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殺入楚魏營地的七八萬偽秦軍隊,尚不知危機已經到來,還在興奮地搜尋著。
直到——
轟隆隆。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忽然平地而起。緊接著,數不清的偽秦士卒,發出了驚恐的慘叫。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沒由來的驚變,讓騎著馬的白慶龍,臉色陣陣發白。
「山主,楚人在營地里布下了陷阱。我等的前軍,有不少陷入了坑里,被竹刀刺死!」
「該死!」白慶龍咬著牙,隱約間覺得不對了。
「快,讓他們退出來——」
話沒說完,白慶龍便戛然而止,驚恐地抬起頭,看著頭頂上忽然射下來的火矢。
似是營地里埋了火油,不多時,整個巨大的營地,一下子燒了起來。
在里頭困住的,尚有幾萬大軍,此時根本無法逃月兌。只隱隱約約之間,听見慘呼不休的求救聲。
「山主,楚魏聯軍,後軍變前軍,已經朝著我們殺過來了!」又有斥候來報。
白慶龍頓在原地,終于大悟,這根本,又是陳九州設下來的詭計。而他,要中計了!
謹慎起見,白慶龍迅速高喊。
「回城,先回城!」
……
踏踏踏。
王祜帶著十萬人,冷冷迂回到了陵都城外的二三里地,迅速布置了工事,擋著偽秦大軍回城。
「擋住偽秦大軍!所有人,听本將命令,前排為槍盾,後排為步弓,射殺敵軍!」
呼呼呼。
遮天蔽日的飛矢,萬箭齊發,讓整片天空,仿佛一下子暗了下來。
, 。
陣陣的落下,原本要往回沖的偽秦大軍,一下子被擋住了前路。位置選得極其刁鑽,偏偏就在城門之前。
城頭上,一個乞活門的長老,欲要帶兵出城。只可惜,不知什麼時候起,那些擋路的楚人,已經扔了滿地的火油,死死堵住了出城的路。
「滅火,先滅火!該死的楚人,居然如此狡猾!」
王祜轉過頭,面無表情,只等要撤退的偽秦大軍沖來,立即下令,前排的槍盾列成長牆陣,死死擋住沖來的敵軍。
「鶴翼陣,撲殺敵軍!」
魏麟和洪海二人,各帶著本部的五萬人馬,悍勇不已,開始包圍剿殺。
明明是八十余萬的大軍,在此光景之下,卻沒有任何的膽氣,只知想盡辦法,往陵都城里逃。
「不要亂,冷靜!」白慶龍勒著韁繩,心頭恨罵了陳九州,不下一百遍。每一次,和陳九州打仗的時候,他總能踫到這種事情。
當然,如果還有下一次,他說什麼都不會再中計了。若是先前的時候,死死守住陵都城,哪里會有如此的困境。
「山主,不可能,楚人明明是缺糧減灶——」
喀嚓。
白慶龍咬著牙,一劍挑飛了于修的人頭。
「若非是此人,我如何會中計!各部人馬,立即穩住陣列,天母在看著我等!本山主,定然會帶著你們,重新殺回陵都!」
但如今的光景之下,好像是真的晚了。
後軍變前軍的楚人,已經殺到了近前。而偽秦大軍的前方,赫然已經被擋住。
乍看之下,依然是兩面夾攻。
「裴峰,去配合王祜,攔住偽秦大軍!」陳九州冷靜下令。
「陳相放心。」
裴峰領命之後,帶著本部的四萬驍騎營,迅速往前迂回沖去。
陳九州抬著頭,冷冷看著前方。
鶴翼陣擅長包圍,當然,若是按著兵法來說,以少數包抄多數,定然是不可取的。
但陳九州考慮到,偽秦大軍里,大多是烏合之眾,且這一回,出城沒有寸功,再加上先前的信仰崩塌,終歸是士氣不振的。
這個鶴翼陣的戰略,並沒有任何問題。
……
「山主,四面八方都是人!」燕飛顫聲過來。
白慶龍暗罵了句,抬頭看了眼燕飛。原本也想動手殺的,但終歸是忍住了。
說不得,等會還要這位燕家的軍師,來打破敗局。
「燕飛,你可有什麼主意?」
「山主,該集合大軍,只沖一路!即便回不了陵都,我等亦能逃出楚人的包圍圈。」
「好!」白慶龍轉著眼楮,很快明白了燕飛的意思。不得不說,燕飛的建議,在目前的情況而言,確實是最好的機會了。
「山主,左翼不過數萬之人,可殺過去!」
白慶龍點頭,立即發出命令。不多時,隨著一個個的偽秦軍參傳令,只剩不到七十萬的偽秦大軍,開始全力撲殺魏麟的左翼。
但這樣一來,在後方些的偽秦大軍,根本無法兼顧。被追上來的楚魏聯軍,紛紛提刀砍死。
白慶龍目眥欲裂。在亂軍中抬起頭,終于尋到了陳九州的人影。
他看著那個氣定神閑的身影,驀然之間,一股怒火爆發出來。
那個挑選的左翼,不知何時,變攻為守,開始擋住了自家大軍的沖殺。一輪輪過去,卻沒有什麼大的突破。
天空上,楚人拋出的飛矢,只待落下,又有片片的偽秦士卒,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