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這麼大的人,宋西城必定不會就這樣罷休。
第二天一早,他就派人就去了郭書亭的家里,沒想到那里已經沒有了人。
不僅如此,玉姐還在家里放了炸彈,將宋西城派去的人全部給炸死了。
另一邊,軍督辦來人調查張司令之死。
顧燕幀把給張司令驗尸的醫生帶了來, 道明了張司令真正的死因。
宋西城走投無路,只好找織田幸秀合作,應對方要求將呂中忻交到了他手上。
織田幸秀有了宋副司令的允諾,派人去了沈家,要求沈听白交出礦山。
沈听白說什麼也不同意,結果被他們抓去與呂中忻關在了一起。
沈君山回到家中听說了這件事情, 去找曾賢他們商量營救事宜。
「織田幸秀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要得到礦山, 我們和不滿足他的要求?」
紀瑾說。
朱彥霖分析,
「怕就怕這家伙拿了東西也不一定放人!」
朱彥霖的分析是對的。
經過這麼多次的較量,織田幸秀對他們早就恨之入骨。不僅是他,宋西城亦是如此。
如果織田幸秀將他們除掉,宋西城還省了給自己開月兌的理由。
哪知織田幸秀早就知道他有這樣的打算,應是拉著他一起帶著沈听白跟呂中忻去了實驗基地。
還讓人把消息告訴了沈君山。
到了實驗基地,織田幸秀讓人給呂中忻上電刑,威脅沈听白給白市長打電話。
呂中忻忍者痛苦讓沈听白不要答應,織田幸秀加大對呂中忻的刑罰。
織田幸秀允諾,如果沈听白將礦山交給了他,就讓呂中忻接替宋西城的位置。
宋西城听到織田幸秀的話,生氣地質問他是否要過河拆橋。
織田幸秀則把宋西城說得一文不值,然後直接開槍將其打死。
呂中忻不接受織田幸秀的收買,更拿話刺激他,
「宋西城為你做了不少事情,最終也不過落得個慘死的下場,你當我傻呀?
沈大少,不管他如何對我,你都不要心軟。
作為一名中國人, 為了守護國家利益而死,我很光榮!」
沈听白很觸動,也很感動,
「呂教官放心,即使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會將礦山交給他們的。」
織田幸秀被兩人激怒,再次讓人對呂中忻用刑,還用槍指著沈听白的腦袋。
「別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們?」
沈听白冷笑,
「你當然敢,不過我一旦死了,你就更不可能拿到那塊地,怕是你的性命也難保。」
織田幸秀之所以想盡辦法要拿下這塊地,也是受了軍方的指示。
如果他不能完成任務,真的會沒命。
織田幸秀氣急,一槍打在了沈听白的右腿之上。
這一幕被暗中埋伏在不遠處山上的曾賢等人看見,情況危急,大家立刻展開營救行動。
朱彥霖留在高位作為狙擊手,玉姐帶著大炮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隨時準備開炮。
其他人則慢慢向基地靠近。
基地外面大量日本兵守著,兩方很快展開了槍戰。
御姐的大炮也拍上了用場。
室內的織田幸秀听到槍聲不僅不慌張, 反而冷笑,
「他們終于來了!」
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沒有拿到礦山,他必死路一條。既然這樣,拉幾個中國人陪葬,他也不虧。
織田幸秀拿起一個遙控器,上面有一紅色按鈕,對沈听白笑道︰
「沈先生,只要我按下這個按鈕,冒險前來就你的那些人都會被炸個粉碎。比起礦山,難道同伴的生命不是更重要嗎?」
沈听白臉色微變,隨即笑道︰
「在中國的土地上,生死可由不得你說了算。」
織田幸秀詫異,沈听白不過一介商人,在這種生死關頭還能這般從容淡定,當真是顛覆了他對中國商人的看法。
要知道宋西城一名軍人尚且因為利益與他合作,絲毫沒有作為軍人的使命之感。
織田幸秀逐漸失去耐心,讓手下給呂中忻注射藥物。
他倒要看看,親眼看著自己的同伴死在面前,沈听白是否還能如此從容?
織田幸秀的手下從一箱子里面去處藥管和注射器,將藥水吸進注射器當中,準備從頸部注入呂中忻體內。
「砰」的一聲,一枚子彈從窗口破窗而入,正中那名日本軍官眉心。
朱彥霖調整位置,又一槍打在了另外一名挾制沈听白的日本軍官身上。
與此同時,他也遭到了從後方而來的敵人的襲擊,中槍昏迷。
曾賢等人在玉姐大炮的幫助下順利闖進基地內部,在里面遇到了宮澤。
顧燕幀讓曾賢他們先去救人,他則留下來與宮澤打上一架。
顧燕幀身手雖沒有曾賢那般厲害,但對付已經上了年紀的宮澤還是游刃有余的。
三兩下便將對方給干掉了。
曾賢等人闖到實驗室,織田幸秀一手拿著遙控器一手持槍指著呂中忻的腦袋,另一名日本軍官拿槍指著沈听白。
沈君山著急,想要沖上前去,被曾賢拉住。
「讓我來!」
見曾賢站出來,織田幸秀問道︰
「你就是曾賢?」
曾賢倒是沒想到他會認識自己。
「是,你知道我?」
織田幸秀回道︰
「殺我帝國武士、獨闖日本商會暗殺佐藤一夫、北京劫獄救人,這種種,可是你干的?」
雖不知道織田幸秀是如何查到這些的,但曾賢也沒有否認,這種時候也沒必要。
「不錯,是我干的!」
除了沈君山與謝襄,其他人皆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喂,你竟然干了這麼多大事?咋不帶上我呢?」
顧燕幀不合時宜的表露出不滿。
「以後再說!」
曾賢敷衍了一句。
織田幸秀又問道︰
「我想問你,顯榮也是你殺的嗎?」
沈君山木得睜大了眼楮瞪著曾賢。
他只道織田顯榮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辭而別,沒曾想竟然是死了。
難道真的是曾賢殺死的嗎?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金顯榮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織田顯榮,更不知道她是織田幸秀的養女。
謝襄看出沈君山想歪了,解釋道︰
「君山,金顯榮真名叫織田顯榮,是織田幸秀的養女,一直在為日本人做事。去年年底她去了北京,殺害了很多愛國學生,我們也是不得已才殺了她的。」
沈君山難以置信,更是難以接受。
織田顯榮一直以來對他那般溫柔,那般用情至深,怎麼可能是日本人。
最重要的是還騙了他。
沈君山意識到了什麼。
織田顯榮之前對他說她家是做木材生意的,跟日本商會有往來到也正常。
織田幸秀認識她也是有可能的。
但直呼她為「顯榮」,可見關系的確不一般。
沈君山並不是戀愛腦,他是聰明人,一番分析便知道謝襄說的都是真的。
曾賢看出織田幸秀說這些無關緊要的廢話是在拖延時間,隨即控制住了織田幸秀的行動,率先開槍打死了用槍指著沈听白的日本軍官,隨後抬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日本憲兵隊要來了,我們趕緊離開這里。」
曾賢說話間,將手槍收在腰間,前背起虛弱的呂中忻。
沈君山跟紀瑾則扶著受傷的沈听白,一行人出了實驗基地。
見大家安全出來,玉姐手一揮,大炮將基地炸了個粉碎。
曾賢听見有卡車朝這邊過來的聲音,大家趕忙隱藏了起來。
待到他們走近,再來個突襲,將一百多號鬼子消滅了個干干淨淨。
‧‧‧‧‧‧
上面派來新的司令接管順遠城,順遠局勢得以安定。
沈听白此次受傷回來,曲曼婷終于看清自己的心意,決定嫁給沈听白。
謝襄的女兒身份被曝光,新來的司令非但沒有責罰她,反而因為她在校期間表現優秀,還給她頒發了獎章,並給她安排了一個不錯的工作。
獎章收了,工作卻被推了,理由是她想要上戰場。
司令听了很是欽佩,給她寫了一封推薦信。
謝襄提出開放女子入軍校的提議,司令承諾會向上面反應。
只剩下兩三個月的時間,曾賢自然是要跟著謝襄的。
她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山南酒館重新開業,烈火軍校的學員來到這里打下手,好不熱鬧。
听說謝襄跟曾賢要上戰場,顧燕幀說︰
「我舅舅現在就在山東那邊帶軍打仗,要不去我舅舅那兒?」
謝襄問道︰
「你這意思是你也要上戰場嗎?」
顧燕幀頭發一甩,仰望房梁道︰
「那是自然!大好男兒不上戰場,難不成在家里享清福?怎麼樣,有沒有覺得我很帥?要不,你棄了曾賢,跟了我怎麼樣?」
一副欠揍的模樣成功招來了謝襄跟曾賢的眼刀子。
「顧燕幀,你們家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兒子,你爸會同意嗎?」
紀瑾問到點子上了。
顧燕幀手上的抹布朝他臉上一扔,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我這麼大個人了,干點什麼事情難道還要經過他的同意。何況我這又不是去玩,是去當保家衛國的大英雄,他有什麼理由不讓我去!」
顯然,這個念頭不是他一時興起說出來的。
該是早就有了這樣的打算。
「行,到時候帶上我一個!」
紀瑾被他一番話帶出了激情,喊道。
「還有我!」
「我也去!」
「加我一個!」
‧‧‧‧‧‧
一時間,廳里干活的的人個個舉手自薦,場面很是熱血。
「好,大家都去!」
看著學員們激情澎湃,一旁的郭書亭跟玉姐面面相覷。
「你如果想去的話,我不攔著你!」
郭書亭雖答應過玉姐,余生要留下來好好陪著她。
可是玉姐懂他知他,一個拿了半輩子槍的男人,怎麼甘心窩在家里。
她想要他留下,可是她不能這麼自私。
‧‧‧‧‧‧
顧燕幀不知道是怎麼說服家里的,幾天之後邊帶著大家去了山東。
謝襄臨走前給家里寫了一封信,告訴自己的去向。
謝襄父母在看著手上的信和信封里的獎章,淚流滿面的臉上更多的是驕傲。
都說女子不如男,他們的襄襄比哪個男兒差了?
顧燕幀舅舅看見外甥帶了三十多名從軍校走出來的優秀軍人,別提有多高興了。
到達的第二天,大家便上了戰場。
以前在電影院看過的戰爭片有很多血腥場面,然而現實中的戰爭場面可比那些殘酷千倍萬倍。
曾賢有多少個日夜都是從身邊的戰士被炸的支離破碎的噩夢中驚醒過來,接著便是夢境照進現實的打擊。
他後悔自己選擇跟他們一起來戰場,後悔沒有攔住謝襄。
但是他知道自己攔不住她!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時刻守在謝襄身邊,不讓她有生命危險。
他不是聖人,他害怕死!
雖然他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一個月後,同來的三十多人戰死了一半,其中包括朱彥霖。
又一個月後,郭書亭戰死了,同行之人只剩下六七個。
這還是在曾賢時光倒退技能之後。
戰爭是殘酷的、無情的、冷血的,卻又是不得不面對的,不得不經歷的。
要不是曾賢,謝襄早在來的第七天就沒了。
要不是曾賢,顧燕幀第十天就沒了。
要不是曾賢,朱彥霖半個月前也沒了。
這些人當中,也就沈君山跟黃松這種先前有過戰爭經驗的人不用曾賢去舍命相救。
要知道,時光倒退技能一天也只能用一次。
倘若這之後他自己受了重傷怎麼辦?
倘若這時候謝襄出事了怎麼辦?
只是當時他並沒有時間去想那麼多,考慮那麼多。
這些人雖然都是影視劇中的人物,但是經歷了這麼多次生生死死,他們早就結下了生死之交。
這情誼可不是假的。
郭書亭是他們的教官,是老師。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他們有責任將他的尸體送回家中,送到在家苦等的玉姐面前。
‧‧‧‧‧‧
玉姐看著郭書亭的尸體,右胳膊袖子空蕩蕩的,讓人看一次心碎一次。
出人意料的是,玉姐沒有哭,沒有流淚,甚至一點傷心的表情都沒有。
這樣的玉姐,就連曾賢也看不透她心中所想。
大家很擔心,很想說點什麼。
可是說什麼呢?
心愛的人死了,死狀還這般淒慘,什麼樣的語言能夠安慰碎了的一顆心?
玉姐盯著郭書亭的尸體看了一晚上,第二天便下了葬。
葬禮之後,大家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甚至連一封信都沒有留下。
山南酒館大門緊閉,曾賢謝襄時不時來這里看看,總想著有一天玉姐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