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6、任我行

「蓮弟,這《吸星大法》的運功線路,你可記熟了?」

等蘇乙將東方不敗輸送給他的這縷內力順著《吸星大法》的運功線路來來回回運轉了幾十個周天後,東方不敗這才笑吟吟問他道。

剛開始嘗試控制運轉內力說來極為耗費精力,蘇乙額頭見汗。

東方不敗掏出一塊繡著荷花的雪白手絹給蘇乙擦了擦汗,整理了下他額前凌亂的頭發,眼神中滿是寵溺溫柔。

「差不多了。」蘇乙想了想,覺著自己沒什麼問題了。

有誰剛學武像是他這樣「奢侈」?不但不用自己去辛辛苦苦修煉內力,而且還可以放心大膽「試錯」?

只怕古往今來,也只蘇乙一人了。

因為一來沒有師父會像是東方不敗這麼有耐心,任由蘇乙「胡鬧」,也不催促,也不呵斥,只是溫聲細語地跟他解說。

二來也沒有師父有東方不敗這樣的本事,可以用精純深厚的內功護住蘇乙全身經脈,任由蘇乙隨意運轉內力。

有東方不敗這樣本事的師父,卻又普遍缺乏東方不敗這樣的耐心。

從這一點來說,蘇乙的氣運和福緣絕對算是主角光環了。

這也是蘇乙頭一次享受這樣優厚的待遇,搞得他心里還挺忐忑。

「蓮弟,若是我不在時,你可萬萬不能像是方才那樣隨意運轉內功。」這話東方不敗說過一遍了,但現在忍不住再次告誡蘇乙,「這是極為凶險的事情,稍有閃失那就萬劫不復,蓮弟絕不能冒險。’

「放心,我知道了。」蘇乙笑道。

「那就好。」東方不敗道,「蓮弟,我現在要把這縷內力收回來,不是我小氣,而是你練這《吸星大法》吸收內力,哪兒還有比任我行的內力更合適的?’

「我剛才檢查過了,任我行這十多年來關在地牢,倒也沒落下武功。他一身陰陽相濟的內力被他打磨得非常深厚精純,這內力即使比起我來也不逞多讓。若是換了凡人來修,一甲子也練不出來。現如今,卻都歸你了。’

蘇乙心中微微激蕩,其實這也是他內心所想,是他執意要跟著來西湖梅莊的主要原因有東方不敗坐鎮,放著任我行這頭內力女乃牛不用,豈非是暴殄天物?

這是他一飛沖天的大好時機!

不用擔心任何風險,任我行打磨十二年的內力,也不需要擔心吸入體內有任何沖突。一甲子的精純內力放在眼前,要是不要?

這個問題還需要回答嗎?

錯過了這次,可能他再也不會踫到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也好!」蘇乙深吸一口氣,「不過東方,你先弄醒他,我要和他說幾句話。」

東方不敗皺眉:「這就不必了吧蓮弟?咱們只需要他的內力,不需要他別的,讓他不知不覺中油盡燈枯,對他來說也是一種仁慈。」

蘇乙搖頭:「我雖害他,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跟他講清楚的。我要心安理得吸了他的內力,免得以後不堪回首。’

頓了頓,他看著東方不敗:「你若是不想見他,不妨先避一避。」

東方不敗嘆了口氣:「滄海桑田,夫復何言?不過蓮弟你想和他說話,那我見見也無妨。

他倒是什麼都隨著蘇乙。

兩人來到了別院的另一個房間里,任我行被放在一張椅子上,依然昏死。

東方不敗憑空彈出一道指風,任我行悠悠轉醒。

恢復清明後,他看清房中的東方不敗和蘇乙,眸中精光頓時一閃,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只憑這份定力,就讓蘇乙立刻對他高看一眼。

「東方不敗,看你的樣子,想來《葵花寶典》的武功,已經練得大成了。」任我行平靜地說道,語氣古井無波。

「距離大成還差得遠,不過是略有所得罷。」東方不敗眼神復雜,「任教主,十二年不見,你風采卻是依舊。我以為你會恨我罵我,不想你這般平靜。

「成王敗寇,有什麼好罵?」任我行淡淡一笑,「何況你我之間恩恩怨怨,又豈是一個恨’字可以道盡?’

頓了頓,他又道:「你不知不覺把我請到了地牢之外,想來就是為了我刻在石床上的《吸星大法》吧?我以前只道你目光短淺,卻不想你如此深謀遠慮,關我十二年,就是為了讓我在絕望中留下傳承,真是好耐心,好心機!’

「算上這一次,我敗你兩局了。你我這種人,敗上一次就已不該,連敗兩次,就是自己該死,怨不得別人!」他看著東方不敗:「如今你既得償所願,我這把枯骨便已無用。想來,我大限之期便是今日了,是不是?’

任我行的目光又落在了蘇乙身上,微微眯起眼楮:「是了,我這把骨頭還是有點用的,你封住我周身穴道讓我動彈不得,想來是為了我這一身內力。這少年郎沒有一絲內力在身,剛好又得了吸星大法,我數十年苦修,就便宜他了。少年郎,你姓甚名誰?可是我聖教中人?」

蘇乙听了這話心中更是佩服,這人當真是聰明至極,對自己面臨的處境,簡直洞若觀火。「在下楊蓮亭,的確是聖教弟子。」蘇乙對他一抱拳,「任教主,有禮了。’

「很好!一表人才!」任我行贊道,「看你的樣子,你之前從未練過內功?’

「沒有。」蘇乙搖頭。

「那真是合該你有此機緣。」任我行嘖嘖道,「我這《吸星大法》,最難的有兩點,一是散功,二是吸功。這兩步稍有不慎,輕者經脈盡斷,重者當場斃命。你毫無內力,省卻了散功這一步;如今我動彈不得,任你施為,吸功這一步對你來說也毫無風險。楊小子,你也算是福緣深厚了。對了,你是東方不敗什麼人?他的親兒子嗎?」

「不是,他是我愛人。」蘇乙坦然道。

任我行一怔,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笑得眼淚也流了下來。

「愛人?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他是個須眉男人?」任我行用不無譏諷的眼神看著蘇乙狂笑道,「你知不知道,他今年五十多歲了?你說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是你的愛人?楊小子,你莫非有病?哈哈哈

東方不敗臉色變得陰沉下來,眼中漸漸綻出殺機。

而蘇乙則只是平靜看著他。

任我行繼續譏笑道:「是了,他練《葵花寶典》,早就去勢自宮了,變得不男不女。楊小子,看你的樣子,不過二十出頭,你一個少年郎,怎麼會喜歡一個五十多歲的不男不女的怪物?我不信!這世上根本不會發生這樣荒唐的事情!你其實喜歡的是他給你的權勢吧?哈哈哈

東方不敗臉色已然鐵青,森寒道:「好,好,好!不愧是任教主,死到臨頭,還不忘挑撥我和蓮弟的關系。

「我需要這麼做嗎?這難道不是事實嗎?」任我行不屑笑道,「東方不敗,其實你心里也清楚,一個二十出頭風華正茂的好少年,怎麼會喜歡你這樣一個五十多歲的不男不女的老怪物?他圖你什麼,你難道心里不清楚?’

「呵呵任教主啊任教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激怒我,讓我殺了你,好讓你的一身內力隨你一起陪葬?」東方不敗突然輕笑了起來,「這可不像你,當年我捉住你,你是想盡了辦法死中求活,怎麼現在一心求死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死如何?」任我行嘆了口氣,神色中生出蕭索黯淡之意來,「任我行一生縱橫,殺人如麻,有此下場,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可我偏偏不會隨你的意。」東方不敗冷笑道,「你要速死,我偏偏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東方,那你就又上了這位任教主的當啦。」蘇乙突然開口笑道。

他盯著任我行,笑眯眯開口道:「這位任教主其實根本沒放棄求生的意志,他激怒你,是因為他很清楚你會忍住不殺他,他很了解你的性格,所以他讓你誤以為他在求速死,這樣你就偏偏不會如他的意,讓他活下來了。」

「現在他得你的保證,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他就可以安心考慮其他事了。」-

個人的武功高低和智慧高低並不成正比,不得不承認的是,要玩腦子,東方不敗玩不過任我行。

只可惜時也命也,任我行一次翻船,滿盤皆輸。

任我行的表情生出變化,盯著蘇乙道:「好後生,如此心機,怪不得能把東方不敗哄得團團轉!我猜,你在聖教中地位不低,甚至說不定你說服了東方不敗,掌握了聖教的大權,是也不是?’

這話說的依然包藏禍心,暗指蘇乙是為了權勢才出賣自尊和身體。

蘇乙笑了笑,不為所動道:「你剛才說錯了三件事情。’

「哦?」任我行眼神一閃。

「第一,東方不是五十多歲,他今年三十有七,你故意夸大他的年齡,是為了引我質疑他,厭惡他對嗎?」蘇乙道,「只可惜我很了解東方,我知道他從不會對我說謊,我絕不會懷疑他騙我。’

東方不敗有些動容,怔怔看著蘇乙。

任我行譏諷一笑,似乎是不屑辯駁,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

「第二,他也不是個男人。」蘇乙慢條斯理地道,「也許他以前是,但從我見到他第一眼,他就已經不是了。你沒練過《葵花寶典》,你永遠不會了解什麼是天人化生,萬物滋養。你在這件事上出言挑撥,格局小了。」

任我行有些笑不出來了。

蘇乙笑了笑,接著道:「第三,你不應該把手段用在東方身上,因為殺不殺你,什麼時候殺你,怎麼殺你,由我決定。在這一點上,東方也听我的。’

任我行的表情變得無比嚴肅起來,他上下打量著蘇乙,像是要重新認識蘇乙一樣。

「好小子,竟小瞧了你。」他說

蘇乙笑了笑,道:「看來你們老朋友之間的敘舊不怎麼愉快,應該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不如我們聊點實際的話題?’

「你想問我融功的法門?」任我行冷笑,「別做夢了!」

「不,我不問你。」蘇乙笑道,「別說你不說,你說了我也不信,我也不听。」

「你以為東方不敗能幫你?」任我行哈哈一笑,「那你可太高看他了!老夫在《吸星大法》上浸婬數十年,絞盡心血才想出融功之法,東方不敗之前從未接觸過《吸星大法》,絕無可能創出融功之法!’

他這話說的斬釘截鐵,毋庸置疑,讓人忍不住信服。

東方不敗挑挑眉:「那也不一定。任教主,當年你還不信我能推翻你,坐上教主之位呢,可結果呢?’

「你可以在我身上取巧,但內功心法一是一二是二,可取不了巧。」任我行淡淡道。

「隨你說什麼,不過你卻是猜錯了。」東方不敗呵呵笑道,「蓮弟可不圖你的融功之法。

任我行怔了怔,看向蘇乙。

「開門見山吧,任教主。」蘇乙也懶得繞彎子,「我學你武功,吸你內力,事後還不得不殺你,免得放虎歸山,遺禍無窮。」

「我雖不是好人,但如此一惡到底之事,做來到底念頭不通達,所以才打算跟你談談,看看能否為你也做幾件事,以求心安。」蘇乙道。

「哈哈哈」任我行忍不住大笑起來,「要殺就殺,要吸就吸!壞事做絕卻還要求心安,簡直虛偽至極!」

蘇乙看著他淡淡道:「你我素味平生,作為陌生人,我害你自然心中不安。但任教主可知,我現在漸漸已經變得開始心安了?」

「你用心險惡,挑撥我和東方的關系,這就給了我殺你的理由;從開始到現在你每句話都暗藏機心,這也讓我有了狠心的理由。你要是再罵我幾句,我殺你再吸你內力,也就變得心安理得了。’

說到這里蘇乙頓了頓,似笑非笑道:「任教主,明人不說暗話,你肯定是死定了,我寧可內心難安也要殺你絕後患。所以你應該感謝我的虛偽,感謝我肯給你說出遺願的機會。」

「我這麼說,夠不夠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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