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睿點頭︰「姑娘們的身世問過了麼？」
「問過了，大多都是一些窮苦人家的姑娘，還有一些是從小被父母給拋棄的，無家可歸之後才進入的萬象樓。而且紅玉兒對他們都很不錯，不僅好吃好喝，而且每日恩客的打賞也從不克扣，只是在姑娘們接客的銀錢之中抽取三成，用作萬香樓的日常開銷。」
听聞到這里，李睿的眉頭深深皺起。
萬香樓太過神秘了，在涼州這種地方，一群姑娘家家的，開一個萬香樓，背後沒有任何依仗。而且還能夠開個風生水起，有聲有色。不管是河東郡守，還是各路富商，也都給面子。
最重要的一點是。
在這河東郡，雖然也有其他的青樓，但是不論是規模還是格調都沒有辦法和萬香樓相提並論。
這論起來，多多少少顯得有些不太正常。
若是紅玉兒真的有這般才能。去到涼州以外的任何一個地方開一個同樣的青樓，都要比這里賺的錢多！
李睿在來的時候就已經做了一個預測模型。
按照萬香樓的規模和格調。
還有里面養著的姑娘的數目，每一天至少要有百兩銀子的入賬，才會不虧。看上去不多，但事實上，百兩銀子，一個月的時間下來，即便是萬香樓里的姑娘就算是鋁合金做的，那身下也要冒煙了。
這樣一個近乎會虧本，絕對不會賺的生意。
紅玉兒既然能夠堅持這麼長的時間，她難不成是一個善人？來到這里開一個青樓，就是專門為了服務涼州城內的嫖客們？
這目標未免有些太高尚，太偉大了。
想到這里，李睿不禁搖了搖頭。
「行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李睿輕聲的詢問著說道。
徐通看了一眼天空，而後又估算了一下︰「約莫快到未時了！」
「這個時候城外是不是正在施粥？」李睿抬起頭來看了徐通一眼問道。
「按照您的安排的話是這樣的！」徐通接著說道︰「今天一整天都沒有見到張壽，想必現在也應該正在城外忙活。這個人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雖然沒有什麼才能，但是卻能夠非常嚴謹的完成公子所布置下來的事情！」
「這本身就是一種才能……」
李睿深吸一口氣︰「走吧，去城牆上看看。到底有多少災民！」
說到這里，李睿的心情多多少少有些復雜！
涼州的水災，讓他有些沉悶，如果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在這里怨天尤人沒有任何的意義，與其如此，反倒是不如好好的想一想應該如何去解決。
來到城牆之上。
大批量的災民，就好像是一群黑壓壓的螞蟻一樣，在那里排著隊領取粥。
統共分為了好幾個縱隊，即便是這樣，也顯得有一些相形見絀。城外已經聚集了兩三萬的災民！涼州的府庫之中，糧食剩余的也不多，必須要盡快想辦法，朝廷那邊即便是撥糧撥款也不會有太多！
自己的這個便宜老爹也絕對不會將自己的命脈全部都放在涼州。
涼州賑災，在朝廷的眼中。只要死的人數還可以控制的住，就算得上是成功了。
看著城下的這一些難民，李睿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搖了搖頭，緊接著將目光看向了遠處。
「徐通……」
李睿覺察到有些不對勁，親的叫了一眼身旁的徐通，而後指向了遠處，而後接著說道︰「那里怎麼有那麼多黑點點，看上去有些像是人，不會是災民吧？」
「嗯？」
徐通也是愣了片刻，急忙抬起頭來。
剎那之間，臉色蒼白，而後說道︰「回公子，那不是災民，還有許多的馬匹，不過衣服並不同意，不太像是正規軍，看上去有些像是匪盜！」
「媽的！」
听聞到這里，李睿頓時驚住了。
「匪盜？這里是河東郡，距離匪盜隔著十萬八千里呢，他們怎麼能夠悄無聲息的來到這里呢？河西郡，雁門郡的郡守是死了麼？」李睿罵了一聲。眼神之中露出了幾分焦急，他知道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
如果這些真的是匪盜。
現在的城外聚集了大批量的災民，一旦等他們殺到城下，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河東郡有多少府兵，可否和這些匪盜對抗？」李睿的拳頭緊緊地攥了起來。
「怕是不行！」
這個時候，徐通也搖了搖頭︰「時間上來不及了！咱們必須要盡快抉擇！是讓災民入城？還是……」
說到這里，徐通不再說下去了。
「入城？」
李睿的眉頭緊皺，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可，災民入城之後呢？這些匪盜看上去是有備而來，雖然並沒有準備工程器械，但是人員充足。河東郡地勢平坦，這里比較靠東，一直以來都非常安全！
這些匪盜是如何繞過河西郡和雁門郡，進入到河東郡呢？
「北郡，是北郡……」徐通瞬間明白過來，眼神之中露出一絲精光︰「他們從北郡之外，繞過涼州，而後從東方直接進入到河東郡，這樣一來不管是河西還是雁門，都沒有任何預警！」
「公子，事態緊急！我們沒有時間了……」
李睿愣在那里。
他能夠感受得到那群烏泱泱的人頭攢動，似乎是隨時都有可能發動進攻！
可災民入城了之後呢？城中的守備力量薄弱。
再加上如此多的災民，就只能夠將自己的命運放在其他幾個郡縣的手中。
他們若是前來救援，那自然是最好。可若是推遲幾日，那城中恐怕就會有無數人餓死，餓死還是最輕的，人在饑餓狀態下是能夠做出許多瘋狂的事情的，到了那個時候，整個涼州城就亂了！
趁火打劫之事，可不要太多。
所以說古時候賑災一般情況下都只會在城外地勢開闊地帶，絕對不會在城中！
不可預料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
「走，出城……」
這個時候的李睿似乎是下定決心一樣，深吸一口氣，怒吼著說道︰「一寸一毫，也不能讓！」
而就在此時，城牆之上有一個守衛也發現了敵情。
手中的號角瞬間吹起︰「敵襲，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