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一章 八卦嘴欠王天風

作者︰楞個哩嗝楞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白日里的上海灘確實是一座夢想之城,它繁華,美麗,包容野心家的夢想,承載侵略者的野望,給要飯的小乞丐提供一個做夢的機會。雖然夢境天馬行空,但沒見過,總不好想像,如同田間老農所想的,皇帝種地怕不是得用金鋤頭。這里提供的夢,更具體些。

即便很熱的天氣,馬路上也是人流不絕,熱鬧的不行,。他們有干活的工人,有躲陰涼的流浪漢、乞丐,有相約出來喝茶、逛街的女人,坐在一起謀劃談事的男人。

街道上的汽車不時打著喇叭催促著前方的行人閃一邊,汽車很貴,坐汽車的人很有身份,他們可不理會被喇叭吵到的人怎麼想。電車一趟趟的路過,經停的站點總是有很多人一窩蜂的上車下車。

金神父路與霞飛路交界的站點,給小學的小孩子們上了一上午國文課的于曼麗,身穿著暗紅色的緊身旗袍,踩著一雙有小方跟的黑士小皮鞋,提著一個精致的棕色皮革包,還算是優雅的下了電車。

無視了一些男人不那麼好的眼神,她轉身沿著馬路離開,不時的看著路兩旁的商鋪,一直到一家寫有‘何記成衣裁縫鋪’的店門口停下腳步,非常自然的走了進去。

在店伙計的招呼中,于曼麗掃視了一圈屋子里掛著的布料、成衣,隨便抓著幾件衣服感受著衣料,她問道︰「有沒有新上的好料子?我要訂做一身新旗袍。」

那伙計問道︰「小姐喜歡什麼顏色?」

「青色吧,天氣太熱,要透氣一些的。」

「不好意思了,這位小姐,沒有青色的新料子,不過倒是有白色的,您可以做一套白色的連衣裙,正合您的氣質,穿著也涼快。」

「看看再說吧,在哪呢?」

「我們老板在後面,正好也有一些圖樣,您都可以看一看,選選款式,小姐,這邊請。」

于曼麗跟著那伙計到了後面,正看到王天風背著手站在那里裝高人。

待听見了伙計離開的關門聲,王天風轉回頭看著有些疲憊,但面色紅潤的于曼麗,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一會兒,這才點了點頭問道︰「怎麼樣?」

「盛名之下無虛士,他確實很狡猾,有很強的洞察力,心思縝密,不愧是靠破案出頭的華捕探長,不過他也是真的,甚至稱的上色膽包天。昨天在百樂門的時候,按照你教我的方法接近他,在我們倆喝酒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後來跳舞的時候模了我的身體,還有手,判斷我是經受過特殊訓練的人,懷疑我接近他的目的。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把我帶回了王公館,根本不怕我是去刺殺他的。

另外他的身體很好,力量很強,根本不是看起來的那麼瘦弱。而且早上的時候,我看到了他在草地上練武,很自然,很有攻擊性。結合他當年出道時候,在街上提著刀跟人火拼的戰績,他的行動能力絕對是很強的。考慮到他的謹慎,當年他年輕的時候,甚至可能留了一手,沒有表現出那麼強。為的就是在得罪人,遭到了追殺的時候有反擊活命的余地。

他並不排斥你把我送過去,甚至還囑咐了我小心隱藏行蹤,不要輕易跟你聯絡。他說在我跟他離開百樂門的時候,日本人就已經對我展開了調查。他還知道我們軍統在他手下安插人手,不過我沒敢追問,不確定是捕房還是永華實業,但他一副波瀾不驚、信誓旦旦,一切盡在掌控中的樣子,我覺得他可能是已經鎖定了具體的人,而且還不只是一個。

另外還有一件事,他說昨天中午杜鏞在香港遭遇了刺殺,杜鏞借題發揮,鼓動青聯的那幫人跟他作對。他說是日本人做的,還讓我告訴,前一陣子參加酒會的那麼多漢奸國賊你不殺留著干什麼,他會成本價給我們一批藥品,說他沒膽抗日,算是慰勞一下我們的人。」

听于曼麗說完情況,王天風笑出了聲︰「他這是感受到日本人的壓力,被逼的沒辦法了,想要我們動手轉移日本人的精力,他好過幾天清閑日子。不錯,是比劃算的好買賣,現在藥品的價值可是成倍的翻,尤其是消炎陣痛的藥物更是奇缺。咱們前線的戰士苦啊,都是咬著木棍截肢,哎……」

想到了當今戰士的慘痛,他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問道︰「還有別的嗎?比如一些細節方便的。他無意中的話,他的小動作,你再仔細想一想。」

「沒有了吧,他那麼謹慎,說一句話恨不得在腦子里轉三圈,基本不存在無意中的話……不對!」

陷入回憶的于曼麗猛然止住,迎著王天風探究的眼神說道︰「昨天臨睡覺之前,他突然問我是誰的人,猜了日本人,猜了國民黨,但就是沒有猜紅黨。我問他為什麼,他當時搖頭笑了笑,說紅黨可干不出這種事兒,他們有紀律。這說明他對紅黨很有了解,而且並不排斥。」

「他的資料你還是沒有熟悉,回去再好好看看。」王天風搖了搖頭︰「他從小讀書,學習成績優異,後來還去過外國人資助開辦的洋學堂讀書,學習同樣很好。只不過後來不耐听那些老師講什麼大道理,這才提著刀混跡街頭。但是他沒有停止自學,精通英語、法語、日語、俄語等多國語言,看的書不計其數。听說他家中的書房有好幾架子的中外書籍。

紅黨雖然實力不行,但是他們拉攏工人、學生,赤化資本家、大學者的本事是非常強的。早在幾年前,我們就接觸過王言,紅黨怎麼可能不拉攏他?以他的博聞強記,對紅黨的思想怎麼可能不了解?而且他的位置高,人脈廣,路子野,我不知道的他都知道,單憑這些是沒辦法認定他心向紅黨的。

你來上海半個多月了,不可能不知道因為要搞研究開工廠,王言現在成了上海灘的笑柄。那些搞研究的人都是大學者,我們的人近距離接觸過,相當一部分人有被赤化的跡象。王言還整天光明正大的跟他們呆在一起搞什麼研究,我們倒是無所謂,你以為日本人不關注麼?甚至那些幫助王言搞研究的學者,就有被日本人收買的。如果王言有問題,他位置再高,再重要,日本人都會第一時間把他弄死。

結果是什麼?是王言跟領事館,甚至是日本陸軍、海軍的一些人合伙做起了生意,大肆向國統區、蘇區兜售日本貨,雖然翻了包裝,但各方面的人都是心知肚明。听說王言還跟岩井英一扯上了關系,走的很近,你看誰站出來找王言的麻煩了?面子做的好,里子站的住,你以為他憑什麼三不靠?是因為在三方眼里,他是一個沒有秘密的人,懂取舍,知進退。誰都能是紅黨,唯獨他不可能。

倒是你,曾經上過幾年學堂,現在更是當了國文老師,以後的交際肯定也多是相同身份的知識分子,你才應該小心被赤化。紅黨可是慣會講故事,你可能會在他們的口中,听到比你的遭遇還慘的人,他們把這些人的悲慘歸結到當今社會的種種問題上,當今中國是誰做主?是黨國,是委員長。這些人大談他們的大同理想,把黨國貶的什麼都不是。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于曼麗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話,她本就不愛跟王天風多說。

「上海灘的舞女都傳說王言的房事好,也說他出手最是闊綽。你是親身體會的,說說,你們纏綿了多長時間?他又給了你多少錢?」

看著于曼麗抿著嘴不想說話,對她怒目而視的樣子,王天風一聲嗤笑,猛然瞪眼,低聲怒喝︰「你以為你是黃花大閨女?跟我裝什麼清純?清楚你的身份,你在執行任務,不是真的談情說愛,長官在問你話,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回答我!」

于曼麗激靈一下,緊攥著拳頭,硬挺著跟王天風對視。她想要瞪死王天風,但可惜,王天風的死魚眼太有壓迫力,她終究敗下陣來。頹喪的嘆了口氣,她確實沒什麼好矜持的,還是認命的開了口︰「將近三個小時,給了一千美刀。」

「怪不得你說她身體好,力量大……」

「長官,還有事麼?」

王天風無趣的擺了擺手︰「去做身衣服吧,你是為了錢才去接近的他,現在得到了錢,那就要使勁的花。不光要做衣服,你還要去高檔的飯店吃飯,去買洋人的化妝品。上海灘的名媛貴婦什麼樣,你就要變成什麼樣,但還不能那麼俗氣,因為你是有文化、有知識的女老師,這個度你自己把握好,不要弄得不倫不類,跟妓院的妓女似的。」

于曼麗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瞪了王天風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開門走了出去。總是揭她的短刺激她,雖然王天風是救命恩人,總也架不住這麼刺激。本就不多的恩情,也刺激沒了。畢竟她是求死,硬是被放了,經過了一番累死人的特務培訓,送到了上海灘青幫大亨的身邊做聯絡工具。她就是再沒臉,再下賤,也多少要些尊嚴的,可王天風卻從來沒給過她。

王天風也是長出了一口氣,雖然他不是很愛好女人,但那他媽是三個小時啊……

三小時的王言不知道王天風這小子那麼八卦,他坐在常去的淮揚菜館對著一桌子的各種佳肴,優雅的吃菜喝酒︰「怎麼樣啊老劉,馮乃榮他們消停了吧?」

對面的跟齊四坐一起的劉一統笑道︰「你王大探長的槍都頂到杜鏞這個老前輩的頭上了,誰還敢折騰?杜鏞連夜拍了電報,具體怎麼說的不清楚,但是上午我跟他們見面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客氣,不過他們也說了,還是希望大家保持現在的穩定局面,維持住青聯的一團和氣,大家勁往一處使,一起發大財。要我說啊,都是表面,這心里都不服著呢。」

王言也是搖頭笑出了聲︰「這幫老家伙啊,都精著呢,也怕死著呢。我就不明白了,老劉,你說自從青聯成立到現在,一個多月了吧?除了認命了賬房,調查了一下員工的背景,又做主拍板了總部大樓,還有金樓的建設、裝修,我還干什麼損害現在穩定局面,破壞青聯和氣的事兒了?

倒是他們,杜鏞那個老小子都跑到香港要飯去了,還听杜鏞的指揮,一個個的跟我找麻煩,又是查賬、又是插手總部大樓以及金樓的建設,頗多置喙、還要跟我商談具體的銀行管理制度,限制我這個董事長的權力。下邊的人也是蠢蠢欲動,在我的轄區殺人、搶劫、偷盜,甚至還有人跑到北站的倉庫找麻煩,還裝成是日本人那邊的青幫干的。

現在你看看,杜鏞被我嚇住了,他們這才反應過來我王某人不是病貓,一個個的就怕死了,就和氣了。什麼東西啊,還天天罵我貪財、貪生怕死呢。越老越不中用,白混了半輩子。你說的不錯,心里肯定不服,我估計是杜鏞又出了什麼招,讓他們應付我呢。」

「那可得小心點,這個時候可千萬別陰溝里翻了船。好不容易抓住機會成立的青聯,綁住了他們這些人,萬一出現什麼變故,青聯分裂,最後吃虧的還是咱們。」

劉一統是有些擔心的,他一想到王言的處境腦子都疼,應付著日本人、國民黨、紅黨三方面的人,還要應對青聯里的麻煩,那邊還要照顧到洋人的利益,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是麻煩事兒。可偏偏王言整天照舊是瀟灑的吃吃喝喝玩女人,哦,女人也他媽是日本人安排的,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整天的跟大同大學的那幫人搞什麼研究,建什麼工廠,他是真的服氣,換他上去說不得早死了。

「還是那句話,在日本人沒有找到能夠號令那些投靠過去的青幫的時候,他們鬧也要有個限度,否則我死他們都要給我陪葬。這一點上,咱們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至于杜鏞這個老小子又有什麼招……」

王言沉思片刻,喝了一口酒說道︰「這樣,明天你帶著賬房再去找他們,以購買總部大樓、建設金樓,以及二者的裝修,耗資頗大,銀行業務發展緩慢,各大城市以及同其他銀行間的匯兌業務遲滯,不能展開為由,要他們增資。我帶頭出五萬美刀,讓他們按照比例出錢,如果不出,股份按比例稀釋,先試探一下他們的反應再說。你有錢吧?沒有我幫你墊上,或者我買一部分你手里的股份,由你代持也行。」

「不用,這點兒錢都沒有,那不是白混了麼。」劉一統搖了搖頭,抬頭看著王言的臉色,問道︰「你是打算動手了?」

「當然不是,只是借著這次的由頭,讓他們跟青聯綁定的更深罷了。之前我出十萬,他們出了八百萬,那麼這一次,如果他們不想出局,或者是他們自己重新分配股份,想要跟我打對台的話,我出五萬,他們就要出四百萬。一千二百萬的現金砸出來,我就不信他們還能剩多少身家,想跑都跑不了。然後再看看他們有什麼應對,之後就像當初我在車里跟你說的那樣,鈍刀子割肉,咱們藏在後邊,把他們全都吞了。優勢在我,就不信他們還能翻了天。」

杜鏞就是表面服軟,這是一定的,王言很清楚這一點。因為杜鏞可以死,誰殺都行,但就是不能死在他的手里。如果他真弄死了杜鏞,毫無疑問,勢必是要跟國民黨交惡,輕易不好擺平。杜鏞這個被威脅的,自然更加的清楚。不過這其中有個界限,杜鏞自會把握。否則逼急了他,真的投靠了日本人,單論現今的價值而言,對局勢所產生的影響,杜鏞十條命都不夠賠的。而且他真的投靠了日本人,第一個要弄死的,也一定是杜鏞。你不讓我好,那就誰都別好。

所以王言先立于不敗之地,只是賺多賺少的問題而已,他什麼都不怕,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局勢看似雜亂,但是問題不大,仍舊游刃有余。

「行,明天上午我去跟他們說。」劉一統用力的點頭︰「如果不掏錢的怎麼辦?就像你說的那個什麼稀釋,他們多出來的股份肯定就給別人了。」

「既然股份少,那就說明家底不厚,本事不大,存在感不強。正所謂柿子撿軟的捏,我們當然就先從這些人下手。搞定了好拿捏的,再啃剩下的那幾根不服的硬骨頭。不過你要注意一下,他們之中肯定已經有人被日本人收買了,小心為上。」

「放心,我懂。」

倆人踫杯喝了一口酒,話題就轉移到了捕房的瑣碎事物,以及身為已婚男人的劉一統的家庭之中。劉一統的媳婦給他生了個兒子,在外面的名聲是個管丈夫十分嚴格的管家婆,劉一統也就成了怕媳婦的人,除了人情世故的應付,吃喝賭都干,就是不嫖,每夜必歸家,正經是個好男人。

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再有齊四這個半大小子偶爾插嘴,嘻嘻哈哈的也還算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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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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