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嘴到底可以有多硬？
換成是以前，左思會認為當從語言交流轉變為物理交流，通常來說不管之前嘴有多硬，在品嘗到拳頭砸在臉上的滋味時就會迅速變軟。
這也是為什麼有大批人在互聯網上喜歡沒事找事、整天高強度跟別人對線，從來不肯承認自己的觀點和語言邏輯有哪怕一丁點的錯誤。
哪怕明明知道是錯的，也非要胡攪蠻纏的一直杠下去。
但在現實生活中卻截然相反，他們甚至有可能沉默寡言，連表達自己想法和態度的勇氣都沒有。
因為兩者所需要承擔的成本跟代價不一樣。
前者是在虛擬世界中，相互之間根本不認識彼此，就算得罪死了對方也不可能順著網線爬過來進行物理交流。
所以自然而然就成為了一個天然適合用來發泄不滿、憤怒等情緒的垃圾場，像某些社交平台更是贏得了網絡糞坑的美譽。
不過後者卻是在現實世界中，任何過于激烈的語言表達和情緒發泄都有可能引發嚴重後果。
而且還有可能會導致「社死」、家庭破裂、失去工作、伴侶和朋友，所需要承擔的成本與代價實在是太過于高昂。
尤其是從語言交流升級到物理交流的時候，體格與格斗技巧完全不佔優勢的一方通常會迅速轉變態度認錯服軟。
不過陷入瘋狂的希瑞克卻顛覆了左思的認知。
他親眼看著這個家伙被托瑞爾世界諸神日夜不停地輪番群毆了好幾天，渾身上下都被打的變了形，可依舊嘴硬的不斷咆哮稱自己是「唯一真神」，其余的「偽神」都要跪下來服從自己的意志、祈求自己的寬恕。
不僅如此！
希瑞克在一邊挨打的時候還不忘發揮自己在諷刺、挖苦、挑唆方面的天賦，不斷侮辱著視線範圍內每一位神明。
而這導致了很多原本不太想要摻和的中立神明也都忍不住紛紛加入了群毆的行列。
反正就是不管怎麼挨打，嘴上也要佔點便宜。
就連左思都不得不承認，在「嘴硬界」，希瑞克絕對算得上是前千古無人、後無來者。
最終在爆揍了這家伙整整七天之後，諸神開始漸漸厭倦這種不管怎麼打都沒有實際效果的「教育」方式。
經過商量，工匠之神貢德使用自身神職和神力鑄造一根鎖鏈，魔法女神午夜親自為其附魔，直接把這位謊言之王捆起來按在地上，由正義之神提爾負責就地主持召開審判。
砰！
只見提爾用力敲了一下用神力塑造出來的桌子，居高臨下厲聲呵斥道︰「希瑞克！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認罪嗎？」
「認罪？哈哈哈哈！有罪的應該是你們才對！」
希瑞克依舊死不悔改的瘋狂叫囂，仿佛一點也不擔心即將到來的清算，以及自己的下場。
光從這一點就不難看出，他是真的瘋了而不是裝出來的。
不過很快，死神克蘭沃就朝這家伙臉上狠狠的踹了一腳，把整個臉都踩進了泥土和岩石中，制止了從他那張嘴巴里噴出更多難听的內容或是咒罵。
戰爭之神坦帕斯皺起眉頭，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你們確定還有必要走審判的流程嗎？我可不覺得以希瑞克目前的狀態，他會乖乖認罪伏法。」
「我有辦法讓這位發瘋的謊言之王恢復正常。」
說罷，知識之神歐格瑪把目光投向一直躲在後邊光看戲不出聲的左思，半開玩笑的調侃道︰「打算讓這場鬧劇持續到什麼時候？
該不會是希望諸神把他活活打死吧？
相信我，沒有人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弒殺一位神，哪怕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快點把那本《希瑞克真傳》拿出來誦讀一遍吧。
早點讓這一切結束，我也好返回自己的國度去進行一些有趣的研究。」
左思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表情回應道︰「請千萬不要誤會。
我並沒有奢望有哪位神祇會弒殺希瑞克。
只是單純覺得看他不停的嘴臭挨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另外，我手下的機械天使和魔鬼軍團還需要一點時間把這個國度內的一切都徹底搬空。
不過現在嘛……
已經不需要了。」
說到這嗎，左思故意停頓了一下，抬起頭掃了一眼周圍光禿禿、只剩腳下這一小塊還算完整且常年被狂風吹拂徹底風化的土地。
至于其他地方，早就已經被挖成千瘡百孔的女乃酪形狀。
其中有些遭到破壞性開采的地方，由于內部被挖空的太厲害，以至于爍油機械搭建的支撐結構剛一撤掉，瞬間便出現了大規模坍塌。
得虧戰爭結束後，那些聯軍祈並者軍團提前撤回各自神明的國度，不然怕是連個能安營扎寨的地方都沒有。
別說秘銀、精金、寒鐵、炎鐵、黃金、白銀、鉑金這樣的魔法金屬、貴重金屬礦脈和寶石礦脈，就連鐵、銅、錫、鋁、鎂、鎳、鈷、鎢等普通金屬礦脈都被挖了個干干淨淨。
剩下像是什麼淡水資源、木材資源清一色被左思手下的「拆遷大隊」打包帶走，一些比較堅固、可以用來作為建材的石頭和沙土也同樣沒放過。
可以說眼下希瑞克的國度內，除了他本人和一些毫無價值、坑坑窪窪隨時有可能坍塌的荒蕪貧瘠隧道之外，也就只剩下從風元素位面吹來的狂風。
別說老鼠看了會流淚，即便是不需要吃喝的高級亡靈在這種地方呆時間長一點，搞不好都有可能會發瘋。
擁有「戰爭」、「武器技巧」、「毀滅」和「掠奪」神職的半神——卡瑞苟斯，更是重新認識了什麼叫做高效的掠奪跟毀滅。
他敢保證，經過左思的這種瘋狂的破壞之後，希瑞克至少需要忍受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任何信徒與祈並者服侍的孤獨，同時花費幾十年乃至數百年時間才能讓自己的國度重新恢復生機。
當然，前提是希瑞克能挺過審判後的虛弱和信仰大規模衰退，沒有去星界躺尸。
如果換成是其他神明遭到這樣的對待，起碼也會有幾個盟友或是中立的神站出來說兩句公道話。
可問題是，謊言王子發瘋的時候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非但沒有人願意為其說話，反而都饒有興致想要看著這家伙倒大霉。
還出現部分擁有相關神職的神，幫忙指點「拆遷大隊」去挖那些隱藏在底下最深處的礦脈。
甚至還挖到了幾件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寶物，以及一個被封印在巨大冰塊中的不明生物。
作為外層位面中最著名的放逐之地，喧囂空隧顯然擁有非常多有趣且十分危險的東西。
左思打算回去之後就派一隊魔鬼常駐在這里，專門打探和尋找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不過眼下，他還是依照知識之神的要求掏出《希瑞克真傳》，開始當著諸神與希瑞克的面吟誦上邊的內容。
盡管剛開始的時候，後者表現出了極度的抗拒跟不配合。
但在暴政之神掄起胳膊給了兩個大逼兜子，強制抓著頭發將整個腦袋拉起來之後，他很快便老實了很多。
隨著書里的故事把希瑞克是如何在動蕩之年從凡人封神的經歷全部原原本本詳細描述出來，這家伙眼神中的瘋狂開始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恐懼，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深深恐懼跟顫栗。
尤其是當意識到眼下的處境之後，這位昔日國度內最強大的神甚至開始不受控制的輕微顫抖，臉色更是蒼白的如同吸血鬼一般。
他不是傻瓜，明白自己現在基本就跟階下囚沒有半點區別。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神上之神艾歐並沒有親自出手，否則現在不是在星界躺尸就是已經被貶為凡人。
處在清醒狀態下的希瑞克，無疑非常清楚如果自己成為凡人，那些昔日的仇敵和得罪過的神，會怎樣玩弄、折磨、凌辱、虐待自己。
光是一個死神克蘭沃就夠他喝上一壺的了。
畢竟在成為神之後，謊言王子可是放出了上古邪物——混沌魔犬柯茲夫，想要永久性的毀滅其靈魂。
作為報復，克蘭沃就算把他的靈魂扣在審判之城折磨個幾千乃至上萬年，其他神明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所以希瑞克是越想越怕、越想越覺得在劫難逃。
「啊——看來我們偉大的唯一真神已經恢復了理智。我想審判應該可以繼續了。」
左思啪的一聲合上手里的書，單手撫胸向負責主持審判的提爾略微欠了欠身，示意自己的工作完成。
正義之神毫不廢話，立刻大聲質問道︰「希瑞克！你沒有履行自己的神職！公然污蔑和褻瀆神上之神艾歐陛下！侵犯其他神祇的權威和領域！現在我以眾神議會的名義宣判你有罪，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听到這番及其嚴厲的指控，希瑞克立刻聲嘶力竭的狡辯道︰「不！！！！！！我沒有罪！一切都是那本書搞的鬼！我被那本書控制了！」
「哈！那麼請問，那本能夠蠱惑人心的書又是誰創造的呢？難道不是自稱唯一真神的你嗎？」魔法女神午夜冷笑著反問。
「是……是那些抄寫員！對！就是那些該死的抄寫員！他們在里邊胡亂加入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希瑞克不愧是與「謊言」神職契合度最高的神。
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就沒有一個字是能信的。
事實上，當初為了讓混沌魔犬柯茲夫為自己效力，這家伙甚至謊稱自己手中那柄由盜賊之神馬斯克變成的劍叫做「神災」，並且已經用其殺死了至少四到五個神。
只可惜，希瑞克顯然忘記了，他在秘密制造《希瑞克經》的時候是有證人在場，並且全程目睹了整個過程的。
只見盜賊之神馬斯克緩緩從眾神中間走出來，用略帶鄙夷的語氣諷刺道︰「把所有責任推卸給不僅連靈魂都被獻祭，而且死後還要遭到扒皮的抄寫員？
你還真是刷新了神的下限。
偉大的正義之神，我親眼目睹了《希瑞克經》的制造過程，可以在這里向諸神保證，那本書承載的都是謊言之王最真實的想法。
他就是渴望凌駕于諸神之上，甚至是擊敗神上之神艾歐獲得至高無上的權柄。
所以我認為這件事情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直接宣判並開始剝離希瑞克除了謊言之外所有的神職與神力吧。
唯有變得足夠弱小，他才會稍微老實一點。」
「馬斯克！！！！你這個混蛋！」
希瑞克猛地抬起頭，滿臉都是憤怒和猙獰的表情，恨不能直接張開嘴把這個仇敵活生生咬死。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對于他這種自卑又自大的家伙而言，沒什麼比暗中受到盜賊之神的操控更難以接受的事情了。
如果仔細算起來，從動蕩之年開始希瑞克就一直被馬斯克當做棋子玩弄。
不管是凡人時期與死亡三神為敵，親手干掉了謀殺之神巴爾，還是後來襲擊幻影女神奪取其神職和神力，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後者的蠱惑。
如果不是馬斯克最後不小心讀了《希瑞克經》最終暴露，極有可能會一點一點在暗中篡奪希瑞克身上屬于死亡三神的力量。
但可惜的是，陰謀這種東西終究是見不得光的。
而且越是喜歡「下大棋」，越容易因為中間一些環節發生失誤或出現意外情況，最終導致滿盤皆輸。
盜賊之神現在明顯已經放棄了原本宏偉龐大的計劃，只想要從希瑞克身上拿回自己之前丟失的那一部分。
因為他知道，夜之女神莎爾極有可能也在盯著自己丟失的那部分神職和神力。
看著希瑞克一副謊言被拆穿後惱羞成怒的樣子，提爾輕輕咳嗽了一聲示意安靜，緊跟著大聲宣布道︰「既然現在證人有了，證物也有了。我代表諸神議會正是宣判，謊言之王希瑞克罪名成立。根據之前商議的結果，現在立刻剝離其除了謊言之外其余所有的神職。」
「不！！！！！！！你們沒資格這樣做！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見神上之神！」
希瑞克拼命掙扎並發出高呼。
但遺憾的是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一方面，艾歐只是托瑞爾星球所在的晶壁管理者，根本管不到外層位面的喧囂空隧，甚至都不一定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
另外一方面，左思早就私下里聯合好幾位神祇達成了秘密協議，要瓜分他身上包括陰謀、欺詐、幻象等好幾個重要的神職。
所以從戰敗被俘虜的那一刻起，希瑞克就像是一只被捆在砧板上的豬，連宰掉之後怎麼分肉都搞得明明白白，根本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
「我先來！陰謀神職原本就是屬于我的，現在正好可以物歸原主。」
馬斯克第一個忍不住跳了出來。
他之所以如此積極的加入聯軍、想方設法給希瑞克定罪，為的就是這一刻。
但還沒等到這位盜賊之神來得及付諸實際行動，從頭到腳都包裹在半透明黑紗中的莎爾突然站了出來，用一種略帶玩味的語氣制止道︰「先別急，我覺得陰謀神職究竟歸屬于誰還有待于商量。
畢竟當初是你自己不小心弄丟了它。
所以從希瑞克身上剝離下來之後，陰謀神職本身就是無主之物，單純的將其物歸原主是不是有些欠妥當？
要知道它的特性可是契合了在場不少的神明呢。
比如說我……」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月兌口而出，馬斯克瞬間感受到了這位最古老、最神秘、知曉秘密最多的創世雙子女神之一所散發出來的強烈壓迫感，還有那雙深邃眼楮里所蘊含的惡意。
很顯然，夜之女神窺探盜賊之神的陰謀和陰影兩個神職早就不是一天兩天了。
如果不是有月之女神蘇倫一直盯著，還有歷代魔法女神和愛與美之神淑娜的從中破壞，她早就把馬斯克給挫骨揚灰了。
看到這種情況，正義之神提爾立刻下意識皺起眉頭，沉聲說道︰「陰謀神職之前的確是屬于陰影之王的所有物。
我個人認為將它物歸原主更適合一點。
如果夜之女神對此有異議，那麼不妨由在場所有的神明進行投票決定歸屬如何？」
莎爾嗤笑著搖了搖頭︰「投票？不，我可不會玩這種多數人欺壓少數人的游戲。不如這樣，讓我跟陰影之王在這里進行一場決斗，贏的人拿走陰影神職如何？」
听到這個提議，盜賊之神臉都嚇變色了。
要知道他可只是個弱等神力，而且根本不擅長正面戰斗，信徒主要來自于分布在費倫大陸各個角落的盜賊公會，實力跟對方差的簡直不是一星半點。
或者說，夜之女神隨便伸出一根手指頭，都能讓其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馬斯克趕忙用力搖晃著腦袋拒絕道︰「您可千萬別開玩笑。
我只是個小小的眾賊之主，怎麼敢與您決斗。
這種事情是要講道理的。
更何況我是個和平主義者，反對一些形式的暴力。」
可莎爾卻不依不饒的繼續逼迫道︰「反對暴力？這個詞從你的嘴里說出來還真是令人感到驚訝。可問題是我真的很想要陰謀神職，而你又不肯退出競爭，實在是讓我非常非常的為難。」
「既然兩位都想要，並且也都有充足的理由，不如讓我們通過一個小游戲來決定它的歸屬呢？」
知識之神歐格瑪突然插了一嘴。
瞬間！
馬斯克兩眼微微放光，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趕忙附和道︰「我同意！用游戲來分出勝負最合適，也同樣能夠避免不必要的沖突跟爭端。」
「偉大的知識之王，您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莎爾眯起眼楮明顯有些生氣了。
因為如果沒有對方的橫插一腳，她有足夠把握通過威脅跟恐嚇將盜賊之神逼退，輕松拿下自己一直想要的陰謀神職。
在無數位面和物質世界都擁有廣泛影響力和無數信徒的歐格瑪，顯然並不畏懼這位晶壁內的創世雙子女神之一，非常干脆的回應道︰「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就不勞您費心了。
現在解決方法有了，陰影之王也同意了，現在就看您的選擇。
如果您同意，那麼我們就來進行一次游戲；
如果您不同意，我們就視作您放棄競爭。」
「我完全贊同知識之王的觀點。現在請夜之女神做出選擇吧。」
正義之神提爾關鍵時刻站出跟著來補刀。
雖然他並不喜歡盜賊之神，但也同樣看不慣莎爾以大欺小的舉動。
眼見兩個都不太好對付的強大神力絲毫不給自己面子，莎爾臉色頓時變得陰沉無比，強忍著內心之中的怒火說道︰「好！我同意！現在就來公布游戲內容和規則吧。」
「別急！為了防止有人耍手段、作弊，我建議由跟這件事情完全無關的索斯來作為主持者。
眾所周知，他是一名旅法師，從始至終都沒有想要成為神的意願。
同時他跟兩位也不是什麼盟友，甚至不存在利益關系。」
說著，歐格瑪以一種十分隱晦的動作沖左思眨了下眼楮。
後者心領神會，立刻上前兩步面帶微笑的說道︰「承蒙知識之神的信任，我倒是非常樂意來做這個主持人。請放心，我保證這個游戲會絕對能挑選出最適合陰謀這個神職的神明。」
瞬間！
馬斯克原本緊張的表情也跟著放松下來，甚至展現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自信。
他知道，歐格瑪與左思介入的那一刻起，自己與兩人之間所達成的協議就算是正式生效了。
察覺到這一切的莎爾頓時意識到上當了，三者之間肯定早就有串通，等的就是自己跳進來。
可問題是她已經同意了參加這場游戲，根本沒辦法立馬翻臉反悔，所以只能提高警惕與盜賊之神一起走到左思面前，想要看看這個年輕的旅法師究竟會耍什麼手段。
「兩位請看，現在我的手上有兩團能量。
一團是正能量，一團是負能量。
稍後我會把它們隨機交換位置。
而你們要做的就是猜測我伸出來的兩只手里，究竟哪一個攥著的是正能量、哪一個又是負能量。
游戲過程中禁止使用神力、預言系法術和任何窺探手段。
每個人都有同樣的三次機會，誰猜中的次數多，陰謀神職就歸誰。
如果平手，那就來第二輪、第三輪、第四輪，直至分出勝負。」
左思故作嚴肅的介紹著游戲規則。
不用問也知道，使出這種手段，擺明了就是要在眾神眼皮子底下作弊。
畢竟他的旅法師能力之一就是讓能量在不同屬性之間自由轉化。
像這麼小一團的正能量和負能量轉化起來，除了早就知道真相的歐格瑪，即便是魔法女神午夜也無法感知到。
「沒問題，我已經準備好了。」
馬斯克連猶豫都沒猶豫便給予了左思最大的信任。
確切地說，除了相信對方和之前就有過密切合作的知識之神，根本沒有其他選擇的余地。
與夜之女神撕破臉皮正面對抗，馬斯克肯定是沒有這樣的膽量，但同時又不甘心陰謀神職就這樣被奪走。
看看他現如今盜賊、偷竊和陰影三個神職就知道，為什麼對陰謀如此念念不忘。
有了後邊這個神職，馬斯克的信徒和影響範圍就會變得相對比較大，有機會從弱等神力晉升為中等神力。
可如果失去了，就會被牢牢鎖死在「盜賊」這狹小的領域，充其量勉強維持現如今的弱等神力的水平，甚至是跌落至微弱神力的半神。
莎爾瞪著兩只眼楮死死盯著左思，足足過了十幾秒鐘才跟著開口說道︰「我也準備好了，開始吧。」
「如您所願！」
左思抬起手向所有人展示正負兩團能量，隨後把雙手擺放在胸前合攏，緊跟著又再一次分開。
「你們誰先來？」
「我！」
趁著莎爾還在試圖進行感知的時候，馬斯克搶先指了指擺在面前的右手︰「這里是負能量，另外一只手是正能量。」
「恭喜陰影之王，您猜對了。現在是一比零。」
左思在剎那之間便把兩只手的能量團屬性調轉，然後松開手指讓每一位神都能清楚的看到。
緊跟著，他又故技重施把兩只手擺在夜之女神的面前。
莎爾顯然要比馬斯克謹慎得多，甚至把掛著黑色面紗的臉靠近手指縫隙，想要透過指縫感受到里邊的能量，確切地說是負能量。
身為陰影位面的掌控者，她對于負能量格外的敏感，所以很快便確認了其中一只手泄露出來的負能量痕跡，抿起嘴角信心十足的說道︰「這里是負能量，另外一只手是正能量。」
「很遺憾，您猜錯了。」
左思又一次在瞬間完成了兩只手的能量屬性轉換，攤開來讓這位夜之女神看清楚。
「這怎麼可能！我明明……」
莎爾臉色驟然大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居然會出錯。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這百分之百是眼前這個年輕人類耍的手段，眼神開始變得陰冷而又危險。
可左思卻絲毫不慌，反而意味深長的說道︰「陰謀之所以是陰謀，就在于它不為人所知、不為人所見。只要沒有被抓住把柄、沒有暴露在陽光之下，那麼陰謀就不存在，您覺得我說對嗎？」
莎爾氣極反笑的點了點頭︰「呵呵！對！真是太對了！
我原本以為這是我跟馬斯克之間的游戲，沒想到居然是與你的較量。
很好！非常好！簡直棒極了！
親愛的索斯，你的成長速度還真是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
也許相比起馬斯克，你才是那個最有資格獲得它的人。」
「不，不，不，我可沒有想要成為神的意思。
因為舍棄以純粹精神和哲學的形態存在，被牢牢束縛在某個世界乃至宇宙，對于我來說是不可接受的。
所以能麻煩您提早認輸，好提前結束這場您注定會輸的游戲麼？」
左思依舊是那副禮貌謙卑的姿態。
但所有在場的神都能感受到，在禮貌與謙卑偽裝下的咄咄逼人。
毫無疑問，這個所謂的游戲從一開始就是陷阱。
他只是單純公布了一個簡單的游戲規則，從未保證過公平或是不會在過程中使用其他手段，反而故意強調會選出一個最適合陰謀神職的神。
最適合陰謀神職的神，必然要擅長策劃和識破陰謀。
其中知識之神、盜賊之神和左思三者早就已經提前設計好了一個陰謀，莎爾非但沒有看穿反而自己跳進來輸了個一敗涂地。
所以無論她內心之中有多麼的不甘和懊惱，也唯有認栽退出，任由馬斯克剝離陰謀神職重新將其納入掌控。
緊跟著，欺詐、幻象等神職也被一個接一個的從希瑞克體內剝離。
在左思一系列復雜的操作下，詭計被戰略女神殷紅騎士獲得，沖突則被獸神瑪拉獲得，欺詐落在了莎爾頭上作為安慰獎，幻象則被寒冬女神歐呂爾拿到。
正如他之前策劃的一樣，希瑞克身上就剩下了一個謊言神職。
其神力等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強大跌落到中等、再跌落到弱小。
如果不是謊言本身也是個非常強大的神職，同時廣泛存在于社會的每一個角落，他現在怕是會直接變成微弱神力的半神。
眼見目的已經達成，諸神很快便紛紛離開喧囂空隧這個貧瘠而又瘋狂的位面。
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小心，亦或是故意不小心，在臨走的時候根本沒人幫希瑞克松綁，而是任由其被捆在千瘡百孔的大地之上。
左思看到這一幕，立刻帶著扎瑞爾來到近前，似笑非笑的問︰「偉大的唯一真神，請問您需要幫忙嗎？」
瞬間！
希瑞克的眼楮里迸射出赤果果毫不掩飾的憤怒、仇恨跟惡毒，咬牙切齒的咆哮道︰「滾開！滾遠點！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和歐格瑪在背後搞鬼！」
「嘖嘖，瞧您這話說的。
《希瑞克經》難道是我創造的嗎？
你敢說想要凌駕于諸神之上不是自己的野心？
最後不小心閱讀了自己創造的邪惡神器陷入瘋狂，除了自己你還能怪的了誰？
親愛的謊言王子，請記住，你最大的敵人從來都不是我或者諸神，而是你自己。
我建議您最好深刻反省一下，然後再決定自己下一步該做些什麼。
畢竟你已經不是站在眾神頂點的強大神力，只是一個仍舊在不斷持續衰減的弱等神力。
也許幾個月之後就會變成微弱神力的半神。
到那個時候，你覺得那些拿了原本屬于你神職的神明，還有躲在暗中窺探謊言神職的黑暗女神，真的會放過你嗎？
不！
他們會暗中聯合起來斬草除根！
因為像你這種既沒有力量、也沒有盟友，甚至還被諸神鄙夷、唾棄的家伙，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左思臉上掛著無比邪惡的笑容，將一顆恐慌、絕望和不信任的種子埋在了希瑞克的心底。
如果說之前讀了《希瑞克經》的瘋狂是一種精神疾病，那麼他現在就要讓這家伙在強大外界壓力和恐懼情緒下患上另外一種心理疾病。
「你究竟想要干什麼？！」
希瑞克明顯有些慌了神。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就在幾分鐘之前其他神是如何把自己當成待宰羔羊一樣，肆無忌憚瓜分神職與神力。
「沒什麼特別的目的，我只是單純不希望看到你死的太快，那樣會少了很多樂趣。
哦，對了，這根由工匠之神貢德創造、魔法女神午夜附魔的繩索，應該還是挺不錯的。
留在這里捆著你也是一種浪費，我還是把它帶走好了。
不用道謝，反正我也不是為了幫你。」
說著，左思毫不客氣把希瑞克身上這根可以被稱之為神器的繩索解開，任由其大頭朝下狠狠摔在地上。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頭也不回帶著扎瑞爾消失在漫天的狂風之中。
看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從地上爬起來的希瑞克撇了一眼已經徹底崩潰、連一個活物都沒有的國度，終于忍不住徹底爆發了。
「啊啊啊啊啊啊！！！！！！！！！！
混蛋！混蛋！混蛋！
歐格瑪！午夜！克蘭沃！班恩！提爾！還有索斯！
你們這群該死的雜種給我等著！
總有一天，我要把受到的所有屈辱都統統的加倍奉還！
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擊敗偉大的希瑞克！
我失去的東西早晚會拿回來的！」
……
對于謊言王子無能的狂怒，左思顯然一無所知。
不過就算知道了也只會當成是一個笑話。
因為現在的希瑞克早已經無法構成什麼實質性的威脅，光是一個召喚塔洛娜的化身就能將其按在地上爆錘。
此時此刻，左思正在一個接一個的光顧其他幾位神的國度，去領取對方承諾在拿到相應神職後給自己的報酬。
其中獸神瑪拉給了一個神器項圈。
可以戴在任何動物脖子上，使其在原有基礎上額外獲得獸王的力量。
不僅所有基礎屬性大幅度增強、能夠隨意增大或是縮小體型、利爪和牙齒相當于+4魔法武器，同時還能獲得許多類法術能力和肉搏技巧。
左思打算帶回去給自己的動物伙伴白熊——阿蒂奧戴上。
雖然他一直以來都將其視作是寵物，從來沒指望過這家伙能參加戰斗。
寒冬女神歐呂爾支付的報酬則是在費倫大陸上頗有名氣的高等神器之一——寒冬之戒。
這玩意的作用很多。
其中最著名的幾項包括縮短施法時間，持續增強魔法物品的力量，讓佩戴者永不衰老等等。
除此之外還可以大範圍制造暴風雪、冰雹等極端天氣，憑空塑造冰牆、冰柱、帶有減速效果的寒霜凍氣。
甚至是創建一個帶有自動攻擊和防御效果的魔法冰球，以及批量制作硬度足以媲美精鋼的鎧甲、武器、盾牌等等。
有傳聞說，這枚戒指是由法師之神阿祖斯在還是魔法女神選民的時候鑄造而成，後來又經過寒冬女神歐呂爾的親吻與祝福。
它外形看起來就如同一枚邊緣閃爍冰霜的黃金戒指，模上去能感覺到刺骨的寒冷。
但佩戴上之後，那種寒冷感便會消失不見。
相比之下，戰略女神殷紅騎士給予的東西則十分有趣，是一本每次閱讀完一遍之後都會額外增加一點智力屬性的書。
不過限制是第一次需要連續六個小時不間斷的閱讀，第二次則翻倍、第三次則在第二次的基礎上再翻倍……
並且該書不能交給第二個人，必須隨身攜帶並每天至少累計翻閱一個小時以上，否則之前加持上來的智力屬性便會瞬間消失。
對于這本神書，左思的評價是最多閱讀個四五次隨身攜帶也就行了，不然純屬就是在浪費寶貴的時間。
好在能夠增加智力屬性總歸是不錯的。
至于最後一位盜賊之神馬斯克，左思並沒有索要任何神器，而是與對方簽署了一份不為人知的秘密契約。
其中既有如何處理安姆影賊的交易，也有聯手對抗夜之女神莎爾的部分。
隨著希瑞克這個神經病被徹底廢掉之後，左思在費倫的主要需要提防的對象就只剩下了一個喜歡暗地里搞陰謀詭計的莎爾。
因此他現在已經開始謀劃著建立一個對莎爾的隱形包圍網。
作為一個不管做什麼都喜歡提前搞幾套應急備用方案的人，左思可不會選擇坐以待斃，更不會任由對方掌握主動權。
剛好相反！
他要把主動權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
通過操控瓜分希瑞克的神職，左思已經成功讓馬斯克、殷紅騎士、歐呂爾和獸神瑪拉與莎爾發生了沖突。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沖突慢慢轉化為仇恨與敵對。
其中殷紅騎士背後是戰神坦帕斯，歐呂爾背後則是風暴之神塔洛斯，獸神瑪拉則與虐待女神勞薇塔有著不錯的友誼。
再加上知識之神歐格瑪、魔法女神午夜，以及跟莎爾相愛相殺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月之女神蘇倫。
左思現在根本無需畏懼莎爾。
想到這，剛剛離開陰影位面的他臉上浮現出了玩味的笑容，輕輕擺弄著剛剛套在手指上的寒冬之戒，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相比起單打獨斗，我果然還是更喜歡正義的群毆呢。親愛的黑暗女神，請千萬不要再來招惹我了，否則我可不確定自己會如何進行報復。」
話音未落！
一名身高接近三米、留著一頭銀光流曳長發直到腳踝、全身上下一絲不掛的黑暗精靈少女，突然憑空出現在遠處不到五米的地方。
她就像黑夜中的精靈，腳下踩著奇妙的舞步輕聲歌唱，哪怕不懂音樂的人也能從中听出歡快跟愉悅。
不用問也知道，這位就是黑暗精靈神系中唯一善良陣營的女神——「幽暗少女」伊莉絲翠。
左思曾經在諸神會議上見過對方兩次，但卻從未有過任何語言或是眼神上的交流。
主要是這位總不穿衣服，只用銀白色的頭發遮住重點前胸，即便是在眾多衣著堪稱暴露的女神中也算獨一份，想不注意都難。
他有些不太確定，對方找上自己究竟有什麼目的。
伊莉絲翠顯然並不急著開口說話，自顧自在神力營造出來的光幕中圍繞著左思跳舞，並且時不時做出邀請的動作。
但遺憾的是左思對跳舞唱歌之類的娛樂活動連半點興趣都沒有，根本沒有一丁點回應的意思。
無奈之下，伊莉絲翠只能在跳了一會兒之後停下來，用悅耳的聲音詢問道︰「您好像不太喜歡舞蹈？」
「不，相比起親自去跳，我更喜歡坐在原地欣賞。」
左思輕輕親吻了一下對方遞過來的手背，面帶微笑的給出了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