁不出一年,定然分崩離析。吾,已經準備妥當,只得陳兄舉兵,則大事可期。
看完,韋河驚恐地把密信收起來。
他突然想起,那個恩公乞丐臨死之時,罵的是弒兄的狗皇帝!
南梁大危!
不僅是他,南梁的許多大臣都知道,當初陳九州在徐國之時,那位徐國徐泊,似乎是想招攬的。
而且,兩人也一直稱兄道弟。
韋河一念至此,又嗚嗚地哭了起來,再也顧不得乏累,急忙起身,繼續匆匆往前跑去。
夜色昏黃之下,在山上靜靜看著的左龍,在見到韋河跑出樹林後,露出淡淡笑容。
「大俠,大俠,我們再也不敢劫道了!」
左龍旁邊,三個樹林強盜被五花大綁,不斷磕頭哀求。
若非是他一直護著,那位手無縛雞之力的韋河,早就被強盜劫殺了。
抽出短刀,左龍將三個強盜刺死,爾後翻身上馬,繼續朝著韋河小心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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