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比試騎射

那日扎穆爾也像往日一樣帶著弓箭和自己的白龍駒前往圍場打獵,扎穆爾在鮮卑語里面是利刃的意思。他從小便是馬背上的勇士,曾單人獨騎帶著馬匹穿過狼群叢生的地方。他平生最好打獵,喜歡在馬背上馳騁,更喜歡用箭矢擊穿獵物的感覺。

可是那天不知道怎麼了,扎穆爾接連放了三箭居然都讓獵物逃月兌了,氣得他把隨身攜帶的硬弓硬生生折彎了。他掏出佩戴的闊刀,準備用游牧名族獨有的趕獵抓捕獵物。這趕獵的技術是他從小就跟老人們學會的,草原上有踫到鹿群的時候,獵人們就會用趕獵的方式集體捕獵,這樣不僅效率,而且也不會傷到獵物。而一個人趕獵卻難上加難,因為沒有人配合,趕獵只是依靠馬兒的速度,完全是氣急敗壞的辦法。

不過也不知道是上天眷顧還是什麼,居然真有一頭傻鹿讓他給撞到了,扎穆爾哪里肯放過這個機會,催自己的白龍駒就飛奔了過去,那頭麋鹿驚得四處亂竄,一個人趕獵也是有技巧的,盡量讓獵物沿著平坦的直線前進,這樣馬兒可以發揮它最大的耐力。扎穆爾趕獵的技術在他們族里是一流的,只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那頭麋鹿就已經漸漸跑不動了。

而就在此時,一直雕領箭如飛火一樣扎進了這頭麋鹿的大腿。緊接著麋鹿哀嚎了一聲,摔倒在地。扎穆爾拿著自己的闊刀愣住了,隨即抬頭向自己身後看去。只見百米外有個個子不高的少年,那人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大馬飛奔而來。很快就到了扎穆爾的面前,他低頭看了看腳下的麋鹿,然後哈哈一笑,露出兩排好看的牙齒。隨後下馬,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準備結果了這頭鹿的性命。根本就沒搭理扎穆爾的意思。

扎穆爾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喊了一聲︰「慢著。」接著也跳下了白龍駒。那少年這時候才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原本蹲下的身子也站了起來

「干嘛?」

「什麼干嘛?這獵物是我的。」

「你的?大哥,別以為你長的不像好人就能搶東西,你憑什麼說是你的。」少年年紀不大,卻牙尖嘴利的很,一句話把扎穆爾嗆住了。

「我本來已經把它趕的筋疲力盡,若不是你突然出現,我早就結果了它,你趁我不備,偷襲得手居然還說憑什麼是我的。」

「你那也叫打獵?真不知道是誰教得這麼笨的辦法。好啦好啦,你想要就拿去,我大人大量,也不跟你斤斤計較。」那少年似乎不屑于跟扎穆爾搶一頭麋鹿,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身上馬想走。

若是這個少年就這麼走了倒也罷了,可扎穆爾是個紅臉的漢子,被這個少年這麼說了句,臉上頓時掛不住了。他一把拉住少年的韁繩,那馬兒被拉的有些不舒服,嘶鳴一聲就想尥前蹄,可掙了半天還是沒有起來,反而被扎穆爾一用力,硬生生給拽趴在了地上。馬背上的少年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摔了下來。

少年從地上爬起來,氣急敗壞的沖扎穆爾吼道︰「你想干什麼!」

「不干什麼,只是小兄弟自認箭術了得,我想跟你比試比試。」扎穆爾哼了一聲的說道

「你想跟我比騎射?」那少年抖了抖身上的土,然後不可思議的問到

「對!」

「哈哈哈哈哈!那少年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男人然後才說道︰「你是來給皇上祝壽的?」

「你管我來干什麼的,到底有沒有膽量跟我比試。」扎穆爾正在氣頭上,根本不想跟少年說別的

那少年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說怎麼這副打扮,這圍場里居然還會有不認識我的。好,既然你有興致,我就陪陪你,可光比沒彩頭可實在是沒意思。」

「彩頭?我拿……我拿我這頭鹿跟你比。」扎穆爾環顧了下自己四周,然後指著地下躺著的麋鹿說道

那少年听了鼻子差點沒被氣歪,什麼叫你的鹿,明明是我剛才讓給你的。少年把眼楮瞥向扎穆爾的白龍駒,這匹馬光看這就神駿異常,肯定是匹千里良駒。少年打定主意的說道︰「麋鹿這圍場多的是,咱們要比就比大一點,我看你這匹馬兒不錯,要不你就拿它當堵住吧。」

扎穆爾听完,想都沒想就搖頭說不行。少年見他這麼舍不得,斷定這定是匹寶馬,他看著扎穆爾,決定再嗆嗆他︰「怎麼?你是沒膽子比了?那我可是走了。」

「慢著!」扎穆爾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又回頭看了看自己的白龍駒,最後一狠心說道︰「好,就拿我的白龍駒給你打賭,」

「好,爽快!既然這樣,我也不能讓你吃虧,我就拿這個來賭。」說完,少年從口袋里掏出三塊貓眼大的黑色石頭。

「這是什麼?」扎穆爾朝少年的手心看去。

「你連這個都不認識?這是黑金啊。」少年非常奇怪的看著扎穆爾。

「黑金?!這是黑金?好,我賭!」扎穆爾似乎听過黑金的名頭,听到少年手上托著的居然是黑金,大喜的應道。

「那好,既然是你提出比試的,那你想怎麼比?」少年見扎穆爾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有些好笑,又問道

「怎麼比?看你年紀輕輕,我也不能欺負你,咱們各選一處,以半天為限,獵得東西多的為勝。」扎穆爾想都沒想便說出來,騎獵這種事情在草原上是最多的,他們大都用這種方法比試。

可沒成想少年搖了搖頭說道︰「這樣比實在沒意思,也配不上這樣的賭注。」

「那你說怎麼比?」扎穆爾問道

「前面有個地方叫落虎嶺,听說里面有幾只吊楮白額虎,咱們就比獵虎如何?」

「獵虎?」扎穆爾听完心里咯 一下,他雖然沒見過虎,但是也听族里的長輩說過這畜生厲害。一只成年的虎可以打敗一小群野狼,那畜生幾乎沒有弱點,自己的弓箭對虎根本夠不成威脅。

「對,獵虎,不管用哪種獵法,只要能抓到或殺死一只虎就算贏。」少年倒是滿不在乎的繼續說道

「這……」扎穆爾知道少年有意的讓著自己,可趕獵這種辦法怎麼可能用來獵虎,恐怕馬兒還沒見到老虎就嚇跑了。

「怎麼?你不敢了?那我可走了。」少年見扎穆爾這副表情,嘿嘿一笑,轉身去牽自己的馬去了。

扎穆爾听到少年這樣說,血氣往腦門上裝,本來還有絲理智頓時給拋到腦後,冷哼一聲說道︰「誰說我不敢,比就比,難不成我還怕你不成!」

「好,那跟我走吧。」少年似乎料定扎穆爾會答應,扎穆爾話音剛落,少年就笑著說道,隨後翻身上馬等著他。

扎穆爾剛說完就有些後悔了,可已經被這個少年給逼到這個地方,只能一咬牙心一橫,也跳上了馬背。兩人一路疾馳,約莫騎了一個時辰,走到了一個山谷的隘口,少年勒馬停了下來,回過頭扎穆爾就在身邊不遠。

少年的這匹馬兒雖然樣子不怎麼樣,可絕對是匹千里良駒,扎穆爾這匹居然疾馳了這麼久還能跟上,看來也是匹寶馬,自己這次賭看來是賭對了。

扎穆爾見少年停了下來,就催馬上來問︰「到了?」

少年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前面是落虎嶺的外圍,這些畜生有很強的地域意識,一般來說不會隨便跑出來,不過也很難說。比試歸比試,過了這個隘口就要小心了,若你現在想反悔還來得及。」

扎穆爾冷哼一聲也沒說話,催馬往前走去,隨手把自己的闊刀拔出來握在手上。少年見了也笑著跟了過去,兩人一前一後就要進這個山谷,可正要進得時候突然白龍駒開始不安的在原地踏步,隨後一聲嘶鳴轉身就想往回跑。扎穆爾一個沒留神幾乎要栽下馬。他勒緊韁繩,大聲的呵斥半天,好半天才把白龍駒的情緒緩和下來。但依然打著響鼻,似乎這附近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就要奪路而逃。

那少年的馬兒更是不濟,直接把少年摔在了地上,逃也似的跑了。那少年起初還錯愕了半天,等終于反應過來才驚呼了一聲︰「有大蟲跑到這附近來了!」一邊說,一邊把隨身的佩劍拔了出來。

這少年也是一個狂人,從小就跟著各種能人學習騎射武功,在他那輩人了絕對是出類拔萃的一個,他自恃甚高,十三歲以後就沒有輸過一陣。在這圍場里更是如魚得水一般。幾乎這整個圍場所有的野獸都讓他獵過一遍。不過獵虎這件事是絕對禁止的,他的師傅們也多次提醒他不要來落虎嶺,否則性命不保。但年輕人怎麼會听這麼些,越是不讓來,越是想來看看。平時隨從們看得緊,根本沒有機會,可今天他自己偷偷溜了出來,本來沒想要落虎嶺來,不成想遇到了扎穆爾,見這個漢子長的魁梧,又不認識自己,于是突發奇想的把他引到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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