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橫舟,來一下。」
導演姜維朝徐橫舟招手。
徐橫舟趕緊過去。
孫宏雷拍一拍祖鋒肩膀︰「你這學生剛才那場戲,表現得不錯。」
祖鋒望著徐橫舟和導演交談的背影,笑一笑︰「徐橫舟的表演學得還算扎實。」
孫宏雷就跟著搖頭笑︰「你這怎麼還得瑟起來了。」
徐橫舟一到導演跟前,就听導演說︰「演許寶鳳的女演員提前到了,廖三民抓捕許寶鳳這場戲現在就拍,你怎麼說?」
這,他還能咋說。
徐橫舟只能點頭︰「沒問題,這場戲我仔細準備了。」
導演姜維下巴一抬︰「劉導,你給徐橫舟說說情況。」
劉導是副導演,他攬上徐橫舟的肩膀,帶著他就忘另一個拍攝場地去,笑眯眯地壓低聲音︰「演徐寶鳳的這個女演員不太好相處,你待會看著演,不要受她干擾,听說你是祖鋒老師帶出來的學生是吧,那表演肯定是這個——」
徐橫舟看著劉導給自己樹了個大拇指,又听他說︰「你上學的時候無實物表演這節課,學得還可以的吧?」
他就對這位女演員的不靠譜程度有了諸多猜測。
到了拍攝場地,劉導立刻擺出陣勢來︰「準備一下,一分鐘後開拍。」
徐橫舟都沒來得及仔細打量和自己演對手戲的女演員,趕緊利用這一分鐘的時間,在腦海中將表演過一遍。
「好,各就各位,開拍。」
攝像燈亮起。
徐橫舟進入狀態。
他臉上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大踏步往前走,行走之間毫無緊張感,完全看不出是在進行一場抓捕行動,只有繃緊的背脊和雙臂能表現出廖三民極其重視這次行動。
事關于余則成的安危,此次行動必須萬無一失。
徐橫舟看向眼前一臉慌亂的許寶鳳,覺得對方不管是表情還是眼神中的驚慌失措,都演的非常的傳神。
這位女演員好像也沒有那麼不靠譜的樣子啊。
剛這麼想著,徐橫舟就用篤定又略帶調侃的語氣對這位女演員說道︰「許寶鳳,躲這來了?」
廖三民說出這句話,本身是松了一口氣的,只要找到了人,余則成是特工的秘密就不會留下把柄從而被泄露。
但他不可能在許寶鳳這個叛徒面前表現出自己的緊張。
而廖三民越是這種毫不在意的態度,許寶鳳的內心就更加慌張。
徐橫舟就等著眼前的許寶鳳說出接下來的台詞︰「你……你們要干什麼?」
結果這位女演員就說了個「你」字,便毫無下文了!
徐橫舟︰……
好在他將這個片段訓練了一萬次。
他腦子里全都是這個女演員果然不靠譜,身體卻微微前傾,雙手背在身後,帶著笑︰「賈師長太太的賭債,你是不打算還了?」
女演員︰「……阿巴阿巴……听我說。」
徐橫舟听到對方這次說的是後半句台詞,接得就更順了,直接側頭,沖身後的兩個手下道︰「帶走!」
女演員一如既往的慌張,這次被兩位扮演士兵的男演員給拖走,還非常自然地表演了掙扎。
徐橫舟剛才極其輕松的神情立馬一變,上下打量一圈屋子,瞬間找到幾個能藏東西的地方,迅速翻找,把床底下找到的皮箱打開,看到其中的錄音設備之後,眼神一變,緩緩地呼出一口氣,找到了!
導演喊了「卡」。
祖鋒站著導演身後看完了全程表演。
徐橫舟轉身見到祖鋒,見對方居然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沒憋住露了個傻笑。
「連續拍了兩場,累嗎?」
徐橫舟見祖鋒這麼問,毫不猶豫搖頭︰「不累。」但可以干飯三大碗!現在都快12點了,祖老師一定是想請他吃飯吧!
「不累就行。」祖鋒眉宇間也帶了笑︰「那咱們趕場吧,把廖三民和李涯同歸于盡那場戲拍了。」
徐橫舟︰「……老師,你餓了嗎?我請你吃飯吧!」
祖鋒點頭欣然應允︰「行,演完就去吃飯。」
「……噢。」
「廖三民和李涯同歸于盡」這一場戲很重要,可以說是廖三民這個角色在整部劇中的高光時刻。
能不能成為觀眾心頭的白月光就看這一場戲的質量了。
徐橫舟在踏入片場的那一刻,有點意外,系統居然沒有發布訓練任務?
意外之余,他又松了口氣。
練習一萬次的感覺真是讓人欲仙欲死。
導演姜維從上一場戲的片場趕過來,就直接拿了喇叭,喊「action」。
徐橫舟坐在辦公椅上,目視前方,余光沒有絲毫分給正在他辦公室大肆翻找的人。
祖鋒眼神死死地釘在徐橫舟臉上。
此時,因為手下的特務發現經常給執法隊長廖三民修車的人是共黨,在余則成的無縫偽裝以及步步緊逼之下,狗急跳牆的李涯抓住一絲線索,就執行了激烈的舉措,直接秘密逮捕廖三民。
廖三民心思縝密,怎麼可能在辦公室留有重要資料?
辦公室的搜查一無所獲。
徐橫舟神色一直淡然,眼神中卻帶著難言的凝重。
他此刻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余則成。
自己現在已被抓捕,而余則成若是不知道這件事,信息錯位之下,很多東西就會暴露。
「叮鈴鈴。」
電話突兀響起。
祖鋒神情瞬間一喜,他敢肯定,是自己放出的消息起了效果,這一通電話一定是余則成打來的。
廖三民面上不動聲色,神情依舊淡然。
但眼中卻實實在在地也露出些歡喜來。
這喜一閃而過。
他復又恢復平靜,接起電話。
果然是余則成,對方在那頭說完一句「老地方見面」,並一句似是而非的行動暗號,掛斷了電話。
祖鋒神情大喜。
捉到余則成的狐狸尾巴了!
徐橫舟同樣大喜,卻只是微笑,很快又收斂。
余則成知道了這里的情況,並且,同意了廖三民的除惡行動!
一行人押著廖三民出辦公室,行至走廊。
徐橫舟微微吸一口氣,他知道從走廊翻到樓下只有四米高度,樓下還墊了一米高的充氣橡膠墊作為保護措施,並不擔心跳樓的那一瞬間。
他反而有些憂慮跳樓前,廖三民應該呈現一個什麼樣的狀態出來。
不論是冷靜還是決絕,亦或者是激動,都太過單一。
徐橫舟沒有想到更好的表現方法,他盡量讓自己的眼神冷下來,然後迅疾轉身,直撲祖鋒。
祖鋒也很配合,沒太掙扎就被撞到了欄桿邊緣。
徐橫舟想著這場戲到這里基本上就結束了,這場戲意外地簡單,雖然沒練習過,但他怎麼也能拿個及格分吧。
現在只差個跳樓了。
誰知道祖鋒此時卻傳來劇烈掙扎的力道,徐橫舟也下意識使力壓回去,他抬起頭,視線與祖鋒老師對上,心頭瞬間傳來一陣驚懼。
愣誰都看得出來,徐橫舟月兌離了廖三民的角色。
這場戲,演砸了。
徐橫舟很難形容這一刻的感受,但他卻能找到零星的詞匯來描述祖鋒此刻的眼神——
暴力、狠厲、殘忍。
就像草原上以啃噬腐肉作活的斑鬣狗!
這真的是人能擁有的眼神嗎?
徐橫舟大為震撼。
「系統自動監測宿主訓練需求,當前訓練任務已發布——
訓練角色︰廖三民
訓練片段︰廖三民與李涯同歸于盡
訓練次數︰一萬次
任務開始倒計時︰10、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