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飛揚,你要干什麼?」
白玉完全沒想到,俞飛揚竟然用一張符就能把她制住。
這種情況,基本不可能。
她雖是靈體,但她身上是有陰司官職加印的。
一般來說,不是特制的符紙,根本壓制不了她。
俞飛揚來到她面前,皮笑肉不笑道︰「白姐姐,我叫你別走,可你不理我,我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白玉盯著他︰「你用的是什麼符?」
難道說,是藏仙洞里的那些符紙?
不,不對,俞飛揚根本沒去過藏仙洞,他怎麼可能拿到那些符紙?
難道是他師傅給他的?
白玉腦中閃過無數個猜測。
就在這個時候,俞飛揚突然彎腰,一把將她扛在肩上,往別墅里走。
白玉渾身無法動彈,對于他這舉動,緊張道︰「俞飛揚,你要干什麼,快把我放下來!」
俞飛揚抬手重重拍了下她的︰「老實點,我只想跟你說說話,你要是再亂動,會發生什麼我就不敢保證了。」
白玉被他拍得渾身肌肉繃緊。
她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強勢的俞飛揚了?
看來今天的事,真的把他刺激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白玉更加覺得不能跟他進屋去。
她悄悄運轉體內的靈力,想把俞飛揚的控制沖破。
但不知為什麼,她所有發出去的靈力,都在消失三秒後,重新回到她的體內。
這真是奇怪了。
就像是無意中形成了一道封閉環線似的。
就這麼一會兒,白玉就被俞飛揚帶回了臥室。
他扛著她走進去,將她扔在床上。
白玉像條死魚似的,趴在那里,整張臉都埋進被窩中。
俞飛揚的氣息變得異常清晰,源源不斷的通過她的鼻間進入她的大腦。
白玉悶聲道︰「俞飛揚,趁我現在還沒生氣,你趕緊放開我。」
俞飛揚低沉的冷笑一聲︰「你生氣給我看看,我還沒見過白姐姐跟我生氣呢。」
他按住她的肩頭,把她翻過身,面朝天花板。
那一刻,白玉覺得自己真的像條砧板上的魚,任人隨意宰割。
俞飛揚兩手撐在她身旁,俯視著她︰「白姐姐,你雖沒對我生過氣,但你也沒對我笑過,你在我面前,像個沒有七情六欲的假人一樣,從來沒在我面前展現過真正的你,我真的好嫉妒他,為什麼,他總能勾起你心里所有情緒。」
他的視線灼熱,沒說一個字,目光都在她臉上緩緩滑過。
白玉動不了,干脆兩眼一閉︰「淨說胡話。」
「是嗎?」
俞飛揚傾身湊到她脖頸旁,呼了口氣。
白玉眼睫毛顫了顫。
俞飛揚輕聲笑道︰「白姐姐,我現在問你一句,你答一句,你說真話,我就不動你,你如果又騙我,我就月兌你一件衣服,直到月兌光為止。」
听到這話,白玉猛地睜開眼來︰「你瘋了是不是!」
俞飛揚似笑非笑,眼含痛苦︰「是,我是瘋了,除了這個法子,我不知道該怎麼讓你對我坦誠,我說過我會等你,但是我後悔了,如果我再等下去,你就不是我的了。」
說到這,他垂下眼眸,喃喃自語︰「不……你已經不是我的了,我真後悔,早該這樣做了。」
白玉知道他誤會了,趕忙解釋︰「我跟他什麼都沒有發生,你冷靜點。」
「是嗎,」俞飛揚拉開她的衣領,露出鎖骨上的那抹紅,「你撒謊了白姐姐。」
還不等白玉反駁他。
俞飛揚突然把一張符紙貼在她的額頭上,然後把在她身後模出一條黑色發繩,放在符紙上方壓住。
看到那條黑色發繩,白玉突然想起來,這條發繩之前在俞飛揚的手上見過。
可是後來,這發繩不是丟了嗎,怎麼又被他找到了?
白玉有些懊惱。
發繩上附著了強大的靈力,再加符紙的威力,兩廂一重疊,難怪她反抗不了。
隨後,俞飛揚月兌去她身上的羽絨服,丟到一旁。
在白玉咬牙切齒的目光中,他冷笑著︰「下面,ji第二個問題。」
「俞飛揚,你找死是不是!」
白玉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這麼多年來,還沒有能讓她這麼吃虧的,俞飛揚還真是第一個。
對于白玉的威脅,俞飛揚似乎沒听到。
他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你是不是十八年前的那個白玉?」
白玉張了張嘴,正要說「不是」。
俞飛揚先一步道︰「想好了再說,我看白姐姐穿的也不多,真赤誠相見了,我怕這問題我也問不下去了。」
白玉眯了眯眼︰「你真不虧是他的兒子,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使得出來。」
俞飛揚低下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我說了,我也是沒辦法,如果你和他沒有發生那些事,我願意等你親自告訴我真相,但現在,我等不及了,你知道嗎,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你跟他在那張床上可能發生的事,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的痛。一直以來,我只想站在你身前,做一個可以為你遮風擋雨的男人,但你總是沒把我放在眼里。」
白玉語氣放軟了些︰「俞飛揚,你對我來說同樣很重要,你師傅難道沒告訴你,在你受傷昏迷的那段時間,我曾來過善君山想看看你?」
俞飛揚輕輕撫模著她的臉︰「是啊,你來看過我,但同樣,你也在醫院照顧過陳樂樂跟何柔他們,這樣看來,我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別呢?我只是想成為你心尖上的那個人,為什麼就這麼難呢,白玉,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為什麼我無論怎麼對你好,你都不肯相信我?」
白玉皺了眉頭︰「說什麼胡話呢,難道我對你不好嗎?」
他在她身側躺下,輕輕摟著她,嘆息一聲︰「好啊,但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來這世間完成任務,只要任務完成後,你就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就怕有一天,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白玉能感覺的出來,俞飛揚說的這番話是真心的,他是真的很在乎她。
白玉剛要心軟,可下一秒,俞飛揚就催促道︰「好了,我們的游戲繼續吧。」
他坐起身來,神情頗冷的看著她,剛才那副悵然無辜的模樣,早已消失不見。
他追問道︰「告訴我,你究竟是不是被俞德志殺了的那個白玉?」
俞飛揚非常認真且嚴肅的看著她。
白玉猶豫了幾秒後,還是點了點頭。
「我是。」
俞飛揚那神情,明顯早就知道她是誰了。
但他卻非要逼她自己親口承認。
果然,在白玉說「是」了之後,俞飛揚繃緊的臉色,驀然一松。
他笑了出來︰「我就知道是你。」
他笑得非常開心,像孩子撿到了寶一樣。
可下一秒,俞飛揚又有些遺憾的看著她︰「真可惜……就差兩件了。」
如果不是氣氛不對,白玉真想翻個白眼。
「我已經承認了,可以放開我了吧。」
俞飛揚卻道︰「別急,我還沒問完呢,白姐姐,你回來的目的是什麼,找俞德志報仇?」
對于這個問題,白玉抿唇不語。
俞飛揚輕輕笑了笑︰「白姐姐,你是不是想殺了他?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
白玉立馬皺眉︰「別干傻事,你殺了他,你的身上會背有血債,而且還是子弒父的名頭,這樣的你到了陰司去,可能會失去輪回轉世的機會,被打入無間地獄贖罪,你如果不想再也見不到我,就不要這樣做,听到了嗎,我不需要你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來幫我。」
陰司之魂拿著討債令回陽復仇,最怕的就是一債背一債。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必須用陽間的規矩復仇,就是不能以術法擾亂世間的秩序。
否則,蝴蝶效應一起,世間很容易大亂。
這也是為什麼白玉一直不想跟俞飛揚多有牽連的原因。
她是已死之人。
俞飛揚這一生的命運安排,本來不該遇上她。
也許,他會遇到另外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女生,他們會相愛相戀,然後結婚生子。
這些才是他本該去走的路,而不是和她這樣死去的人,糾纏不休。
白玉不是對他毫無感覺,但她不能一時的感情,就害了他一輩子。
如果他去殺了俞德志,那麼她真是寧願自己不要復仇,也不想看到俞飛揚落到這樣一個下場。
白玉的這番話,說得異常認真嚴肅。
俞飛揚像是被她觸動,同樣認真的說︰「好,我不殺他,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讓我幫你,你無論想做什麼,我都幫你。」
白玉皺著眉看他︰「你是不是傻了,我跟你無親無故,那人是你爸,你卻要幫我?」
听到白玉這話,俞飛揚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他突然問了一個問題︰「白姐姐,你第一次見我是在什麼時候?」
白玉想也沒想,直接回道︰「半年前。」
俞飛揚像是被無形的棍子敲了一棒。
他像是听錯了似的,又問了一遍︰「半年前?」
白玉點頭︰「不錯,我來這里報道,恰好遇到你開車回來。」
「為什麼?」俞飛揚笑了,淚水從他眼底溢出,「為什麼會這樣?」
看到這樣的俞飛揚,白玉有些懵了︰「你怎麼了?我哪里說錯了?」
俞飛揚一臉悲傷,委屈的看著她︰「白姐姐,你太過分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白玉還在雲里霧里︰「我怎麼了?」
下一秒,俞飛揚突然暴怒︰「為什麼!為什麼你只記得他,卻不記得我!」
他突然撲上前,抓住白玉的毛衣,就要往她頭頂掀。
白玉急壞了,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句刺激到他,竟讓他突然間這麼失控。
「俞飛揚!你冷靜些,有話好好說!」
那毛衣有些緊,俞飛揚月兌了兩次沒月兌得下來。
他急切的撲上前,拉開毛衣衣領,在白玉留有痕跡的鎖骨處,狠狠咬了一口。
白玉痛得「啊」了一聲,心中怒罵︰都是一個德行!
俞飛揚趴在身上,抓住衣領,狠狠撕開!
擦一聲,露出底下白玉的里衣。
白色的蕾絲花邊,襯著白皙的肌膚,看得俞飛揚心髒一緊。
就當他要掀開最後一層時,白玉突然五指並作手刀,狠狠朝他後頸一敲!
俞飛揚暈了過去,重重砸在她身上。
白玉喘著氣,把他推到一旁。
她一把扯下額上的符紙,氣得捏成一圈,砸到俞飛揚的臉上︰「簡直是個混賬。」
隨後,她撿起那串黑色發繩,拿在眼前看了看。
幸好剛才俞飛揚一激動,無意間踫掉了發繩,才讓白玉抓準機會沖破了禁錮。
只不過,白玉看著發繩上的靈力,莫名感覺有些熟悉。
但她一時半會兒沒想起在那見過。
白玉想不起來,就算了,把發繩往自己包里一揣,準備將其帶走。
反正俞飛揚也不是個軟柿子,不需要這發繩保護,正好她帶走,省得下次又被他偷襲。
白玉急著回去處理錄音證據的事,隨便把被子往俞飛揚身上一卷,就從他別墅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想起剛才的事,白玉臉頰微微發燙。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
明明她可以找阿紅阿綠來救她,但她卻沒這樣做。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