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絲很快備齊了材料，調制的過程中，吧台上的男人頭盯著林格的頭，準確地說，是盯著他頭上的角。
「你已經長出角來了啊。」
林格心中一動，艾爾薇是魔王手下的干部，說不定知道怎麼回事。
顧不得麥瑟在場，問道︰「我為什麼會忽然長出角來。」
反正她也已經知道有亡靈生物進入綠寶石，要向教會舉報的話，這一條就已經夠了。
如果她真這麼做了，自己是否加入了地底陣營就不重要了，反正也會被當成異端，就算是那樣，他也相信伊莉絲和妮露有足夠的實力守衛這家店。
但他認為她不會那麼做，所以很放心地問了。
艾爾薇觀察著林格頭上的角，稱贊道︰
「成色真不錯，真漂亮。」
林格有些無語，為什麼身邊的人對他的角的看法，不是可愛就是漂亮，就沒有一個覺得帥氣的嗎？
也許是因為她們都是女人，或許應該找個男人問問，他自己倒覺得這對角蠻酷的。
于是扭過頭問正在看電視的白骨︰
「白骨，你覺得我的角怎麼樣？」
白骨扭過頭來，看了看林格頭頂，猶豫道︰
「你想听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
「作為朋友，我很不想這麼說，但你要听實話，那我就直說了。」
白骨頓了一頓。
「老實說，像個娘們，小母牛的角都比你的長，我曾經看到過一只野牛，兩只角合起來的長度超過了三米，那才叫威風。」
「……」
听到白骨的評價，店里的其他人都笑了起來，就連一直很尊敬依賴林格的蘭婭也沒繃住，憋得很辛苦，臉都憋紅了。
林格掃了蘭婭一眼，頗為郁悶道︰「想笑就笑吧，我不介意，別憋壞了。」
早知道就不問了，我又不是牛，長那麼大角干嘛，再說不嫌累的慌嗎，脖子受不受得了啊，轉頭的時候戳到自己怎麼辦，什麼奇葩腦回路。
不對，白骨這家伙已經沒有腦子了，說的話不听也罷。
白骨見林格的表情不太友善，擔心破壞兩人間的友誼，以後不能免費蹭電視看，又補充道︰
「哦別誤會，我不是說你長得像個娘們，而是指你的角很……精致，嗯沒錯，就是精致！」
「行了，看你的電視吧。」
白骨悻悻地用骨爪轉回自己的頭骨。
笑完之後，艾爾薇接著解釋︰
「你和魔王簽訂契約的卷軸，是最高級的惡魔卷軸，簽訂之後，意味著你得到了惡魔之王的認可，成為至高惡魔之王的僕從，這對漂亮的惡魔之角就是契約締結的象征。」
「惡魔之王？」
「就是指魔王大人啦，她有很多稱號的，地底之王，惡魔之王，邪惡之源，都是用來形容魔王大人的強大和偉力。」
艾爾薇停頓了一下。
「雖然現任的賽茵大人年歲很小，資歷尚淺，但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她父親——上任魔王大人一般強大的至高惡魔。」
林格點了點頭，再次確認了自己的判斷，接著問︰
「為什麼在締結契約的時候，我的身體沒有反應，等我回到酒吧才長出角來？」
「可能是惡魔法則迷路了吧，花了點時間才找到你。」
林格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
「哈哈，開個玩笑，更大的可能是和體質有關，看得出來，你天賦異稟，這對角是上等的惡魔角呢，單獨看品質，已經超過了地底99%的惡魔，可以讓我模模嗎？」
「不能。」
林格一口拒絕，他擔心當眾開了這個口子，這群女人一個個都要來模，尤其是卡琳娜和麥瑟在場的時候。
男人的頭，那是能隨便模的東西嗎。
既然這對角長在自己頭上，就該好好保護它，免遭女人的毒手。
但其實這時候，一旁的麥瑟已經听得瞪大了眼楮，甚至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滅口。
亡靈骷髏，亡靈法師，無頭騎士，還有惡魔的走狗！
她甚至開始懷疑剩下來的伊莉絲和卡琳娜也不是人……
這家酒館也太可怕了，她心里開始猶豫，要不要繼續展開合作，要是被人發現冒險者公會在和接納亡靈、惡魔的酒館合作，鐵定會成為人類側的恥辱，教會一定第一個找上門來。
怎麼辦，到底要不要繼續合作？
她腦中展開激烈的思想斗爭，幾秒鐘後就得出了答案。
算了，當成什麼也不知道吧，萬一事發，就一口咬定不知道，或者說成是被逼的，被惡魔蠱惑、洗腦、心靈控制，總之不是自己的本意。
就算有鍋，最大最黑的那一口也會扣在會長頭上，沒什麼好怕的。
嗯，對，就這麼辦。
麥瑟心里又變得輕松起來，听到林格接著問︰
「這對角只有象征意義，還是有其它用途？」
「惡魔的角是力量的象征，角越粗壯越長，力量就越強。哪怕只差一厘米，短的一方和長的相比，在力量層面上也有著驚人的差距，一般情況下，短的都不會是長的那個的對手。」艾爾薇耐心解釋。
林格想起了在魔王城走廊看到的歷代魔王畫像，難怪個個都長著威武粗壯的大角。
尤其是上一任魔王，那雙角簡直快突破天際了，導致畫像上一半都是他的角。
別的魔王都是半身像，就他只剩角和頭，還差點沒裝下，因為畫框都是一樣大的，要是按照相同的高度拍，他的角起碼有一半要戳到畫面外。
難怪畫像中的他微揚著頭，收緊下巴，看起來不可一世，除了性格外，或許也有畫框裝不下的因素在。
按照這個理論，在力量層面上，上一任魔王當之無愧史上最強，不知道死了沒有。
和他們比起來，現任魔王的角就顯得太小了，雖然沒看清魔王的長相，但從輪廓可以判斷，不及任何一代魔王，怪不得在場的大部分老干部似乎都不太怕她，那只巫妖更敢質疑她的行動。
這一點又印證了他的判斷，果然是新人魔王呢。
當然魔王的角遠比他的長就是了，目測至少有二十幾公分。
「哦，也就是說，我的角還能繼續變長對吧？」林格推論道。
「沒錯，你可以用魔力喂養它，讓它繼續生長，不過你的角品質很高，想長大可能沒那麼容易。」
對此林格並不在意，這對角若是變大了，反而不好隱藏，就現在這樣挺好。
林格和艾爾薇都不知道的是，契約是林格長出角的原因，也一定程度上決定了角的基礎品質。
而林格喝下的那五種酒，將角的起步品質推到了更高的起點。
還有一點，如果他沒有和魔王簽訂契約，獲得惡魔的資質，那麼他的身體會逐漸被五種魔酒腐蝕，最後被虛無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