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宮,帶著左龍,陳九州馬不停蹄,往青松書院的方向趕去。他倒要看看,這幾個趙國逃難來的老儒,到底是個什麼水平,居然如此好膽。
「陳相,到了。」
陳九州點頭,暫時將思緒晃去,和左龍齊齊下了車。隨行而來的三百御林軍,還想著下馬,跟著走入書院,卻被陳九州攔住,只帶了十余人。
這里是李青松的故地,若有可能,陳九州並不想見血。
才剛踏入,遠遠的,陳九州便嗅到了酒肉的香氣。
他皺起了眉頭。
李青松做院長那會,講究的儒家弟子規,即便喝茶,都規矩有禮,絕不會放著油膩之物,堆在案台之上。
但現在,這些所謂的天下大儒,明顯是狗屁不如。
「若要我說,這東楚國都,也不過如此,即便連青樓里的姑娘,都不如中原的秀美。」
「且,不懂詩文,連句討喜的話都不會講,只知房中之樂。」
不多時,又有放浪形骸的聲音,陣陣傳了出來。
陳九州冷笑,東楚能走到今天,靠的是一次次的豪賭勝仗,即便那些青樓的姑娘,也曾經共赴國難,捐獻錢財。
邁著腳步,終歸走入了青松書院,也一時驚住了正在聚飲的許多人。為首的,赫然是幾個頭發花白的老儒,在這些老儒旁邊,還有四五個書生學子在陪襯。
「陳、陳相。」有人認出了陳九州,立即拱手。
陳九州並未搭理,冷冷抬起頭,看著幾個老儒。
那幾個老儒猶豫了會,也拱手打著招呼。
「陳相,難得有緣一聚,若不然,坐下共飲。」
陳九州笑了笑,「不知幾位是何人,來了楚都,本相尚且不知,當真是有失遠迎。」
听著陳九州的語氣,幾個老儒臉色大喜。這番模樣,莫非是來討好的?想想也是,他們這幾人,可是天下聞名的大儒。
「呵呵,陳相莫要自責,這會兒,我等便算相識了。」
「來,陳相坐下。」
「不坐了。」陳九州語氣微變,「另外,諸位也別坐了。」
「陳相,這是何意?我等從中原而來,特地入楚都施教,陳相不該如此。」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老儒,微微皺眉。
他叫吳子修,隱隱是這群老儒的領頭。
吳子修的骨子里,向來是看不起,如東楚這樣的化外之邦。到了現在,依然是自己中原人的身份為傲。
「莫非諸位不知,這里是一間書院。既是書院,如何能行酒令,大聲喧嚷。」陳九州冷聲道。
恍惚中,他仿佛又看到。一盞油燈之下,李青松認認真真地席地而坐,翻著書冊,作著標注。
凡事最怕比較,一比之下,陳九州才發現,這幫子所謂的大儒,有多倒胃口。
「陳相,我等乃是入楚,幫著施教學子。你若是這般,我等便走了?」吳子修毫無懼色,露出冷笑。
按著他以為,不管去了哪里,他的大儒身份,應當都值得以貴客相待的。若非是中原戰火,他才不會入南陲。
「那請離開東楚。」陳九州笑了笑。
「你——」不僅是吳子修,諸多的大儒,皆是臉色不可思議。如他們,在這天下間,不管去到哪里,都不該讓人如此薄待。
「陳相,你可想清楚了。我等乃是當世大儒。」吳子修咬著牙。
當然,讓他離開南陲,他是不願意的。莫非是說,重新回到戰火飄搖的趙國中原,或者說去半州魏國,更或者,往西面走,去給一幫乞活山的門徒做老師。
無疑,東楚是最好的選擇。
「本相自知,天下有大儒,聞名遐邇。如青松先生這般,本相一直都很佩服,兢兢業業,弟子規守,而非是像諸位一樣,酒肉行樂,恥笑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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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1 「大儒者」
「諸位若是留在東楚,豈非是將我東楚的百姓教壞?倒不如離開南陲,另尋他處。」
「大儒者,胸中自有才學,何來教壞之說!」吳子修臉色震怒。無疑,陳九州的羞辱,像一把刀子,捅入了他的心口。
「大儒者,當以品德為先,才學為後。若品德惘失,莫非是要教出盜徒奸人?」
「你——」吳子修被激得臉色發白。他從未想過,面前的這位東楚丞相,論辯如此厲害
當然,他也不可能知道,陳九州穿越之前,一場友誼辯論賽,直接辯哭了八個學生會主席。
「若我等離去,豈非東楚學子的損失!吾吳子修,桃李滿天下,亦有華師的美名。」
陳九州笑得更歡,「母豬一窩還能十個呢。」
噗。
吳子修痛苦地仰頭,一口血噴在案台上。余下的人,看向陳九州的目光,皆是神色戚戚。他們沒有想過,這位面前的東楚丞相,態度會如此決然。
按著他們的想法,這一次,至少還能多要十萬兩的文銀,待價而沽,然後才勉為其難地開始施教。
現在倒好,陳九州一來,直接把所有的念想都打碎了。
吳子修抹著嘴角的血,抬起頭看向陳九州,目光里滿是惱怒。堂堂天下大儒,入你東楚,分明是給了臉。
這東楚陳相,卻根本沒把他們當回事。
841 「大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