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森寒。
帶著竹笠的陳九州,皺了皺眉,抬頭看向天空。在他的身後,另有浩浩的十萬人馬,緊隨身後。
「陳相,前方有胡州探哨!」
「速速殺之!」陳九州立即下令。不用想他都知道,肯定是胡州那邊,派出來探查的哨騎。
「得令!」
不多時,在後的東楚騎營,立即分出了數千人,往前小心地包抄而去。
並沒有多久,陳九州便听到了廝殺之聲,伴隨著的,還有不斷的慘叫。等一個東楚軍參走回,陳九州才看見,胡州出來的敵軍斥候,已經被殺光了去。
「就地掩埋,不可暴露。」
「陳相放心。」
只留了馬,余下的敵軍斥候尸體,在雨水中鑿出一個坑子後,盡數推了下去,又蓋了一層石頭。
「離著還有多遠。」
「陳相,不遠了,前方有個小鎮,要不要繞過去?」
「繞過去。」
仗著雨水的掩護,陳九州並不想生出太多事情。事實上他,他更是覺得,自己的這支人馬,更類似于一支奇兵。
若是能在雨水停下之前,做出一番大事情。先前堵路的二城,恐怕要焦急了。
……
胡州親自出城的大將,叫邱盛,對于司馬婉極為忠誠。運城和佗城,久久沒有傳來消息,這一次,他欲要親自去探查一番。
「邱統領,先前派出的幾十騎,許久沒有回來了?」有人急急來報。
邱盛皺起眉頭,「如今可是雨天。楚人的大軍,尚在胡州邊境……莫非是其他的亂軍?」
原本想著,多派出些人繼續探查,但終歸,邱盛收起了計劃。這種情況之下,不管發生什麼禍事,若是不親自去查看一番,是不放心的。
何況,他發現事情有些不對。按道理說,即便是雨天,二城也該有斥候回報的。
許久沒看到了,連著他自己派出去的,也了無音訊。
「跟緊,我等先去佗城的方向。」邱盛冷靜開口。在他的身後,約莫三萬人的大軍,踏過了雨水,急急往前走去。
邱盛並不知道,在不久之後,他將在這場雨幕里,遭遇一件平生最可怕的禍事。
「你的意思是說,胡州有大軍出來了?」陳九州的聲音里,帶著些許的清冷。
「陳相,確是如此。先前便探到了,至少有三萬余人。」
陳九州皺起眉頭,不用想他都知道,這支大軍,極有可能是胡州派出來的,為的,便是查出前方二城的消息。
但陳九州,如何會讓它平平安安地過去。
「準備埋伏。」
諸多的楚軍,听到陳九州的命令之後,紛紛涌上戰意,拿著武器,在雨水中尋了埋伏的場地,便立即隱蔽起來。
抹了一把雨水,陳九州抬頭看天,臉色越發凝重。
他並不敢保證,能全殲這支大軍,若是有逃回去的殘軍,他奇襲胡州的計劃,必然要暴露。
「張祿,本相把步卒都留給你,伏殺胡州軍的任務,你來領命。」
陳九州身邊,一個軍參听著,臉色滿是錯愕。
「陳相,我並非大將。」
「本相只問,你敢不敢,若是不敢,我再換一人。」陳九州沉著臉。如魏麟和司馬楚,都留著牽制二城,現如今,身邊可用的領軍大將,一個都沒有。
這位張祿,算是比較不錯的。
「陳相,有何不敢!」張祿語氣決然。
「好,你若取下了這份軍功,本相另有擢升!」
「那陳相……準備去哪?」
「本相自帶六萬騎軍,奔襲胡州。」
只說完,陳九州立即往後走去。
雨幕中,騎兵並沒有埋伏得太近,看到陳九州走來,那些騎營的將領,都微微有些發懵。
「東楚騎營,跟著本相,往前沖殺!」
「陳相,莫不是要埋伏?」
「已經入埋伏了。」
……
如陳九州所言,並沒有用多久,邱盛帶著的三萬人馬,由于失去了探哨,又來不及偵察,再加上雨幕的迷惑。不多時,離著楚軍的埋伏圈,越來越近。
「射箭——」
張祿舉刀大喊,不多時,官路連邊的位置,密密麻麻的飛矢射了出來,由于沾水,傷害力固然打折,但不管如何,終歸是能將人射傷。
只射了幾輪,張祿立即帶著人,三面夾抄,圍著尚在發懵的三萬胡州軍,不斷砍殺。
邱盛迅速回神,急急抽刀下令,「穩住,所有人,立即列位圓字大陣,擋住楚人的伏軍。」
他想不通,為何楚人會出現在這里,敢出現在這里。按道理來講,應該是怕首尾夾擊,不敢深入的。
若非如此,他絕不會如此冒進。
「听本相令,六萬騎營,只沖殺一輪,便往胡州深處沖去。」陳九州聲音清冷。
他要仗著馬力,以最快的速度,殺到胡州之前。徹底破掉胡州的二城之計。否則,等天色一晴,他們這支大軍,便沒有任何大用。
「快,派人回去通報,便說楚人殺入了胡州境內!」邱盛立即大喊。
只可惜,數百騎的胡州軍,沒沖出幾步,便被張祿帶人,列了槍盾陣,死死攔了下來。
反而是陳九州,帶著六萬騎營,沖殺了一輪胡州軍後,往前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