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大概是，裝著裝著，連自己都信了。
這一點其實是非常限制程瑜發展的，除非她意識到這一點並及時改正，否則上限終究有限。
只是到了她這個地位，怕也沒有人敢提點她了。
江小白對老沒有懼怕，更不會因此就看不起老的男人或女人，這本就是自然規律，只是她覺得，等到她開始衰老時就一定不會接跟自己年齡不符的戲了。
小姑娘就是留給小姑娘演的，那就是年輕人應有的舞台，她不能霸佔。
該演媽時就演媽，該演女乃女乃演女乃女乃，這本沒有什麼不好的。
只是……自己身體里有靈氣在，衰老的程度會慢于平常人，並且隨著自己功法修煉加深，這種變老的速度也會越來越慢。
她不用做醫美也不用打針，但本身的樣子就像是打了針的。
跟程瑜互相打過招呼後，程瑜就繼續化妝了，江小白在她對面的另一個化妝台前坐下，讓玲瓏給她化妝。
玲瓏一邊給江小白打底妝，一邊偷偷打量對面的程瑜——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今天的活動本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一次露臉的機會，也是公司在抬舉江小白的信號，按理說這是跟程瑜完全不相干的，也影響不到她在公司的地位，那她為什麼要突然出現在這里？
程瑜的重心根本不在國內，這種活動她應該看不上眼才對啊。
玲瓏心中思索著，只覺得滿頭霧水。
下意識覺得程瑜來者不善，可是看了看，卻又覺得對方自然又親切，那笑容都沒有斷過，怎麼看也不像敵視的樣子。
江小白卻是心中了然。
哪怕程瑜看著完全沒有惡意，反而還很和氣的主動跟自己打招呼，但這並不是說兩人之間就很和平了，反而有著暗流在涌動著。
根源很容易猜想——
兩人之間唯一的交叉點，就是那部《不期而遇》了。
導演布里恩曾經提過一嘴，說他本來是想要讓程瑜試鏡的，但後來覺得江小白更合適，于是就找了江小白。
想來程瑜是听到了一點風聲，所以才會有了今天這一幕的發生。
程瑜坐不住了，竟然臨時前來參加這麼一個活動，只為了會一會自己？
是要會自己，還是想要挑釁點什麼？
這麼說也是說的通的，江小白在國內怎麼受唐名的看重程瑜都可以不在乎，但現在江小白卻動了她在國外市場的蛋糕，哪怕只是一部算不上巨作的電影中的一個小配角，對她來說恐怕也是一樣難以容忍。
別小看這塊蛋糕，這可能是很多藝人窮極一生也難以達到的高度，看看現在當紅的那些流量藝人和小花，他們拍個國內的電影都會票房撲街口碑慘淡，哪里有機會走出國門參與精良制作的影片呢。
程瑜也是努力了五六年也才走到現在這一步。
不過江小白想著剛才程瑜的神色，覺得她也不像是要過來找事的樣子。
「今天的活動我是剛剛听說，想著正好有段時間沒露臉了，又有空閑，就順便過來參加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有鏡子擋著，程瑜和江小白都互相看不到對面，但不影響她們的交流。
程瑜語氣柔和，帶著些歉意。
「怎麼會呢，能和程姐見面是一件喜事。」
江小白和她隨意聊著。
「你知道嗎，有人給我們兩個起了一個名號呢。」程瑜又道。
「有嗎？」江小白疑惑。
「嗯，叫‘白玉’，別說，這名字起的倒是有趣。」程瑜笑了一下，「他們說我們是唐名雙姝，是最有光彩的兩位女藝人。」
「程姐擔得起‘玉’這個字。」江小白語氣輕松，「但拿我和您雙提並論就不太恰當了，我還不夠資格。」
就從女演員這條路上來看，程瑜的確是甩了江小白幾條街。
先不說二人得過的榮譽，就從時間資歷來看，兩人也不是一個檔次的。
江小白入行也就兩年，但程瑜呢，最少也有十二年了。
不去想程瑜听了「白玉」、「雙姝」這兩個詞會有怎樣的心情，就江小白自己來看也覺得有些不太合適。
當你是一個「老人」的時候，再去看光彩明亮的「新人」，心情總歸會是復雜的，就比如大四學姐去看大一新生學妹。
所以她說的話很謙和，也在特意捧著程瑜，倒不是拍馬屁，只是後輩對前輩的一種敬意。
「你怎麼會不夠資格，你所差的只是時間和資歷罷了。」程瑜輕嘆了口氣，「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演女三女四號，但你卻已經是鐵打的女一了，而且依我看你的成就還不止于此。」
「程姐過譽了。」
「你的性子倒是和傳言一樣的好，我今天來也有出于對你好奇的原因，見到人了才覺得沒有失望。」程瑜好像笑了笑，「你是有打算進軍國際影圈嗎？」
她直白的發問了，坦坦蕩蕩。
「如果有這個機會，誰不想呢。」江小白也沒瞞著。
有這種志向的不止程瑜一個人，別的人不做不是不想做，只是實力和機遇不夠。
江小白既然想替原主把演員這條路走下去，那國際電影就是她真正想要進的戰場，畢竟原主的願望就是想出名，出名到讓全國乃至全世界都能看到她這張美麗的臉，如此才不辜負天賜的容顏。
看似有些張狂，但卻也率真的可愛——
別的美女是別人夸她美，她故作謙虛的說沒有沒有，可原主卻是別人說她美，她會輕抬下巴自信的說哼，你才知道嗎？
想到原主，江小白倒是有些好奇她的近況如何了，不知道她有沒有完全適應耀月大陸的一切，有沒有適應自己江白的身份？
江小白有些小跑神。
「……挺好的，希望我們會有在國際上合作的機會。」程瑜有些悠長的嘆了口氣，「明明我們華國人數那麼多，但國際巨星卻是很少，想想真是很不甘心，我真羨慕你的年輕，如果能讓我再小幾歲……唉。」
如果問歪國仁知道的華國巨星有誰，那他們可能說不出來幾個，還可能會有很多人說出功夫巨星某小龍……
對于程瑜這樣想要憑自己的能力在世界上闖出名堂的演員來說，真的是挺憋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