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卿會不會就是「金玉」等舞姬們行動的控盤者?
巨量信息快速涌入褚凌月大腦,強烈的沖擊讓她興奮至極,一個莽撞後退,身後的書架上就掉下來一只盒子。
里面一本卷宗也順勢掉了出來。
心里咯 一聲,褚凌月快速做出補救。
以為盒子是被自己摔壞的她,下一瞬就察覺不對。
盒子一側有被撬過的痕跡,仔細看還能發現在這個痕跡上有一塊顏色很深的地方。
在這塊三寸不到的地方,她發現其四角有孔。
「被撬鎖了?」她嘀咕。
抬頭看了眼書架,沒發現這盒子原本所在位置的褚凌月決定晚些時候將這件事告訴許長觀,但很快,她的視線就被那本無名卷宗引了過去。
卷宗上有干了很久的血。
從進來到現在,褚凌月翻過的每一本書上都有名字,這本不僅無名,還被鎖在盒子里,莫不是記載著什麼驚天秘事?
在翻開卷宗之前,她怎麼都意料不到其中記載的東西,會讓她頭皮發麻,給她心口來上究極一錘。
「四月姑娘!實在不好意思,皇上突然派人來天司局,說要在秘辛閣查什麼要緊的事,要清退所有閑人!這樣吧,等皇上的人走了你再接著查,如何?」
許長觀急切切地在門口喊了一聲,褚凌月知道是非輕重,應了一聲連忙將卷宗放回盒子交給蠱蟲們,讓它們將其帶回原本的位置。
為了往後不麻煩許長觀,同時避免被人懷疑,臨走之前,她索性派出無數血蠱,將整個秘辛閣的書本內容提取。
事後在許長觀的安排下,她從天司局後門離開。
才操控蠱蟲們替自己辦了幾件小事回來,一則火爆新聞就傳遍整個京城——
天司局秘辛閣失火,所有東西都燒了個精光,許長觀被降罪監管不力,已經被押往天牢了!
不久,褚凌月便再一次從侍衛們的監視里消失了。
半個時辰後,推翻重建還是大片廢墟的褚家舊址里,褚凌月帶著自己的心月復們在一摞摞紙張里忙活的不可開交。
將提取了秘辛閣內容的血蠱們所持有的記憶點,傳播到心月復體內的血蠱記憶之中,所有人都在忙著謄錄。
天將亮時,忙了一晚頭都沒抬的眾人,終于將秘辛閣所有內容完成備份與整理。
「將這些東西打包好,全部送去天司局,就說這是許掌院為防意外發生提前就謄錄好的。」
吩咐完,褚凌月留在原地耐心等候,確定一夜的成果都被安全送到天司局二把手手上,她方才卸下偽裝悄咪咪回了家。
正午時分,皇宮里便傳來消息稱,許長觀不僅被免于刑罰,還被皇後以未雨綢繆心思細膩為名嘉獎,賞銀五百兩不說,還升了一品階的官位。
為避免許長觀起疑,褚凌月頂著初四月的面孔,趕在他回到天司局前到了。
一日不到,經歷過巨大的跌宕起伏的許長觀,這會兒看起來憔悴不少。
但當他看見褚凌月,立馬又「活」了過來。
「四月姑娘,借一步說話!」確定附近沒人,許長觀壓低聲音就問︰「是你救老夫出來的?」
知道眼前這位不是一般人,褚凌月也不跟他兜圈子,點頭承認之余主動解惑︰
「我有些過目不忘的小本事,所以昨天在秘辛閣的那段時間,將里面的所有內容都看了一遍。晚上听說您這邊出了大事,便抓緊時間利用拙技謄錄下來了。」
這樣扯的理由,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最能讓人接受的解釋了。
好在許長觀詫異了一小會兒就扛過去了。
「四月姑娘神通廣大,竟將老夫硬生生地從這死局之中解救出來!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啊!」
「您同意我進秘辛閣那樣重要的地方,是在冒著生命危險幫忙,是我該謝謝您才對。」
在褚凌月的溫柔勸慰下,過了好長一段時間許長觀才將情緒拉扯出來。
但不過多時他便連聲喟嘆,愁緒無處安放。
「只怕老夫此遭……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褚凌月眉心下沉,「掌院何出此言?」
望向秘辛閣那片廢墟,許長觀苦澀而笑︰
「我這里記錄著太多人的惡心事,有人要殺我卻沒有正當理由,只能借著皇上的名義來陷害。背後那人不惜毀掉整個秘辛閣也要殺我,這次本是十成把握,但姑娘你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攪亂了那人的局,他知道我會起疑,為避免暴露,便更不會讓我活著了。」
此話一出,褚凌月輕輕地抽了一口氣。
昨日那盒子里的卷宗,已經向她坦白了想殺許長觀的人是誰了。
「掌院,為了活下去,請吃掉這樣東西。」褚凌月說。
看著她手里的一塊黑乎乎的膏體,許長觀遲疑一秒,什麼也沒問就吞入肚中。
「從現在開始,您的身體內部會因為它有所改變。若您聞到有刺鼻的味道,便證明您附近有毒,刺鼻之味越重,就表示毒距離您越近,實在規避不了也沒關系,它會淨化所有毒,只是淨化的過程里會讓您很難受。」
「您受傷之後,不論大傷小傷,都請記住不要緊張,只要您保證心跳平穩,傷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自主愈合。」
「這塊東西無限期,但它會加速您的老化,並帶有一定的副作用。您什麼時候覺得可以,我會為您清除掉它。」
听過褚凌月的介紹,許長觀情不自禁地模了模自己的肚子。
就這樣一塊小膏體,居然會有這樣神奇的作用?
「我有些控制不住我的好奇心,請問四月姑娘,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他有些不好意思。
「我把它叫做不太好吃的丑東西。」褚凌月胡侃,隨即解釋︰
「因為這塊東西里的藥物很多,效果也比較夸張,我至今沒有想到合適的名字。不過天司局現在看起來很忙,我就不打擾您了,有什麼問題我會主動來找您的,告辭。」
那確實是藥膏,只不過是用巫毒將幾十種蠱蟲殺死後,在無數種毒藥里浸泡,所得的液體與一些粉末藥物混合制成的。
因為藥效逆天,副作用很大,褚凌月一直沒有繼續研發改進,沒想到居然在今天派上了用場。
回到景王府尚未休息,她便收到了來自唐太後的傳召。
「太後娘娘宣您進宮,一定是為了這幾日城里瘋傳的事,她向來不喜歡您,要不您還是找個理由推過去吧?一旦入了宮,她老人家還不知道要怎麼發落您呢!」
秋日緊張地跟在身邊不停地念叨,褚凌月卻還在吩咐春朝︰「你去檢查一下醫館那邊,哪里不合適就叫他們抓緊時間整改,明天無論如何都要開業,記住了?」
待到春朝離開,她才對秋日囑咐︰「藏書閣里的那兩位最近沒有什麼動靜,你多盯著些,別給她們機會作妖。」
聞言秋日一愣︰「女乃女乃把我和春朝都支走,是打算一個人進宮見太後嗎?」
點頭,褚凌月從抽屜里拿了什麼揣進袖子里立刻就走,與她同去的那群侍衛到頭來也被她留在宮門口了。
唐太後那女人,她是知道的。
真要帶著人去了,反倒容易被她給轄制起來。
和上次進宮時見到的場景別無二致,褚凌月到達壽康宮請安後跪在地上就沒能再起來,唐太後撥動佛珠,違和的誦經聲听起來讓人心神不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窗外的橘紅色蓋住藍天,唐太後才開了尊口︰「褚凌月,你可知罪?」
在華服的遮掩下,褚凌月微微活動了一下已經痛到快沒知覺的雙膝,不緊不慢回道︰「臣妾何罪之有,還請太後明示。」
「哦?你不守婦道,私底下那些傷風敗俗之事已經傳遍整個京城,鬧得皇宮里都沸沸揚揚,你難道不知道?」
上來就展開攻擊的唐太後,如今或多或少沾著幾分得意。
她倒要看看殿上跪著的那位接下來還要怎麼嘴硬。
「景王那般疼你愛你,為了你不惜得罪哀家,更是不把定遠侯府和安南王府放在眼里,連府上另外兩個女人都只剩掃地出門了,你倒好。你就是這麼報答景王的?你真是太放肆了!不把皇室當回事就罷了,竟敢這樣毀壞皇室名譽,你罪不可赦!」
唐太後越往下說越凶悍,好像和剛才誦經的不是同一個人。
褚凌月早知道她會這麼說,笑了笑便道︰「所以太後娘娘是想怎麼樣呢?」
見她還是這般囂張,唐太後怒了。
「雖然外面傳的厲害,但事實究竟如何,哀家也得查證清楚才行,免得誰說哀家不分青紅皂白,只听坊間流言。」
說罷她招呼來早就候著的幾個嬤嬤︰「去,查驗景王妃清白。」
「噗。」褚凌月笑出聲。
唐太後怒色又起,「你有什麼好笑的?」
褚凌月沒回應,並做出要解開腰帶的動作︰「打算從哪里開始查?」
幾個嬤嬤失語看向太後位置,太後只磨後槽牙。
褚凌月和楚半時早就圓過房,驗身能驗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