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嘆了口氣。
她有些同情的說︰「你哥竟舍得讓你一個人在家,這里的大部分住戶都搬走了,你一個女人在這里住著,還是挺不安全的。」
「是啊是啊,」燕燕立馬點頭。
她飛快地看了俞飛揚一眼,抹了抹眼淚︰「我爸媽都不在了,哥哥也好久沒回來……我一個人住在這里,真的好害怕,每天晚上窗外都能看到黑影,有的時候是客廳傳來動靜,要是能有人來救救我就好了。」
她句句不提要求,卻拐著彎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白玉看了俞飛揚一眼。
他皺眉沉思,然後眉頭一松,看向白玉︰「要不……讓她先去我那里住兩天?」
燕燕愣了愣︰「真的可以嗎?」
然後她忐忑不安的看向白玉︰「可是……」
俞飛揚沒看她,只看著白玉,有些討好的拉著她的手︰「你最心善了,應該能理解的吧?」
燕燕慢慢蹭到俞飛揚身旁,可憐兮兮的看著白玉︰「你放心,我不會住太久的,等我哥哥回來,我馬上讓他來接我。」
此時的白玉,臉色有些難看。
她豁然起身,指著燕燕,略帶不滿的說︰「她是個女人,又不是小孩子,你怎麼能隨便帶她去你家呢?」
燕燕像是被嚇得一哆嗦,低著頭︰「你別生氣,他也是擔心我。」
白玉冷笑一聲︰「害怕就找警察,我現在就送你去。」
說罷,白玉上前去拉燕燕的手,被俞飛揚一把抱住。
他扭頭對燕燕說︰「燕燕,你先進去收拾一下,我先跟白玉聊聊。」
燕燕躊躇的看著俞飛揚。
俞飛揚含笑的沖她眨眨眼︰「相信我,去吧。」
帥氣又多金的男人,無視身旁漂亮的女人,只對自己笑。
那一刻,燕燕心里升起一種強烈的優越感。
她咽了咽口水,心髒狂跳,臉上升起一抹興奮的嫣紅。
她扭過頭去,用垂落的發絲擋住自己的神情。
然後她嬌羞的咬住唇瓣,輕輕「恩」了一聲,轉身回了臥室,砰的一聲鎖了門。
燕燕打開衣櫃,換了一件最普通的體恤加牛仔褲。
然後她用皮筋綁住長長的黑發,扎在腦後,露出一張清秀漂亮的面容。
她在梳妝台坐下,對著鏡子給自己化了個淡妝。
她一邊描眉,一邊听著門外,俞飛揚和白玉壓低了音量的爭吵。
「俞飛揚,你真要帶那個女人回去?」
「你不覺得她真的很可憐……」
白玉還在隱忍怒氣,咬牙切齒︰「你听著,我不管那麼多,這個女人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俞飛揚深深嘆了口氣︰「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跟強大的你不一樣,你為什麼要這麼小心眼呢。」
听到這,燕燕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像俞飛揚這種處于高位的男人,身邊若是跟著一個漂亮強勢的女人。
自己就不能跟她硬踫硬。
一定要轉變形象,用另一種方式出現在他身邊。
就像當初從高紫手中搶來吳仁興。
高紫是清純小白花時,她就會化身艷麗妖嬈的玫瑰。
男人嘛,或多或少都有收集的癖好。
只要種類不同,他們都會看上兩眼。
俞飛揚也不會例外。
看膩了像玫瑰一樣的白玉。
再看她這朵白女敕的茉莉花時,又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體驗。
她從未失手過,當然這次也不會。
更何況,那人說了。
俞飛揚不只是年輕帥氣,有權有勢,更關鍵的是,他還會術法。
如果能把俞飛揚緊緊抓住,那麼她的未來,將是一片美好。
管那白玉是人是鬼,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這天底下,就沒有一種堅不可破的關系。
燕燕一邊想著,一邊對著鏡中的自己,露出一個單純懵懂的笑容。
隨即,她充滿信心的放下眉筆。
拎起衣櫃里早就收拾好的行李,開門走了出去。
燕燕一身干淨整潔的裝扮,重新回到客廳。
她有些惶恐的站在俞飛揚面前,低著頭,戰戰兢兢的說︰「我都收拾好了。」
邊說,她一邊抬眸打量著俞飛揚跟白玉。
當她看到,俞飛揚那充滿贊賞的目光,
在看到,白玉那一臉嫉妒的表情時。
燕燕只覺得自己成功了。
她松了口氣,捏緊行李的手指,也不禁微微放開。
只听白玉咬牙切齒的說︰「俞飛揚,你真的要帶她回去?」
短短一句話,能听出其中隱含的巨大怒氣。
俞飛揚皺了眉頭,有些不滿的說︰「你怎麼了,平時不是最心軟仁善的嗎?燕燕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真把她放在這里,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良心過得去嗎?」
「呵,」
白玉冷笑一聲,紅著眼眶,「別跟我提什麼良心,你心里想的是什麼,我還不知道嗎?你不就看她長得漂亮,又柔柔弱弱的,激起了你的保護欲是吧?」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俞飛揚像是被戳穿了心事,一臉窘迫的看向燕燕︰「你別听她胡說,我沒其他想法,只是擔心你。」
眼看著白玉跟俞飛揚快吵起來的時候。
燕燕抓準時機,上前勸道︰「我知道的,你只是關心我,我能理解的,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說要跟你回家,你們別吵了,別因為我一個外人,破壞了你們的感情。」
說完,她看向白玉,眼淚掉了出來︰「你們走吧,我一個人在這里也可以的。」
隨後,她向俞飛揚露出一個偽裝堅強的笑容,緩緩轉過身,垂頭喪氣的回了臥室。
俞飛揚跟白玉的激烈爭吵,再度升級。
隔著房門,清晰的傳了進來。
兩人的關系,似乎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客廳里令人窒息的氛圍,馬上就要沖破那臨界點,炸裂開來。
果然下一秒,只听砰的一聲巨響,似乎有人摔門離去!
燕燕將耳朵貼在房門上。
她咬住手指,瞳孔放大,激動的心髒快蹦出嗓子眼。
客廳靜默半晌之後,郁悶的腳步聲緩緩向臥室走來。
燕燕立馬收斂神情,轉身撲向臥室的床鋪,將臉在被子上蹭了蹭。
臉龐的發絲落下幾根,看上去有些凌亂。
只听敲門聲響起,俞飛揚擔憂的聲音從外傳來︰「燕燕?」
燕燕頹靡的坐起身,慢慢的去開了門。
只留出一條縫。
她勉強的朝俞飛揚笑了一下︰「我沒事的,之前都是一個人也生活,也沒人陪我,早就習慣了。」
說著,眼里的淚水滾落出來。
俞飛揚一臉心疼︰「走吧,我已經跟她說好了。」
「說好了?」燕燕愣了愣。
俞飛揚站在門外,模了模鼻尖,一副撒謊的樣子︰「恩,所以你不要擔心,跟我回去吧。」
燕燕裝作沒看出來,帶著淚
水綻放出一個開心的笑來︰「飛揚,謝謝你。」
隨即,她轉身拎起放在門邊的行李,跟著俞飛揚離開。
出門時,俞飛揚十分貼心的,接過她手中的行李︰「我來吧。」
燕燕羞答答的點了點頭︰「謝謝。」
鎖門之際,燕燕依依不舍的看著房門︰「要麻煩你一段時間了,希望我哥哥能快些回來。」
俞飛揚善解人意的笑了笑︰「我家房間很多,你想住多久都行,正好我也是一個人,知道沒人陪的滋味。」
燕燕意外的看著他︰「白玉沒有陪著你嗎?」
俞飛揚欲言又止,神情落寞道︰「她的身份有些特殊,沒法時時陪著我……我啊,追了她好幾年,有些追不動了。」
這句話,不知是不是俞飛揚真實想法。
燕燕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眼前這個一個憂郁,受了情傷的完美男人。
在她面前露出一副脆弱的神情。
此時的俞飛揚,與平日里那個強大,且放蕩不羈的他完全不同。
就像是他把內心最深處,從未有人看到的一面。
唯獨展示給她看了。
燕燕怔怔地看著他,心里十分觸動。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代替她陪著你。」燕燕下意識的說出這句話。
就像明知前方是深淵,她也能毫不猶豫的為他跳下去。
俞飛揚深深的看著她,充滿感激的說︰「燕燕,謝謝你。」
一句道謝,模稜兩可。
似乎是接受,又似乎是委婉的拒絕。
俞飛揚心里究竟在想什麼呢?
燕燕的思緒完全被他打亂,開始自己胡亂猜測。
她想要問個明白,可又擔心自己太過著急,反而失了端莊。
破壞了那份,在他面前刻意偽裝的小白花形象。
隨即,燕燕把那股沖動忍了下來。
她想著,反正都要去他家里了,有的是機會,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隨即,燕燕跟在俞飛揚身後,慢慢朝樓下走去。
另一邊,白玉回了公路旁。
也就是之前俞飛揚停車的地方。
在車的旁邊,陰暗處,站著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
男人本是隨意的倚靠著車。
他忽然瞧見白玉來了,立馬站直了身體︰「白小姐,好久不見。」
白玉跟他打了個招呼。
眼前的男人,正是白玉最早去東耀集團莊園應聘時,給她開門的那個保鏢——小金。
白玉從俞飛揚那里得知,小金是他提拔的人。
曾經在小金最落魄的時候,是俞飛揚救了他。
所以從那以後,小金一直潛伏在莊園里,替俞飛揚做事。
對俞飛揚來說,小金是可以信任的人。
那麼對白玉也是如此。
白玉問他︰「飛揚把計劃告訴你了嗎?」
小金點點頭︰「老板大概跟我說了些。」
「好,那你在車上的時候注意,小心別被看出什麼了。」
小金立馬應道︰「白小姐放心。」
隨後,白玉隱去身形,躲在暗處。
她看著俞飛揚領著燕燕出來。
然後他充滿紳士風度的送燕燕上了副駕駛。
小金上前關門。
俞飛揚站在路邊,不動聲色的看了白玉一眼。
白玉向他點點頭。
俞飛揚面無表情,就著小金打開的車門,坐上後座。
隨後,小金發動汽車,朝著遠處駛去。
白玉伸了個懶腰,轉過身,看向遠處漆黑樓房。
她的目光,落在燕燕家的窗戶上。
那里站著個漆黑的人影,正一眨不眨的看著,俞飛揚那輛車離開的方向。
白玉拿出木簪,化作長劍。
她拎著劍,慢慢的往回走︰「阿紅阿綠,注意陰宅動向,凡是有人偷偷潛入,一律抓捕待命,等我回來審問。」
白玉傳音回到陰司。
正在陰宅內,嬉笑打鬧的一鬼四紙人,同時听到她的聲音。
阿紅阿綠面色一肅,齊聲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