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的童年生活,一直是阿羅約不願提及的回憶,刀耕火種的土地,根本滿足不了大多數族人的正常生活。
本來和那些中原人的交易,也能換來大部分的族人需要。
可自從看到建水城的繁榮之後,蠻族人的心就開始不安分了。
憑什麼中原人就能佔據了最好的土地?而蠻族之人明明更加的強大,卻要窩在蠻荒之地,每年都要忍受著寒冬時節的缺衣少食。
大巫師說的對,天賜之物,不去拿過來自己用,必然會遭到天罰的。
所以蠻族應該走進那個繁華的小城,統治那里的中原人成為蠻族的奴隸。
不過這些中原人的修士可不是蓋的,身手卻是十分的了得,一道法術打過來,蠻族人強壯的身體都不一定扛得住,好在這樣的修士不算多,還沒有達到威脅到蠻族生存的數量。
之後的時光里,阿羅約親歷了一場場的兩族之戰,之後戰死在了這里,直到現在被這個叫做黎簫陽的男人擒住,成為了他的俘虜。
「大約是一個月之前,這里突然多出了一些個外來之人,大師你是知道了,因為這里的特殊性,存在于這里的殘魂都是不死不滅存在,一旦死亡,殘魂便會回歸于魂泉之中,等到下次的復蘇之日,便會重新回到這空間。
後來那些個外來的修士找上了我們的大巫師,打了幾場之後也沒有分出勝負,之後不知道那些修士和大巫師說了什麼,我們便成為了同盟。
後來的時間里,修士們和我們一起開始攻擊那些中原人的護城士兵,只要抓住了便由那些修士把殘魂收走。
我听上面的一個大酋長說起過,這些修士有能讓我們離開這的辦法,不過需要大量的魂力作為報酬。
所以大巫師便同意的他們的合作,反正這里是我們的地盤,害怕他們做什麼手腳來。」
二五仔阿羅約把最近時空戰場的大體情況對著黎簫陽一行人緩緩道來。
「你就不怕他們最後反水擺你們一手?」黎簫陽十分不能理解阿羅約這些蠻族人的想法,要知道這些修士既然能抓走護城軍的殘魂,對付起來蠻族不也同樣有效嗎?
「你們不懂,我們蠻族控制了七座魂泉中的五座。魂泉那地方只有被這座空間認可的殘魂方可控制,像你們這樣的活人只要已走到魂泉的附近,便會被吸走了生魂,他們願意去,我們還巴不得呢!」
一旁的張町野听了阿羅約的話之後,思索了片刻問道。
「你說的這個魂泉是不是雕刻著一個個巨大的石質五爪金龍的龍頭?每次死亡的殘魂便會被這些個龍頭吸入內部?」
「恩,張町野,你又不在這方空間之內,為什麼會知道魂泉的事情?」
阿羅約通過剛剛的談話得知,張町野這個一手締造了建水城的中原人,居然當年死後靈魂就離開了這里,在外部的世間飄蕩了千年時間,真是好不快活。
張町野故作神秘的一笑,並不回答阿羅約的問題,黎簫陽一看這老頭的樣子,知道他不相信阿羅約,不肯當著他的面真話。
「歐陽,你能不能用符暫時封住這個殘魂一段時間?讓他不知道我們在干什麼。」
黎簫陽小聲的問了句歐陽元玉。
「如果他願意放開心神,我可以做到,不過他抵抗的話,就有些吃力了,畢竟我現在的實力不夠強。」
「那就夠了。」
黎簫陽點點頭,轉身對著阿羅約說到︰「阿羅約,現在考驗你誠意的時候到了,我會給你一個機會,暫時讓你的靈魂放空一段時間,感受一下冥路的氣息。
你現在放空心思不要抵抗,我的護法會為你施法,如果你還是不能進入狀態,說明你不被冥路所接納,我只能放棄你了。」
阿羅約听的一陣狐疑,不過自己現在也沒有選擇了,蠻族之人一旦背叛蠻族,在這個空間之內肯定不會有立足之地了。
反正阿羅約千年的時間里還沒有听說那個蠻人做過叛徒,即便現在的他對自己的選擇也有些後悔了,可畢竟上了賊船,沒有回頭路了。
橫豎都是死,阿羅約選擇從心了。
「好的,我既然歸順了你,便不會再有其他的心思,你來吧,我準備好了。」
歐陽元玉和黎簫陽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便開始動手,右手劍指代筆,在空中快速的比劃起來,之後凝神一點,空氣中瞬間就多出一道血色的符,劍指一送,立刻飛入了阿羅約的眉心之處。
阿羅約只覺眉頭一陣暖意入侵,便沒有了知覺。
歐陽元玉感覺到了自己血符已經功成,輕輕的松了口氣,這「凝神歸元符」她還是第一次用于實戰,她也不知道作用如何,不過血符一旦成功,她作為施法之人便心中有數。
「幸不辱命。」
張町野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血符法術,明明看起來十分的詭異邪魅,可散發出來的氣息並沒有一絲絲的邪氣。
心中又對黎簫陽高看了一些,這小伙子的同伴也是不容小覷阿。
整理了一下思路,張町野開口說到。
「當年因為常年殺戮,我便邀請了一位風水師前來建水城擺下了一個風水陣,叫做「七龍化煞」。
通過這方天地最好的七個風水氣穴來化解常年征戰留下了殘魂怨靈。
如果當年不是建水城毀于了戰爭,只要讓這風水局堅持百年時光,便會從最大的一個龍頭內孕育出一顆靈氣龍珠。這也算是天才地寶了。
現在想起來,我終于知道為什麼這個空間存在了千年都不滅,原來還是因為我當年的這個手段造成的。真是沒有想到,我本是好意,最終卻成了這般,天意不可欺,果然人還是要听天命阿!」
黎簫陽听的心頭一緊,自從得到了听天令,便不喜听到有關听天由命的話語,原因很簡單,如果自己听天由命,听天令的任務黎簫陽又何必完成呢,明明就是一個逆天而行的存在,卻偏偏叫做听天令,真的很有娛樂精神。
「您老這麼說的話,我能不能理解為您有辦法解決這個現在的所謂的魂泉,讓這方天地重新歸于正常的秩序之中?」
歐陽元玉不愧是學霸,立馬就從張町野的字句中找出了重點。
「恩,當年開啟陣法的時候便留下了一套手段,用來控制龍頭的開合。只要能走到龍頭近處,我便能停止他們的運行,想必應該就能解除這里的特殊性了。」
「既然有了辦法,我們這便開始行動吧。」黎簫陽想到那些數之不盡的魂力轉化而來的道德點數,恨不得噬魔手全開,一抓一個蠻族殘魂吞噬起來。
「小伙子就是心急,你就不想想那里現在被蠻族和外來之人把守,我們這點人馬過去,能作甚阿?」
張町野擺出一副你就是太年輕,不懂行軍打仗的神態,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說,快來求求老夫,我好歹當年也是這方城池的掌權者,是最了解這里的人了,打戰什麼的都是小事。
「是啊老魔,張先生說的對阿,我們這點人不夠看的,還是听听老先生的有什麼辦法。」
黎簫陽微微一笑,歐陽元玉每次在戰斗的時候看到這樣的黎簫陽,就知道這貨又開始在憋著壞了。
果然黎簫陽對著阿羅約的方向努了努嘴。
「這不是一個現成的木馬屠城記嗎?二五仔不拿來用用,還要他作甚,是不是阿老先生。」
「木馬屠城記?二五仔?能不能說點鬼听得懂的話阿?」張町野一頭霧水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阿羅約感覺自己又回到了活著的時候,整個殘魂感覺暖暖的,十分的平靜安詳。
在這里的千年的時光里,雖說不死不滅,可是沒日沒夜不停的征戰,靈魂早就殘破不堪了,現在居然得到了半日閑的寧靜,阿羅約覺得,黎簫陽這貨說的都是真的。
冥路肯定如他所說的一般,那里湖面總是澄清,那里空氣充滿寧靜,雪白明月照在大地,藏著我不願提起的回憶。
正當他還在享受這份寧靜的時候,就被一道力量召回到了現實之中。
阿羅約很生氣,自己可是有起床氣的人,要不是打不過黎簫陽,他肯定就發飆了。
不過想到只要自己好好的表現,以後到了冥路,這樣的日子還不是天天都能過上。
想到這里,阿羅約的神情之中瞬間多了一份信仰的力量。
黎簫陽看到蘇醒之後的阿羅約突然好似換了一個鬼一般,有些不太理解他剛剛到底是經歷的什麼?
不過這個不是重點,現在的阿羅約可是自己計劃之中的最重要一個環節,為了能夠順利的實施,看來自己還要對他下一番猛藥。
「嗯嗯,阿羅約,剛剛你應該感受到了冥路的召喚,你是一個明白鬼,我」
「不用多說了,大師,我決定了,這一身殘魂從此便托付于你,任憑您的差遣便是。」
阿羅約眼波流轉的看向黎簫陽,好似看到了世間最美好的憧憬一般。
黎簫陽迅速看向了身邊的歐陽元玉。
「歐陽,你跟我說說,你剛剛到底對阿羅約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