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北面告破

熬、廣、颶、喜四人在倭國雖然不是赫赫有名,在一定範圍內卻也為人熟知。

熬的成名兵器是一根木棒,這根木棒很短,短到只有人半截手臂這麼長。

但跟熬交過手的人卻領教過這根木棒的厲害,對它心懷畏懼。

這根木棒沾過不少人血,表面上覆蓋著一層淡淡的血漬,熬帶著它出行,都會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血腥之氣。

廣慣常使用一把小刀,近戰不利,他卻擅長捕捉戰機,往往能夠尋找對手的破綻,予以致命一擊。

廣曾經陷入三人的夾攻,情勢不利下,廣先伺機解決掉一人,引起另外兩人的警惕。

兩人雖竭力防範閃避,還是被廣近身刺殺。

颶的兵器是一對利錐,尺寸不大,捉在手上也不起眼。

這就給了對手一種輕敵的心理暗示,不把颶放在眼里。

等交上手,對手才嘗到颶的厲害。

那對錐子在颶手中猶如猛獸的利齒,幫助颶收割對手的性命。

喜的兵器是一對小錘,拳頭大小。

挨過錘子的人都知道,這錘子分量不輕,配合喜的天生神力,簡直是重逾千斤。

抗打的人挨了錘子,皮肉疼痛許久才消。

有的人挨了錘子當場斃命,有的內髒受損,過不久一命嗚呼,沒死的也落下病根。

同為岡阪戳川手下得力干將,熬、廣、颶、喜平時難得聚首,到了一起也諸多嫌隙。

但他們對岡阪戳川敬若神明,岡阪戳川喊東,他們不敢往西。

這次受岡阪戳川召集,四人到了一塊,熬和廣因為一點小事爭吵,颶和喜在一旁挑唆,致使熬和廣大打出手。

四人鎮守北面,見毛翼飛和王開槐連破東南兩面,即刻收斂起了私心,嚴陣以待。

毛翼飛和王開槐赤手空拳地走到熬、廣、颶、喜面前時,慣使兵器的四人不由小小的竊喜。

通常對付手頭上沒有兵器的人,他們都有點勝券在握的感覺。

當毛翼飛和王開槐漸漸走近,四人不約而同地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他們並不認識誰是王開槐誰是毛翼飛,但是他們能夠很快對兩人的殺傷力有一個判斷。

他們發現王開槐的殺傷力固然高得離譜,毛翼飛的殺傷力更是無法測算。

四人小聲商量幾句,立馬亮出兵器朝毛翼飛和王開槐沖去,熬和颶對付毛翼飛,廣和喜對付王開槐。

隨著熬的木棒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一場惡斗展開了。

廣的小刀和喜的小錘在王開槐身邊陰險地出沒,王開槐不由左躲右閃。

王開槐頻繁用腿踢擊廣和喜持兵器的手臂或手腕,以為唯有如此才能化解攻擊。

王開槐剛剛才嘗到了腿法的甜頭,這番算是溫故知新,雙腿使用得愈發嫻熟。

廣改變了套路,沖到王開槐跟前就俯身用小刀去扎王開槐的腳尖。

喜也改了套路,沖到王開槐跟前就躍起來,掄起錘子來砸王開槐的腦袋。

一上一下的攻勢雖然沒有立竿見影,卻也是相得益彰,令王開槐手忙腳亂。

王開槐感覺雙腿不夠用了,既要應付頭上,還要應付腳下,可是還要立足呢。

手也能幫上忙,只不過有點微乎其微,只能虛晃幾下,糊弄一下對手。

他感到既震驚,又惱怒。

這倭寇的實力居然如此強勁,自己的意氣似乎不夠用啊。

廣蹲下來,深吸口氣,團身凌空朝王開槐滾去。

快近王開槐跟前,小刀出手。

王開槐躍起避讓間,頭頂上風聲呼呼,喜的兩個小錘狠狠地砸下來。

避無可避,王開槐只得交叉雙臂護頭,生受了兩錘。

巨大的力量順著手臂,傳到肩膀,傳到心里,王開槐不由深受震動。

王開槐的雙腳才著地,候在底下的廣又是一刀扎來。

王開槐腳尖一點地,身體往後彈射出去。

廣如影隨形,凌空團身滾動追趕。

王開槐飄移的速度不及廣的團身滾動快,被廣追上,廣忽然一刀扎向王開槐的面門。

王開槐始料不及,閃避間肩膀被刺中。

這一刺雖然沒有造成傷害,卻激發了王開槐的獸性。

王開槐落了地,左腳支地,起右腳半轉身高掃,狠狠踢在廣的肚月復。

廣叫喚一聲,摔在地上。

王開槐一個進步,左腳踏住廣持刀手的手腕,右腳對著廣的腦袋踢去。

喀喇一聲,廣的脖頸斷裂了,腦袋軟軟地耷下來。

廣眼神迷離,嘴角流涎,陷入了昏聵狀態。

趕來的喜雙錘勁舞,面目猙獰。

王開槐信心大漲,迎上前去,雙手捉住喜的一雙手腕,橫向一扭,把兩個手腕拗斷。

雙錘落地,喜在原地跳腳痛呼。

王開槐飛起一腳,正中喜的小月復,喜飛出老遠,跌落在地。

片刻後,喜又歪歪扭扭站起來,踉蹌走到廣的身邊。

喜捏住廣的雙肩搖晃,「廣,廣,你怎麼樣了?」

廣傻傻地咧嘴直笑,涎水順著下頜,一直流到脖子上。

「廣」,喜的表情嚴肅起來,咬著牙,雙手掌貼靠在一起,然後打開。

看到這個手勢,廣的表情瞬間也堅定了。

喜和廣先後自爆,不遠處的王開槐一臉驚愕。

毛翼飛和熬颶二人也暫停了打斗,望向這邊。

熬和颶對視一眼,兩人各自心情復雜。

熬又望了望遠處的岡阪戳川,忽然像被蟲子蟄了一口,扭轉頭來,揮棒朝毛翼飛打去。

颶卻沒有行動。

通過剛才的交手,颶深深地感到了絕望,認為毛翼飛不可戰勝。

颶望了一眼岡阪戳川,後者給了他一個決絕的眼神,他才咬牙朝毛翼飛沖去。

「怎麼啊翼飛,這兩貨你還沒有解決呢?」王開槐趕了過來,心中不免有點小得意。

「一邊去,我陪人家耍耍!」毛翼飛躲過熬的棒擊,叫喊道。

王開槐走去一旁,坐下來觀戰。

熬和颶一左一右,夾攻毛翼飛。

熬把木棒使得密不透風,卻連毛翼飛的衣角都挨不到。

颶前所未有地對自己的兵器產生了厭惡,覺得它們過于短小。

以往擅長的近身刺殺似乎不管用了,任他展開雙臂,舞動利錐,都很難刺中毛翼飛一下。

即便中了,也是彈性滿滿,卻是不見鮮血。

毛翼飛在熬和颶的攻擊中閃躲,自由得就像魚在水中游,偶爾揮臂格擋或是踢擊。

他的這種狀態,反倒給了熬和颶不小的壓力。

以往的多數時候,他們習慣了對手瀕死的抗爭,毛翼飛的閑庭信步讓他們有點無所適從。

「毛大帝,你行不行啊?」王開槐把一雙手掌擱在鼻梁上叫喊。

毛翼飛哈哈一笑,「好吧!你的激將法管用!」

說完,毛翼飛展臂一抖,大步朝熬和颶沖去。

熬怪叫一聲,揮棒朝毛翼飛的頭部敲去。

毛翼飛不閃不避,迎上去挨了一下,木棒應聲而斷。

毛翼飛神色如常,熬卻望著地上的斷棒發呆。

這木棒非尋常材質,卻抵不過毛翼飛的肉身?

颶挺起雙錐朝毛翼飛刺去,毛翼飛也不避讓,正中雙肋。

颶感到錐子扎在牆壁上了,不是的質感。

印象中,刺進應該是軟綿的感覺,被刺之處應瀝瀝滴血,被刺之人應痛苦呻喚。

而這些都沒有實現。

就連王開槐都坐不住了,騰地躍起,趕了過來。

「翼飛!你怎麼樣……」

毛翼飛捉住颶的雙手手腕,又重重地往自己的肚月復刺了兩下,哈哈大笑。

熬從地上撿起半截木棒,掄起來朝毛翼飛的頭上打去。

「噗……」木棒碎成齏粉,紛紛揚揚地落下來。

王開槐撫掌大笑起來,「毛大帝啊毛大帝,你居然不怕打啊!」

「很稀奇嗎?我不怕的東西多著呢,不信你試試。」毛翼飛微笑道。

「改天!改天我找把好刀,一刀把你砍成兩段,讓你後宮的娘們守寡!都來找我解決,哈哈哈……」

毛翼飛走去王開槐身邊,道︰「走吧,這兩個已經廢了,估計要自戕,咱們還有西面。」

熬和颶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仰天發出悲愴的吼叫,先後自爆,血肉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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