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長老猶豫地收回手，臉上擠出一抹微笑，好聲好氣地道，「容先生，萬事好商量，我們會長他身上還有傷，你要不先給他松綁？」
雖然他是玉石公會的長老，但架不住容雨是戰霆川身邊的人，借他一個膽，他都不敢在容雨面前擺長老架子。
除非他活膩了。
容雨看了杜懷仁一眼，淡聲開口，「這個得看我家主子的意思。」
四長老一噎。
所以說，戰霆川待會要來？
不遠處，陸正站在陸老爺子身後，雙肩抖動，憋笑憋得很辛苦。
杜懷仁這次可算是踢到鐵板了。
沒一會，戰霆川幾人出現在門口。
除了他和蘇楠楠之外，還有坐在輪椅上的蘇文秀。
「川爺。」
四長老殷勤地迎上去，卻被戰霆川直接無視了。
他看向容雨，嗓音沉冷，「給他松綁。」
容雨應了聲是，走上前給杜懷仁解開繩子。
沒了束縛，杜懷仁立馬從輪椅起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跟調色盤似的。
一向高高在上什麼時候被這般對待過，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他看著戰霆川，極力壓著火氣，「川爺，您這是什麼意思？」
戰霆川沒回答他的話，連個眼角都沒給他，嗓音又低又冷，「開始吧。」
四長老發懵，滿臉還在狀況之外的表情。
開始什麼？
不僅是他，杜懷仁也是一頭霧水，不懂戰霆川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正當他還在疑惑時，韓修元突然開口，慢條斯理的，「杜會長，如今蘇文秀就在這，五年前的事也是時候真相大白了。」
杜懷仁皺眉，轉頭看了蘇文秀一眼，大義凜然地道，「當年我們都親眼所見，蘇文秀殺害了我叔叔，還盜走了玉麒麟，那麼多雙眼楮都看著，真相都擺在那了，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剛說完，四長老就接過話，「會長說得沒錯，蘇文秀就是殺人凶手，三長老，當初你也是親眼看到的。」
兩人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無縫。
蘇文秀氣笑了，都想給他們頒個最佳搭檔獎了。
真是一個比一個能演，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陸老爺子看向杜懷仁，眯了眯眼，「那按你這麼說的話，玉麒麟在誰手里，誰就是凶手了？」
四長老嘴快地回了一句，「那是當然。」
杜懷仁不吭聲，眼里隱隱閃過一絲不悅。
陸老爺子和韓修元交換了個眼神，齊齊看向站在一旁的管家。
管家深吸了口氣，高聲說道，「我可以證明，殺害上一任會長的人不是蘇文秀，玉麒麟也不是她盜走的。」
杜懷仁唰地一下變了臉色，難以置信地看著管家，震驚、憤怒的情緒在眸底反復交織。
千算萬算，他都沒想到管家會在這時候背叛他。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管家又補了一刀，「殺害老會長，盜走玉麒麟的人是他，杜、懷、仁。」
一個晴天霹靂砸了下來，杜懷仁和四長老徹底傻眼了。
蘇楠楠背靠著牆，漫不經心地看著他們兩人，眸底是駭人的冷。
「杜懷仁，你不解釋一下？」
杜懷仁回過神來，陰鷙的目光從陸老爺子他們一行人身上滑過，最後停留在管家身上。
他冷笑道，「他們給你多少好處了？」
頓了頓，他目光一偏，看向陸老爺子，語氣帶著嘲諷，「陸國濤，你想要會長這把椅子你就直說，有必要搞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來陷害我嗎？」
被他倒打一耙，陸老爺子也不打算給他臉了，反譏道，「杜懷仁，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被權勢地位蒙蔽了心。」
「你少在那說好听話，趁我受傷住院就收買我身邊的人，你太卑鄙了。」杜懷仁咬牙切齒地道。
「當初你們都親眼所見，蘇文秀手里拿著匕首，我叔叔不是她殺的還能是誰？」
「是你。」
一直保持沉默的蘇文秀突然開口，聲嘶力竭地指控杜懷仁。
她一忍再忍，他卻不斷往她身上潑髒水。
真當她是死的麼？
蘇文秀抬頭看向杜懷仁，滿眼嘲諷，「杜懷仁，當初是你讓我幫你去送文件的，你真以為我不知道當時在背後偷襲打暈我的人是你嗎？」
杜懷仁面露怒色，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蘇文秀，你少在這信口雌黃，顛倒黑白。」
「我顛倒黑白？」蘇文秀嘴角浮出嘲弄的笑，「要怪只能怪你手上那枚玉扳指，是它讓你暴露了身份。」
其他人紛紛看向他手上的玉扳指。
杜懷仁陰沉著臉色，大拇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他輕哂，「你以為光憑你兩句話就能把洗清你殺人的事實嗎？」
「忘了提醒杜會長一件事。」容雨插了一句，「我們不僅有人證，還有物證。」
杜懷仁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激起萬丈波瀾。
「什麼物證，你倒是拿出來。」他挺直腰板，無所畏懼地道。
容雨道，「剛才不是說了嗎，玉麒麟在誰那，誰就是凶手。」
听到「玉麒麟」，杜懷仁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間落地。
還沒等他松口氣，容雨的目光掃了過來，「杜會長，如果我們從你這里找出玉麒麟，你是不是就得承認你是凶手？」
杜懷仁輕哼了聲，「那要是找不到呢？」
容雨微微一笑，「找不到的話，我家主子許你一個條件，你可以隨便提要求。」
杜懷仁看了戰霆川一眼，見他默認了，渾濁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算計的精光，「行，我答應。」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容雨心底哂笑。
他扭頭朝管家遞去一個眼色，管家適時開口，「玉麒麟就在會長辦公室里的保險櫃里。」
杜懷仁惡狠狠地瞪著他，等這事結束之後，他絕對不會輕饒了他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
「會長，請你打開讓大家看看吧。」韓修元說道。
杜懷仁閉了閉眼，壓下火氣，抬腳走向書櫃那邊。
他搬開書櫃中間的書，藏在後面的保險櫃暴露在眾人眼底。
陸正嘖了聲。
藏得還真嚴實。
杜懷仁輸入密碼，又按下指紋，「 擦」一聲，保險櫃開了。
蘇楠楠歪著頭望了過去，輕漫的目光掃過保險櫃里的東西，眉梢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