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蛟還在肆虐,一時間,卷起漫天的沙塵。在其中,亦有許多楚士,被無端端地卷打起來,發出驚吼的聲音。
陳九州看得目眥欲裂。
「陳相,無當虎士過去了!」只等魏麟說完,陳九州抬起頭,便看見頭頂之上,近兩萬人的無當虎士,正在朝那頭肆虐的金蛟沖去。
當頭的一個熱氣球上,鄭馥面色沉著。只看向下方的那頭金蛟,便恨得咬牙切齒。
「推床弩!」
「準備——」
「發射!」
霎時間,密集如雨的重弩,便朝著下方的金蛟,呼嘯著透射而去。
卻仿佛像射到了鋼鐵一般。
「鄭統領,這畜生,莫非是披了鎧甲?」
鄭馥不答話,皺眉看了看下方的金蛟,又看了看遠處的黑水關。他是知道的,這金蛟被一個家族所豢養。估模著,是用了什麼手段。
先前的時候,為了擋住乞活山。他們在渭北郡山道的河子里,同樣殺了一頭蛟。但那一頭,很容易被重弩貫穿。
……
「便是如此。」站在城頭,燕滸看著金蛟刀槍不入,冷冷露出笑容。
「我燕家人的手段,沒那麼簡單的。既然敢說是馴蛟的家族,必會考慮周全。」
走近的陸鐘,也跟著松了口氣。只要金蛟不死,按照這種情況,黑水關應當是不會有失了。
當然,他更巴不得,金蛟能大展神威,多殺幾個方陣的楚人。如此一來,先前聖山被燒的事情,一下子就該淡去了。
「多謝燕滸先生出手。」一念至此,陸鐘認真抱拳。
沒有燕滸帶著金蛟到來,說不得,現在的黑水關,已經快要被打破了。
「好說了。」燕滸淡淡笑道。
「只等金蛟多殺一會,楚人丟盔棄甲之時,陸將便可出城反剿。我听說,渭北郡那邊,楚帝坐鎮本營,若是陸將能活捉楚帝,嘖嘖,這等的功勞,可是不世之功啊。」
听著,陸鐘的臉色更加激動。急急抬起頭,看著前方的戰況。
果然,那頭金蛟殺得越加凶猛,逃得不及時的楚人方陣,一個個被撕開了口子。
偏是這樣,那些古怪的東楚精銳,在天空上,也看似沒有了法子。
「亂七八糟的東西,他若是敢下來一些,我定然要用重弩,射殺他們!」陸鐘語氣恨恨。他只想著,最好別再發生什麼禍事。安安穩穩的,讓整個黑水關固若金湯。
「陳相,這床弩,好像沒效果啊!」魏麟在旁,一時間皺起了眉頭。
陳九州也有些出奇。
這蜀地內的燕姓家族,當真是有些本事的,不知涂了些什麼,讓這頭金蛟,仿若穿上了一件鎧甲。
不過,這並難不倒陳九州。早在秘密訓練無當虎士的時候,陳九州便已經想了許多奇怪的點子。用空中壓制的法子,想辦法破局。
便如現在,金蛟雖然刀槍不入,也挺凶猛。但畜生終歸是畜生,只知嗜血為歡。
「魏麟,莫要著急。」陳九州語氣凝沉,「會有法子的。」
如陳九州所言,並沒有多久的時間。在天空之上,一個個的熱氣球,開始緩緩散開。
約莫是算過了距離。在中間空出一大片的位置之後,忽然之間,便紛紛取了鐵網,環環扣了起來,直至最後,在四散的熱氣球中,拉成一張似要鋪天蓋地的大網。
「听我命令,朝那頭畜生靠近!」鄭馥凝著臉色,當機立斷。
……
「燕家主,那是什麼。」陸鐘看得眼楮發直,料想不到這種時候,楚人居然還搗鼓出了什麼空中大網。
燕滸也皺起了眉頭。如這樣的場面,他並未想過。頂多以為,這些無當虎士,大概會動用床弩,動用火油火藥,但現在,居然是結成了一張大網。
那大鐵網,已經朝著金蛟靠近。
猶豫了下,燕滸將一枚小巧玲瓏的竹哨,放到了嘴邊,開始吹響。
激蕩的哨音,讓原本在外的金蛟,驀然回頭,又有些不甘,丟下了廝殺的楚人方陣,便準備蜿蜒爬回去。
「射弩!」鄭馥冷冷下令。
「鄭統領,這畜生,連床弩都射不傷。」旁邊有個軍參,一時怔住,沒明白鄭馥的意思。
「射不傷另說,激怒它即可。畜生就是畜生,性子凶戾,被激怒以後,定然會不服氣的。」
軍參一下子明白了鄭馥的意思,瞬間歡喜起來,打著旗號迅速下令。
不多久,天空之上,又是密密麻麻的弩矢,朝著金蛟射了下來。即便沒有傷害,卻依然讓那頭金蛟,氣得怒叫連連。
「這些楚人,莫非是傻子不成。」在黑水關的城頭上,一個偽秦裨將冷笑。
但他的這句話,並沒有得到陸鐘和燕滸的回應。
「燕家主,這是在激怒金蛟啊!」陸鐘語氣焦急。
燕滸也明白,咬了咬牙,拿起那枚小竹哨,又吹了起來。
若是金蛟回來的晚,那張巨大的鐵網,他也不知道,金蛟能否被困住。安全為上,他只得拼命地呼喚金蛟。
只可惜,被激怒的金蛟,仿佛一個瘋子一般,根本不顧燕滸的竹哨,昂著巨大的蛟首,沖著天空之上的無當虎士,長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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