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驕傲的~易碎的~~那就是她的模樣....

作者︰五筆不成正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喂,你不說你師父會來的嗎?我們等了這麼久都沒來,不會是怕了吧?」

乘坐馬車來到約好的玉帶河畔,周寂剛把司藤扶下馬車,就听到石拱橋的另一端傳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紅葵听到那邊在與池衙內說話的聲音,不由眨了眨眼,側目看向周寂,見他同樣露出詫異之色,于是向前一步,腳步輕盈的躍到馬背,鞋尖輕輕踮起,朝對岸望去。

由于石拱橋的坡度較高,橋心還有一座長廊涼亭遮擋視線,說話的人又都全在橋下,紅葵不用神識感知的話,只能透過垂檐的間隙看到一座豎起的蹴鞠籃筐。

宋引章也在銀屏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看到紅葵‘危險’舉動心里一緊,弱弱道︰「發生什麼了呢?」

「沒什麼~看來人已經到齊了,我們也過去吧。」周寂表情古怪的搖了搖頭,瞥了眼翩然飄落的紅葵,面露微笑道。

石橋對面,池衙內帶著一眾跟班站在籃筐一側與另一側的兩個娘子對峙。

雖然看到孫三娘別在腰間的菜刀有些心里發 ,但還是鼓住勇氣,挺胸昂首道,「我師父怎麼會怕?她老人家」

嘶~

‘老人家’三個字一出口,一股寒風好似將周圍空氣全都凝固了一般,沉悶的氣場仿佛一塊巨石壓在身上,連帶著呼吸都有些艱難。

原本簇擁在池衙內周圍的小跟班刷~的一下向後退散開來,只剩下臉色煞白,不明就里的池衙內張開鼻翼張大嘴,口鼻並用的大口呼吸。

這是怎麼回事?

噠噠噠~

從容不迫的腳步從橋頭傳來,在場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橋面,一簇白色花瓣隨風揮灑,司藤腳步一頓,清冷明澈的眼眸忍不住橫了周寂一眼。

周寂滿臉疑惑,迷茫的目光似乎在問她為什麼停下,但隨著司藤一言不發的瞥向他舉在半空的手掌,周寂這才明白過來,訕訕一笑,將手里撒了一半的花瓣塞回袖里,裝作若無其事的避開司藤視線,看向突然‘犯病’的池衙內,揮袖散去了施加在他身上的氣機封鎖。

池衙內只覺呼吸一輕,大口的喘息幾下,煞白的臉色終于有了一絲血色。

「周公子,司藤小姐,你們怎麼在這兒?還有龍葵姑娘引章也在?!」

孫三娘瞪大眼楮,看向橋上走來的眾人,隱隱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難道池衙內說的師父就是你們?」

「三娘誤會了,司藤小姐可沒答應池衙內拜師,這些全是他的自說自話」周寂似笑非笑的掃了眼池衙內,將他那天的拱火言論轉述出來。

「你們認識?」

池衙內指了指兩邊,心里大感不妙,轉身想要溜走,卻見趙盼兒上前一步主動向司藤道歉,表示自己當日心情煩悶,絕非有意挑釁,說完話鋒一轉,含笑道︰「不過既然池衙內好不容易搭好籃架,正巧趕上機會,切磋幾下如何?」

「盼兒」孫三娘湊近半步,小聲叫住趙盼兒。

趙盼兒仿若未聞,微微揚起清麗絕美的容顏,倔強的眼神流露出不退不讓的堅持。

司藤听到趙盼兒之前的誠懇道歉,正想表示此事和她無關,無需這般道歉。

畢竟那天茶舍,司藤和周寂他們在靜室目睹了趙盼兒傷心離去的過程,但听到後半句的主動邀戰,清冷明澈的眼眸頓時閃過一抹玩味的幽光。

趙盼兒性子高傲,這一點和司藤很像,但又完全不同。

在司藤看到趙盼兒的一眼,就看出她的高傲建立在扭曲到病態的自尊心上。

出身官宦,卻被貶入賤籍,現實的落差讓她無比在意自己的身份,即便早已月兌籍,但在她心里仍然沒能邁過曾為官妓的坎,以至于只能用過度的自信與驕傲捂住這塊傷疤。

以為裝作自信,她就可以真的自信。

殊不知偽裝的越是強大,越證明她越是放不下過去。

這份由廉價自尊構成的屏障,往往只需別人拿‘賤籍’這根刺輕輕一扎,就會為之破防

(蹴鞠的球門是在籃板平面開個洞)

球門外,趙盼兒系起裙角,看向司藤的目光隱隱透出敵意。

她和司藤相處不多,但每一次看到對方,都會有種無法言喻的羞惱和不甘。

這份羞惱和不甘並非出自相貌和身段,而是源自這份扭曲的自尊。

之前能夠維持這份自尊與自信,是因為平時生活的圈子是以自己為中心,月兌籍這麼多年,身邊只有一個殺豬出身的鄉野村婦,還有一個仍在賤籍無法月兌身的樂營官妓。

當她走出自己的小圈子,見到同樣自信高傲的司藤,一切就不一樣了。

仿佛只有勝過面前這個人,她才能維系自身的驕傲,不至于有種虛假撞上真實的惶恐感。

一個球、兩個球

蹴鞠皮球上下翻飛,一個清麗絕艷宛若仙子、一個高冷大氣的人家富貴花,兩道氣質迥異,不相伯仲的絕美身姿在琵琶曲中,仿若輕歌曼舞,賞心悅目。

周寂目不轉楮的看著二女在面前較勁,心里忍不住的惋惜要是可以攜帶電子設備穿越就好了,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不得架他個八台攝像機,4k高清全角度拍下來留作紀念。

一番較量,結果很快出爐。

單論技藝,趙盼兒遠勝司藤,畢竟司藤以前沒有學過,也不曾專門練過,但司藤由族演化妖身,即便無需動用法力,身體素質也非趙盼兒所能比擬。

一邊是盼兒姐,一邊是司藤小姐,宋引章抱著琵琶站在球門正中,原本還有些左右為難,但見司藤在適應盼兒姐的蹴鞠節奏之後,迅速追平比分,並且越拉越大,宋引章便撫平琴弦,停下了彈奏。

「盼兒,你沒事吧?」「盼兒姐」

見到趙盼兒有些失落的看著滾落腳下的皮球,孫三娘和宋引章連忙湊上前去安慰。

「我沒事。」趙盼兒搖了搖頭,深吸口氣,要強的笑了笑,走到司藤面前,神色復雜的看著她,嘴上雖然說著自愧不如、承蒙賜教,但心里仍有些不肯言敗。

趙盼兒既已認輸,不管到底服沒服,這件事情都已算作了結。

不對引起這場誤會的罪魁禍首還沒處置,這事怎能了結?

趙盼兒和司藤說話的間隙,周寂目光掃過一旁不知危險降臨的池衙內,提起他的衣領,將這個拱火的紈褲子弟整個塞進球門,掛在了半空中。

這才算是結了嘛~

「衙內~」

「快救我!快救我啊!」

一眾跟班圍著球框咋咋呼呼亂成一團,周寂拍了拍手,滿意的點了點頭

問及她們待會兒準備去哪,要不要去茶樓看看。

趙盼兒原本並不想去,但見孫三娘和宋引章有些意動,于是便跟著他們一起去了趟還在裝修當中的茶樓。

孫三娘走在茶樓當中,看了眼四周還在叮叮當當施工的工匠,目光落在空曠的大廳,心里似乎想到了什麼。

趙盼兒這一路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瞧見孫三娘準備開口,趙盼兒心念一動,不動聲色的拉住她的衣袖,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孫三娘按捺住心里的疑問,直到和趙盼兒、宋引章她們返回桂花巷才忍不住問道︰「盼兒,你剛才為什麼要阻止我?」

「三娘開口,是想和司藤小姐合作,將來茶樓開業,為她們提供茶點吧?」

趙盼兒目露精光,儼然已經恢復往日自信。

宋引章瞪大眼楮看向孫三娘,孫三娘同樣露出驚訝表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趙盼兒展顏微笑,神色從容道︰「你我好歹相識這麼多年,這點心思又怎會捉模不到。」

「什麼都瞞不過盼兒~」孫三娘點頭承認,拉著趙盼兒在院里的涼亭坐下,一本正經道,「盼兒,我尋思吧~坐吃山空,我們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事兒前些天陳廉不是帶來一些京城有名的酥黃獨嗎?我嘗了幾個,發現芋頭太老,煎得也不酥軟,外頭的香榧粉一股澀味,這里的大廚根本就不擅長江南果子。」

孫三娘一邊說著一邊進屋取出一碟果子讓趙盼兒品嘗。

「不會吧。」趙盼兒知道這些果子肯定是顧千帆精心挑好讓陳廉送來的,于是嘗了一口,蹙眉道,「倒不難吃,但也談不上多好吃。」

「就這還是東京七十二正店之一的越州樓所做呢~沒想到居然這麼點本事,還不如我做得好吃。」孫三娘有些得意道。

「所以你就準備做些茶點果子放到司藤小姐的茶樓販賣?」趙盼兒看到孫三娘理所當然的表情,微笑著搖了搖頭,「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既然已經在京城落腳,是不是也可以開家茶樓,像是錢塘那樣,自己烹茶自己賣果子。」

孫三娘眼楮一下子亮了起來,「這主意好,我們姐妹三人合作,盼兒掌櫃,我掌廚,引章呢~可以彈曲子招攬客人。」

宋引章的琵琶技藝趙盼兒是了解的,能有一個江南第一琵琶手坐鎮,客人肯定少不了。

尤其她現在已是教坊司琵琶色的教頭,只需一次在達官貴人面前展露技藝的機會,就能一舉成名,名噪京城。

趙盼兒留意宋引章听完孫三娘的話露出遲疑之色,微微一笑,語氣溫和道︰「三娘,引章現在身份不同了,她的琵琶是彈給那些知音識律的人听的,彈琴給那些販夫走卒,確實有失身份。」

孫三娘接話道︰「我都忘了,你現在是教坊琵琶色的教頭,是得穩重些。」

「我不是那個意思~」

宋引章連忙搖頭。

若是以往那個住在空中樓台、自恃身份的她,肯定認可趙盼兒的話,但現在,面館老板的那句話儼然已經深深刻在她的記憶,時常回蕩。

再加上和張好好的那段交談,宋引章听完趙盼兒的言論,心里莫名感到一些不適。

身份不同她又有什麼身份呢?

宋引章苦笑道︰「莫說是琵琶色教頭,就算當上花魁,不還是一個賤籍女子?大家都是在世間掙扎求存的苦命人,我有什麼資格瞧不起那些販夫走卒呢?」

「引章不要妄自菲薄,你看你領著官家的差餉,平時穿金戴銀,進出自由,要是機會在王公貴族面前表演,還能得到賞賜~~」

孫三娘還想再勸,卻被宋引章打斷,「三娘,盼兒姐,我知道你們好心安慰我,但我真不是在意身份這件事」

宋引章無奈道︰「我只是擔心自己抽不出太多的時間過來幫忙罷了」

「教坊司有那麼忙嗎?」趙盼兒關心道。

「倒不全是教坊司的事」宋引章解釋道,「其實我已經答應周公子,去他那邊負責指導戲班的樂師了。」

趙盼兒這才明白她剛剛為何遲疑不定,沉默片刻,展顏微笑道︰「沒關系的,只要偶爾抽空過來彈幾曲即可,物以稀為貴,江南第一琵琶手的曲子自然不能輕易彈給別人听~」

「盼兒姐又在拿我開玩笑。」宋引章嗔怪的瞥了趙盼兒一眼,突然想起一事,掰著手指比劃道,「對了,你們要開茶樓的話,可以找周公子商量商量,像是店鋪選址、鈞瓷茶具、還有工匠什麼的」

「我們可沒有司藤小姐那般財大氣粗,可以直接買下一座酒樓從頭改造,做生意要穩扎穩打,前期投入太多,後期未必能夠回本」

趙盼兒嘴角上揚,露出自信從容的淡淡笑容,「我們是要做茶樓生意,又不是地皮生意,京城這麼大,我和三娘過幾日去街上找個價格便宜,臨街出租的店面,一邊稍作布置,一邊做足前期宣傳,應該能比司藤小姐他們更早一些開業這樣的話,引章就可以抽出時間來茶樓彈曲了吧?」

(關于趙盼兒的性格,從她各種謎之操作來看,五筆覺得自己剖析的還算準確一切行為邏輯來自曾經做過官妓的自卑,所以她不斷強調自己的清白,所以她不管有理沒理都是一副自信驕傲的模樣。)

(驕傲的~易碎的~~那就是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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