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又不是非得請林三司.....

作者︰五筆不成正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轉眼幾天過去,望月樓的改建已經逐步完成,趙盼兒抽出時間看了眼孫三娘那邊,見她把後廚的廚子幫工收拾的服服帖帖,便轉頭去了仿造同福茶樓布置的戲台。

「以後這邊的一元閣會設二十四個雅間,分別以二十四節氣為名,樓下正對的戲台,便是平日表演曲目的場地。」

宋引章正領著素娘和幾位樂籍女子參觀一元閣的布置,見到趙盼兒走來笑著揮了揮手道,「盼兒姐。」

「引章,辛苦你了。」趙盼兒微微頷首,目光掃過旁邊的一眾姑娘,相互打過招呼,錦娘驚嘆道︰「這里真漂亮~趙娘子、宋姐姐~~要是讓我們以後來這里表演,我們一定捧場~!」

趙盼兒走到眾人面前,微笑道︰「不止如此。我想和各位簽一個契約。大家以後在這表演,除了按市價有酬金之外,還可以按賣酒的一成提取花紅。」

「真的?」眾人一听賣酒抽成,眼楮頓時亮了。

趙盼兒掃了眼宋引章,見她沒有接話,眉頭微皺,隨後舒展,露出自信從容的笑容,「不過,大家所有的表演都要听從我們安排,而且雖然我們不會限制你們在別~處表演,但絕不可以泄露或者模仿我們望月樓的節目。」

趙盼兒在‘別處’特別加了重音,素娘和其他幾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笑道,「趙娘子放心,我們和同福茶樓就是訂的這般規矩,不會僭越的。」

「如此就好。」趙盼兒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宋引章與幾女安排契書,義正言辭,擲地有聲道︰「諸位放心,我保證,來這里的歌舞樂妓不必以色事人、無需委曲求全、大家同為姐妹,堂堂正正的賺錢,絕不會低人一等!」

經歷那麼多,宋引章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無知的溫室花朵了。

神色復雜的看著被趙盼兒調度起情緒,激動亢奮的一眾女子,突然感覺周圍一切變得無比陌生。

賣酒抽成的歌舞伎,不必以色事人,無需委曲求全,絕不低人一等

這樣的口號美則美矣,卻如泡沫一般,一戳即破。

突然間,宋引章有些後悔,後悔自己請來素娘和面前這些樂籍女子,這一刻,仿佛看到不久將來,這些姐妹為了多賣些酒,多抽些成或是主動或是被動,做出一些違背初心之事。

「招娣,過來一下。」

從戲台那邊離開之後,趙盼兒找到葛招娣,領她去了書房,取出一疊設計雅致的請柬遞給葛招娣道︰「過幾日酒樓開業,我打算邀請十二位東京城中最受人尊敬的文人雅士,用最好的時令食材和演出,打造一席‘花月宴’,具體名單我已經擬好,你明天就可以派送去了。」

「知道了盼兒姐,我明天親自跑一趟。」

葛招娣以為趙盼兒已經和孫三娘和宋引章商量好了,最後通知自己,眼神黯淡的點了點頭,原本並不在意。

可當她隨手翻看幾張請柬的名單,整個人愣在原地,原本無神的瞳孔驟然一縮,不可置信的湊近確認一眼,臉色陰晴不定。

「還有什麼事嗎?」趙盼兒抬眸掃見葛招娣站在門口不動,皺眉道。

「盼兒姐」葛招娣面露遲疑,試探道,「邀請名單三娘姐和引章姐知道嗎?」

趙盼兒面無表情的看了葛招娣一眼,葛招娣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自己失言,再一看趙盼兒的反應,心里頓時明白過來。

看來,盼兒姐單獨把她叫來,不是已經和三娘姐宋引章提前商量好,而是根本就沒告訴她們!

想想也是盼兒姐明知林三司那個老東西對宋引章心懷不軌,與沈如琢事先勾結,差點糟蹋宋引章的身子,卻還主動恬著臉邀請他來參加花月宴這種事情又怎能讓宋引章知道?

葛招娣一邊想著心事一邊往外走,正巧踫上朝這邊走來的孫三娘,兩人撞個正著,葛招娣手里的請柬也散落一地。

孫三娘對葛招娣雖然仍有幾分芥蒂,但畢竟自己撞翻了對方的東西,出于本能還是蹲子幫她拾起,葛招娣心里一緊,急聲道︰「別踫!」

說罷,將地上的請柬摟到面前一把捧起,顧不得檢查就急匆匆跑開了。

孫三娘見狀嚇了一跳,還沒搞懂發生了什麼事,就見葛招娣跑遠,疑惑的看了眼走廊兩邊,一臉納悶的歪了歪頭,轉身要走,腳下突然像是踢到什麼東西,低頭一看卻是有張請柬掉到她的腳後,葛招娣剛撿時沒有來及發現。

「這是花月宴的請柬吧?」

孫三娘拾起請柬翻看一眼,她識字不多,認不全完整官名,但其中稱呼的‘林計相’三字筆畫較為簡單,似是而非可以勉強看懂。

「林計相林計相?听起來怎麼這麼耳熟呀?」

視線的余光瞥見一元閣那邊的宋引章身影,孫三娘臉色突變,喃喃低語道︰「對了!林三司就是林計相就是那個差點糟蹋引章的老**!」

可是,盼兒為什麼要給這種人發請柬呀?!

孫三娘怎麼也想不通,于是便拿著請柬前去找趙盼兒質問。

趙盼兒苦口婆心的解釋道︰「我們酒樓剛剛開業,正需要對外宣傳,林三司作為三司使,位高權重,有他前來,才能提高我們酒樓的名氣,我設‘花月宴’也正是出于這個目的。」

「可是你這樣又置引章為何地?你明知道老東西聯合沈如琢對引章下藥,難道還要她忍氣吞聲,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在老東西的面前彈琵琶?」孫三娘不可置信道。

「不是沒糟蹋嗎?那晚吃虧的可是沈如琢和林三司」趙盼兒勸說道,「格局要放大一些~~做生意,要的是和氣生財。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引章好,你看引章闖出這麼大的禍事,林三司這麼久了都沒有找我們麻煩,已經足夠大度了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化解兩人之間的矛盾,豈不兩全其美?」

趙盼兒分析的有理有據,可孫三娘是個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做不到她那般不夾感情的絕對理性。

賺錢在她眼里很重要,姐妹在她眼里同樣重要。

如果兩者之間需要做出取舍,她哪怕少賺甚至不賺,也不願傷害朋友。

尤其那句‘不是沒糟蹋嗎?’更是引得孫三娘心中憤懣,如同壓了一塊巨石一般,悶得喘不過氣來。

「引章那晚僥幸月兌困,是她拿命搏來的!一旦稍有差錯,就會像張好好之前那些小姐妹一樣凌辱失身,至今生死不明。」孫三娘想到那些教坊失蹤的年輕樂人,一陣一陣泛起後怕。

經歷這麼多,孫三娘的心態其實也有了些許變化。

如同那天晚上第一次對趙盼兒發脾氣那般,原本她像個跟屁蟲一樣對趙盼兒唯唯諾諾,只會說‘是’‘對’‘沒錯’,如今葛招娣頂替了她的位置,與趙盼兒越發親近,而她在和宋引章相處一段時間之後,關系也密切了不少。

三個人的姐妹圈子再怎麼排列組合也就只有四個群。

可要是四個人的女生宿舍,卻可以弄出十一個群。

她們姐妹雖不至于這樣極端,但看到趙盼兒堅持要請林三司,孫三娘還是忍不住幫宋引章鳴不平。

「更何況,朝中官員難道都死絕了嗎?听說那些清流官員視柯相為砥柱,引章既然得了柯相題字,只要邀請這些官員,想必他們不會推辭,難道非要請林三司不可?」

「我不是說了嗎?我是為了引章好,想幫她化解她與林三司之間的矛盾」

沒等趙盼兒說完,孫三娘就打斷道︰「那如果林三司還在垂涎引章身子,猶不死心呢?」

一句話問的趙盼兒啞口無言。

背靠在門外的宋引章雙手捧在胸口,仿佛心被人挖去一塊,失望與委屈讓她難以自制,一滴眼淚終于還是從眼角滑落下來。

擦去眼角淚痕,宋引章深吸口氣,抬腳邁過門檻,堅定道︰「三娘說的對,因為柯相公題字的緣故,朝中一些清流官員對我的琵琶趨之若鶩,他們也許沒有林三司官大,但都是世間文人士子追捧之人,正好也符合花月宴邀請文人雅士的主題,用不著非得巴結林三司,平白惹人厭煩。」

稍稍停頓一下,宋引章腦海浮現出林三司一臉猥瑣的模向她柔夷的情景,倘若花月宴演出那天,林三司滿臉*笑,仍舊充滿攻擊性的色眯眯盯著她

宋引章心里止不住的膈應,臉色像是吃了只蒼蠅一般難看。

「自從柯相被貶離京,蕭相近來一直打壓清流,清流勢力大不如前,林三司如今勢頭正盛,就算把名單全部用來請清流官員,名氣也遠遠不及林三司。」趙盼兒注意到孫三娘和宋引章逐漸失望與疏遠的神色,語氣一頓,皺眉道︰「距離花月宴還有幾天時間,如果你們能請來名氣與權勢不亞于林三司的官員,那便把他換下吧」

同福茶樓和望月樓隔河相望,趙盼兒那邊的動靜又怎能瞞過平日往來飲茶看戲的茶客。

周寂靠坐在二樓窗邊,玩味的目光掠過河畔垂柳,掃了眼遠處熱火朝天的施工現場,回身看向糾結苦惱的宋引章,將手中把玩的請柬遞還給宋引章道︰「這有什麼好煩惱的,喏~這個給你。」

「公子不打算參加嗎?」

宋引章詫異的抬頭看向周寂,並未第一時間接過請柬。

「盼兒姑娘整出這麼大陣勢,我當然要一探究竟了。」周寂笑了笑,「我是讓你把這封請柬送去神霄觀,盼兒姑娘既然要你找個名氣權勢不亞林三司的官員,那便把國師請去赴宴吧。」

「可是這樣我就又欠下你一個人情。」宋引章情緒有些低落道。

「債多不愁,虱多不癢,反正花月宴我是肯定要去,你就當順勢為之,不必記作人情。」周寂啞然失笑,無奈道。

「謝謝」宋引章心知周寂其實是在安慰她,不由泛起一絲感動,輕聲道謝。

「說起來,認識這麼久,你都說多少次謝謝了,我耳朵都快听出繭子了。」見到氣氛有些趁著,周寂隨口開起玩笑道。

壓在宋引章心頭的一塊巨石搬走,整個人也輕松許多,宋引章白了周寂一眼,嬌聲道︰「不說謝謝要怎麼辦?難不成要以身相許呀?」

好家伙這是被反調戲了?

周寂戰術後仰、如臨大敵的往走廊看了一眼,沒有覺察什麼異常動靜,這才松了口氣,沒好氣的回瞪一眼,「那你還是多說幾聲謝謝吧~」

宋引章掩嘴輕笑,全然一副惡作劇得逞的得意表情,與周寂又聊了幾句,便動身離開茶樓,返回教坊。

林靈素興道滅佛,即便貪戀權勢有著屬于自己的那份私欲,但在面對周寂這個降維打擊的‘活神仙’,卻保留著對道家最純粹的尊崇。

收到宋引章派人送來的請柬,林國師毫不猶豫的答應赴宴。

有了神霄真人出席,趙盼兒也便沒有了堅持邀請林三司的理由。

轉眼到了望月樓啊不,永安樓開業當天,即便開業當晚的流程永安樓上上下下其實早已演練過無數次,但只要沒到最後一刻,趙盼兒就總也放心不下。

天色臨近傍晚,同福茶樓的戲班已經開始準備今天表演的戲目,而在汴河對岸的望永安樓張燈結彩,升起了一道璀璨的煙花。

一時間,茶樓的茶客也都受到影響,罕見的有了幾個空置的茶桌空座。

「听說盼兒姑娘的酒樓布置的有勾欄瓦舍,還從教坊請來一些樂籍女子負責賣酒,想必會搶走我們不少生意。」

茶樓有掌櫃照看,周寂和司藤紅葵三人沿著汴河散步,不緊不慢的朝永安樓走去。

司藤不以為意道︰「酒水本就暴利,以趙盼兒那種高檔營銷的手段,怕是價格還要翻上一番,未來營收超過我們茶樓理所應當。」

「我還以為你會不甘。」周寂好奇的側頭多看一眼。

司藤撩起晚風吹亂的發絲,漫不經心的瞥了最前面的紅衣女子一眼,幽幽道︰「我又不是某人,哪有那麼強的勝負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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