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霆川輕笑出聲，做了一個他克制了很久的舉動。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不過一下，他便收回了手。
蘇楠楠神色微怔，木訥地轉頭。
停車場的光線很暗，她看不清男人臉上的表情，只听到他輕笑著說了句，「干得好。」
「……」
他說什麼？
干得好？
蘇楠楠神情恍惚地上車，車子開出很長一段路，她才回過神來，側著頭看向身旁的人。
「不準模我頭。」她聲音一改之前的散漫，表情難得嚴肅。
戰霆川一手控制著方向盤，听到她的話，用余光看著她，「你生氣了？那我讓你模回去？」
「……」他有毒吧。
蘇楠楠嘴角一抽，偏頭看向窗外，雙眸微眯，神態漫不經心，似乎又走神了。
戰霆川沒說話，安靜開車。
明江二中師資力量一般，升學率也很一般，在S市勉強算是中等學校，唯一談得上還行的就是學校環境，東邊有個碧湖，一池綻放的荷花美不勝收，堪稱一絕。
抵達學校的時候，大家還在上課，偌大的學校只听得到斷斷續續的蟬叫聲。
毒辣的陽光很曬，蘇楠楠站在門口庇蔭的地方，前面是保衛室。
保安大爺從窗戶望了出來，看見是她，面露無奈，「蘇同學，你怎麼又遲到了。」
蘇楠楠朝他點了下頭，從口袋模出一顆糖，剝開糖衣後扔進嘴里。
「不對啊，你遲到了為什麼還在這站著，怎麼不進去？」保安大爺閑來沒事，和她嘮起嗑來。
「听說你前天和同學打架了，還把人家打骨折了，唉，你是個學生，打架終究是不好的，再過不久你就要高考了，還是得把重心放在學習上……」
保安大爺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蘇楠楠抿了抿嘴里的糖，心想戰霆川停個車怎麼那麼久。
「蘇楠楠。」
帶著怒氣的聲音傳來，隨之而來，還有凌亂的腳步聲。
蘇楠楠偏了偏頭，三個人氣勢洶洶地朝她這邊走過來，最前面的少年個挺高，寸頭，臉上有被她打得發紫的烏青，打著石膏的右手也挺顯眼。
而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對中年男女，估計是他父母。
蘇楠楠眯眼，咬碎了嘴里的糖，甜里帶著點酸，還有點薄荷味，涼絲絲的，不似其他糖果那麼膩，比她之前吃過的糖果都要好吃。
這顆糖是剛才下車時戰霆川給她的，說是模她頭的賠禮。
「你就是蘇楠楠，就是你打傷我兒子的？」中年婦人打量著蘇楠楠，一上來就開始發難。
「年紀輕輕就這麼惡毒，你家長是怎麼教你的？」
蘇楠楠沒理她，淡眸掃向寸頭少年，那一眼充滿透心徹骨的涼意，「咋，打輸了還回家哭鼻子？」
寸頭少年被噎了一下，表情有些難堪。
男生本就愛面子，听不得她嘲諷的話，他沒受傷的手捏起拳頭。
生怕他們在校門口就打起來，保安大爺從保安室里出來，站在他們中間，「有話好好說，你們都是學生，打架是不對的。」
恰巧這時，戰霆川過來了。
本就長得好看的臉在陽光下更是美得驚心動魄，黑沉的眸子掃過寸頭少年一家人，臉上沒什麼表情。
「你說誰惡毒？」
他涼薄的目光落在中年婦人臉上，聲音很淡，語氣冷了下來，「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