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麻煩上門

施粥三天,楊家粥場的規模在逐漸擴大。

這樣的擴大除了為更多人施粥,還體現在楊家粥場隊伍的擴大。第一天快天黑的時候,除了白素梅之外,另有兩個中年女人也來問明情況,然後加入粥場。

第二天,中老年的男子招收了五個,女人則是六人。這些人,暫時交給白素梅協助左繼祖進行管理。隨後,文萊問情況的人更多,但在掌控招人的環節,左繼祖就有了些選擇,然後到第三天,增加到十五人便暫時不招人手。

粥場的影響力也在逐漸擴寬,過來領粥的人也在增多。第三天將粥放完,便要準備下一天的物料。白素梅將人手進行分工,兩人去幾里外砍柴、草;兩人擔水,而女人們則在洗刷,將徹底清掃干淨。

有了人手,楊繼業等人自然不會親自操辦粥場的具體事務。帶著楊猛等人在寧城外走動,也是要看看這邊的情況。相比于杭城劉裕等十幾家辦粥場,這里的粥場明顯規模偏小,給人一種應付局面的感覺。

對于大家大族而言,富足之余,自然要養望。最令人看重和傳揚的,就是仁、德和慈善為懷。這種災情之下,如果沒將自家的米糧拿出來施舍、辦粥場,外人固然不能強令他們,但勢必會為地方民眾議論。

為富不仁的臭名,誰都擔不起,這個名會將一族人都壓垮。所以,遇上天災禍人的生活,很多富戶、大族就設立粥場,但也有不少人只做一個樣子。

在寧城的兩三天,楊繼業就有這樣的感覺。

這種情況或者是不舍得,太小氣,或者是另有所圖。等米糧匱乏時,價格飆升,再把積存的陳糧拿出來售賣,自然可撈得巨額錢財。

下午申時,楊家粥場的人基本做完了手頭事務,白素梅在盤算一天的工作情況,也將一些不足點和新的要求跟留在粥場的人說。

這時候,突然有六七個人走進粥場,其中一個對著一根立柱就是一腳,粥棚雖沒有完全倒塌,但那根立柱所在範圍的粥棚就塌下一些。

這個動靜不小了。留在粥場的人立即警覺,白素梅沖在最前面,隨即看到五六個壯漢。

白素梅見了來人氣勢洶洶,往後退一步,厲聲說,「這里是楊家粥場,行善施粥之地。各位有什麼事?為什麼踢毀我們粥場?」

「吆喝,這娘子真不賴啊。」一個中年男人說,自然是邪邪地盯著白素梅,從頭到腳最後雙眼被粘在那高峰上。

白素梅沒料到會有人來搗亂,粥場其他人見白素梅不怵,但來人很無禮無狀。身邊另外三個女人都擠到白素梅身邊,有同仇敵愾之意。而留在粥場的男子,多是年紀稍老一些的,其他人都出去干活了。

一個老伯听不得那人瞎說和無禮,走到前面去,倚老賣老,說,「呸,哪里來的浪兒,敢到粥場來鬧事。粥場行善救人,你們敢來鬧事,只要一聲喊,遠近的人都過來了。」

「誰鬧事了?惡人先告狀啊,你這老頭也不是好人。」另一個壯漢說,「誰準你們在這里的?想侵佔我家老爺的糧田?我家老爺已經向知州老爺投遞訴狀,明兒天,州府衙門的人,就會來這里捉人。

對了,楊家粥場,打著施粥名頭,想混一個善人之名,實際上卻在侵佔我老爺家的田地,居心何在?

趕快趕快,將這里的東西都拆掉,搬走。給你們一刻鐘,夠了吧。一刻鐘後,我一把火全燒掉……」

「你敢!」白素梅見這些人氣勢洶洶,但少爺的人都不在這邊,粥場這里的人如何抵擋得住對方的人?

如今的粥場,已經是他們的家。雖說這些人加入粥場最多就三天,有些還是昨天才加入的。但到粥場之後,感受到少爺和他身邊的人,用平等的心態以對,受到尊重之外,至少不會挨餓。

在這亂世,還有哪里有這樣一個可以棲身的地方?粥場對于面前這些人,那真的是命了。

「兩刻鐘,不會多等一瞬。」那人惡狠狠地說,「你們該走就走,該搬東西就搬。時辰一到,立即放火。」

白素梅知道這些人不會是嚇唬他們而已,但目前又不知少爺等人在哪里。何況,對方有備而來,還是寧城的大家族,少爺是遠地方過來的,到這里不過是施粥,善心救人。可不要將這些災禍波及到少爺才好。

白素梅也是矛盾,既想保住粥場又不想將楊繼業等人拖進沖突漩渦。

猶豫一陣,白素梅說,「我們搬走吧。」

「少爺他們沒回來……」身後有人說。

「不等少爺他們倆,我們離開這塊田地,另找地方搭粥棚。少爺回來我向少爺解說……」白素梅很堅決。

「恩,搬走可以。不過,你們佔用我家田地好幾天,這位娘子,你得跟我們去寧城見老爺。」之前那個邪邪的人說話了,顯然是別有用心。

白素梅不搭理他說什麼,讓粥場的人將米糧、鍋、桶等用品先搬出去。搬出粥棚,有人問,「白娘子,搬去哪好?」

「離開這田地,總可另找地方開粥場的。」白素梅說。附近,不少流民都搭建窩棚,沒有人過來干預過。

之前粥棚選定地址,確實是一塊田地,如果主家要耕種,粥場這邊確實得讓開。

「還沒醒夢啊,這個叫白娘子是吧?好名字,好模樣兒。讓人看了,心癢癢的,就像有只蟲子在心里,總想要鑽進你身子去……」那邪邪的人又說這種話。

「呸,你這惡人,不得善終。」老者罵到。

「老頭,信不信老子一腳踹死你?白娘子,跟你說吧,城外這一片都是我家老爺的地,你能不能做粥場,還是先進成見過我家老爺吧。我家老爺見你這模樣兒,你說要什麼都肯定成的……別說做粥場,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家老爺也會搭梯子到天上去摘給你……」

「怎麼回事?」這時候,粥場兩砍柴的男人返回,見這里在搬東西,而又有幾個陌生壯漢,顯然有惡意的,便大聲喝問,並將砍柴刀拿在手,準備自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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