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元帥自己都成了階下囚,根本無法為楊嬋說情,朝她遞去一個歉意的目光,楊嬋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反倒朝他露出一抹安慰的微笑。
‘元帥不必介懷,您已經幫了我們兄妹二人太多太多如今拖累元帥落入這般境地,楊嬋心里除了感激就只有愧疚.您沒有對不起我們兄妹,是我們兄妹對不起您’
天蓬元帥看到楊嬋眼里的感激之色,心里越發苦楚,退至浮台外側的兩員天兵已經上前押解楊嬋,準備帶她去斬妖台行刑。
天蓬元帥閉上了眼楮,撇過頭不忍再看。
「慢著!」
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就在天兵押解楊嬋離開的時候,王母娘娘突然叫住了天兵,撐著桌案探身朝玉帝小聲說道︰「陛下,周寂、楊戩他們已成氣候,身旁又有梅山兄弟和哪吒相助,萬一從五極戰神那里逃月兌,我們有楊嬋在手,他們就不敢亂來了呀?」
王母娘娘所言不無道理,玉帝嘆了口氣,無奈道︰「唉~上次楊戩打上天庭是一個人,現在的一群人啊。」
「就是啊~」王母娘娘和玉帝小聲嘀咕道,「我們這邊雖有後手,可對付他們這麼多人,風險依舊啊~!」
玉帝越想越煩悶,拍了下桌子氣餒道,「那依娘娘說,該怎麼辦?」
「反正楊嬋和寶蓮燈都在我們手里,不妨先將她扣在瑤池,待到塵埃落定,再做處置也不遲。」王母娘娘提議道。
「娘娘所言有理。」玉帝點了點頭,視線余光瞥見天蓬元帥,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那天蓬呢?」
「天蓬.」王母娘娘眼底寒光閃爍,暫時留楊嬋一命是為情況有變,可以作為威脅楊戩、周寂的後手,對于天蓬元帥天庭就沒有這麼多顧慮了。
「啟奏陛下、啟奏娘娘,小金烏在瑤池外求見。」
沒等王母娘娘把話說完,天奴就腳步匆匆的趕來浮台。
小金烏穿著一身碎裂的盔甲,捂住肩膀緊隨其後,沒等玉帝宣他覲見,便已闖入瑤池。
「宣真是不懂禮數」玉帝‘宣’字剛出口,就見小金烏身影出現在瑤池外側,皺眉訓斥了一句,待到小金烏走近,才發現他的頭盔不見,右臂太陽金輪只剩三分之一的碎片。
「這這是怎麼回事?!」玉帝大驚失色,顧不得責怪小金烏不懂禮數,未得宣見就硬闖瑤池的舉動,急聲追問緣由。
「回稟陛下,周寂破開金烏大陣,楊戩將弱水送入天河,兩人攜哪吒、梅山兄弟正朝瑤池殺來。」
十大金烏奉命埋伏在天閘外圍,曬死弱水帶來天庭的生命,結果被周寂直接破開金烏大陣,只剩小金烏傷勢較輕得以逃來天庭報信。
楊嬋聞言神色凝重,天蓬則滿臉幸災樂禍。
說話間,突然一名天兵滿身傷痕地爬進來稟告道:「陛下,五極戰神戰敗,天庭兵馬抵擋不住了!正朝瑤池方向敗退而來。」
…
王母娘娘和玉帝一听驚慌失措,卷簾天將連忙說道︰「陛下,小神懇請陛下娘娘即刻移駕。」
「移駕?」玉帝無奈的拍了下大腿,嘆氣道︰「又要移駕?」
王母娘娘站起身來,飛速思索應對之策,勉強維系著鎮靜,殺氣騰騰道︰「天奴!即刻告訴楊戩,讓他們立即退出南天門外,否則,天庭即刻殺了他妹妹楊嬋!」
天奴並未領旨,而是惶恐不安的看了眼旁邊的玉帝,見玉帝點頭,這才告退離開。
卷簾天將只對陛下愚忠,嫦娥仙子性子冷淡,十大金烏並非王母親生,天蓬元帥又是個滑不溜秋的老混子,便是連天奴都只听從玉帝號令。
諾大一個天庭,王母娘娘無一人可用。
目送天奴遠去,王母娘娘神色如常的轉過身來,安撫玉帝道︰「陛下別急,倘若楊戩他們退去也就罷了,然後不退,妾身還有後手。」
後手楊嬋眼神凝重的盯向王母娘娘,心里不由泛起一絲不安。
另一邊。
天奴領著玉帝擬下的聖旨,火急火燎的趕往戰場。
周寂和楊戩已經重創中殃、西極兩位戰神,正帶著哪吒、哮天犬還有梅山兄弟逼近瑤池。
剩下的三位戰神護住同伴節節敗退,尋常天兵天將對于周寂楊戩和哪吒而言,猶如砍瓜切菜,看到有人從瑤池方向而來,雙方默契收手。
天奴看著滿地天兵尸體,嚇得肝膽俱裂,顫抖著展開聖旨道︰「陛下有旨,命楊戩、周寂等人即刻退出南天門,否則立即以楊嬋的鮮血,為天庭兵馬祭旗欽.此。」
「威脅?」周寂嗤笑一聲,平靜淡漠的目光看向瑤池方向,輕描淡寫道︰「我這人最受不了別人威脅.倘若天庭膽敢傷害楊嬋那這天庭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周寂平淡的語氣引得在場所有人心頭一凜,只覺有種源自神魂深處無法言喻、不可言說的恐懼瞬間將心髒揪緊。
看似戲言,天奴沒來由的感覺周寂並非說笑,雙腿顫栗的瞥向楊戩,希望楊戩會顧及自己親生妹妹的安危,選擇退兵。
然而,楊戩對天庭早就失去了信任,亮出三尖兩刃刀,決然道︰「天庭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爾反爾,回去轉告玉帝,讓我們退出南天門,除非先放了三妹,想用三妹要挾我,他是打錯算盤了!」
「大膽狂徒,竟敢口出妄言!」
玉帝拍案而起,氣得一把拍落桌上的寶蓮燈,大發雷霆道,「他想干什麼?他想干什麼??什麼叫天庭沒有存在必要了?他是想重開天地、覆滅天庭不成!」
砰~鈴鈴鈴~
寶蓮燈重重摔在地上,從長榻滾落台階,發出一串清脆聲響。
一眾天兵天將噤若寒蟬,紛紛跪倒在地,只有卷簾天將這個榆木腦袋看不懂氛圍,傻乎乎的跑下台階把寶蓮燈撿了回來。
…
玉帝壓抑著翻涌的怒火,抬手指向楊嬋,冷笑道︰「你听清楚了嗎?這可是他們要害死你~!」
「周大哥和我二哥沒那麼好唬弄!」楊嬋臉上毫無懼色,微微仰首,挺起胸膛駁斥道。
「卷簾!」玉帝面色徹底冷了下來,抬起手掌,殺氣騰騰道︰「月牙鏟伺候!」
「遵旨。」卷簾天將懷里抱著剛撿回來的寶蓮燈,喚出月牙鏟遞到玉帝手中。
「陛下.」「陛下」「陛下.」
楊嬋好歹也是玉帝的外甥女,兩人身上畢竟有著血緣關系。
眼看玉帝已然動了殺心,小金烏、王母娘娘和天蓬元帥三人連忙喚了聲玉帝,不願看到楊嬋血濺瑤池。
然而,隨著玉帝一步步走下台階,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真的一個不小心,邁到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一腳踩空,‘哎呦~’一聲撲倒在地,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啃泥。
「陛下,你怎麼樣了?」「陛下您沒事吧?」
王母娘娘、卷簾天將、小金烏以及天奴連忙圍了上去把他扶起,七嘴八舌的問起他的身體狀況。
「腳崴了,朕的腳崴了。」玉帝在王母娘娘的攙扶下站起身來,腳尖落地,觸電般彈起,指著楊嬋道,「對了,快!替朕將她殺死!」
「不不許動!」王母娘娘急聲阻止天奴召集天兵上前,拉住玉帝的手腕,湊近道︰「陛下,殺她易如反掌,留著她還有用呢~」
楊嬋靜靜的看著面前這一處鬧劇,沒搞懂玉帝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在旁同樣被縛的天蓬元帥算是旁觀者清,隱約瞧出玉帝似乎是在給自己‘台階’下。
經過這一鬧騰,玉帝倒也沒有再提誅殺楊嬋之事。
王母娘娘和天奴扶著玉帝朝長榻走去,小金烏轉頭看了眼天閘方向,料想五極戰神支撐不了多久,再次勸說道︰「小神恭請陛下和娘娘移駕。」
「對對對,陛下,不如先移駕吧?」王母娘娘勸說道。
「不!朕絕不移駕!朕倒要看看,那個大膽狂徒是怎麼讓天庭不復存在的!」玉帝一听移駕,頓時黑著張臉,執拗道,「卷簾!去!把朕的御劍拿來!」
王母娘娘一看慌了,連忙拽住玉帝道︰「陛下,你要御劍干什麼?」
「朕要御駕親征!」玉帝一直記恨著周寂先前在桃山的言論,如今又听他說要覆滅天庭,頓時激起了心底的怒火。
「哎~不能御駕親征,不能御駕親征!」王母娘娘連連擺手,玉帝氣急敗壞道︰「難不成要看著他們打進來嗎!卷簾,愣著干嘛?快去啊!」
玉帝在兩人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上台階,時不時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冷氣。
天蓬元帥看得是又好氣又好笑,無奈的勸說道︰「陛下,您看您都這樣了,還是別御駕親征了。趕緊移駕吧。」
「行了!」玉帝對天蓬怒目而視,氣急敗壞道︰「你給朕閉嘴!你身為天蓬元帥,勾結妖孽,朕還沒治你的罪呢!」
…
天蓬癟了癟嘴,低下頭開擺。
小金烏再次勸說道:「小神斗膽勸陛下,保重聖體,不要冒此大險。」
玉帝正在氣頭上,看誰都不順眼,回懟道:「還有你!別人也就算了,你是朕的親兒子,先前楊嬋送三路弱水上天的時候,你不也是胳膊肘朝外拐!」
「陛下~」王母娘娘剛一開口,就見玉帝瞪了她一眼,埋怨道︰「你以為你就沒有責任了嗎?」
王母娘娘連忙掩嘴,後悔自己不該多話。
玉帝不依不饒的奚落道︰「你勸朕以三界的大局為重,朕還真是好好地反思了一番,還真以為你把三界的大局放在心上,可是你說你你都出了些什麼餿主意啊~?」
玉帝久居高位,專橫傲慢,早已失了平常心,王母娘娘听著玉帝的奚落,不由想起周寂曾經評價玉帝的那些話。
玉帝在瑤池罵遍眾人。
瑤池外的天兵卻已潰不成軍。
五極戰神的東極戰神也已受傷,僅剩的南北兩極戰神全然不是對手。
周寂、楊戩、哪吒齊頭並進,突然間,一聲‘阿彌陀佛’的佛號傳來,聲如雷震,傳遍整個戰場。
這是周寂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一次听到有人吟誦佛號。
一瞬間,周寂心神緊繃到了極致,揮出的石斧突然停滯,哪吒縱身上前,擋下了北極戰神的一記長槍,退至周寂身前,側頭道︰「周大哥,怎麼了?」
楊戩注意到周寂的異樣,一刀掃開面前天兵,知會梅山兄弟收攏陣型,與面前的天庭大軍對峙起來。
「沒什麼,大家小心戒備,有人來了。」
周寂表情凝重,抬頭看向佛號傳來的方向。
哪吒還沒見過周寂這麼如臨大敵的模樣,滿臉疑惑道︰「是那個剛剛喊什麼佛的人嗎?」
「阿彌陀佛。」
又是一聲佛號響起,一個相貌清俊,身著特制白袍,剃光了頭發的年輕人騰雲而來,落到眾人面前。
天庭那邊同樣注意到面前這個造型怪異的年輕人,一時分不清究竟是敵是友。
「你是什麼人?」楊戩手持三尖兩刃刀,上下打量對方一眼,搞不懂周大哥為何如此忌憚對方。
那人微微一笑,手持念珠,單手行禮道︰「名字只是個稱呼而已,再說施主以前從未听說過貧僧,知不知道名字也無所謂了。」
周寂一眼瞧出對方修為似與楊戩相仿,顯然不是那只佛目主人。
周寂神色稍緩,打了個稽首道︰「不知大師為何而來?」
「道友有禮。」那人眼前一亮,雙手合十還了個佛禮道︰「貧僧乃是受人之托,來為天庭解圍。」
楊戩一听對方是為天庭解圍而來,面色一冷,語氣頓時生硬了幾分︰「受何人之托?」
那人對于楊戩的態度不以為意,面露微笑,神色從容道︰「月宮宮主嫦娥仙子。」
「嫦娥.」楊戩楞了一下,听到對方是嫦娥請來,語氣似有松動,「嫦娥仙子也是天庭的臣子,讓你來解圍,也是理所應當」
「但是天庭無道,已經到了腐朽,無法為三界造福的地步。」一句‘但是’,楊戩語氣雖然堅決,卻沒了剛剛那般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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