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老爺子一眼便看穿他拙劣的演技，面露不悅，「怎麼，我現在叫不動你了？」
陰測測的聲音傳了過來，戰允飛後背一陣發涼。
他連忙搖頭，「沒有，我現在就給三哥打電話。」
在戰老爺子的注視下，他掏出手機，忐忑不安地撥通戰霆川的電話。
結果對方直接掛斷了他的電話。
換作平時，戰允飛肯定會郁悶一下，但此刻，他突然松了口氣。
戰允飛抬起眼看向戰老爺子，弱聲弱氣地道，「爺爺，三哥沒接。」
戰老爺子眸色驟沉，剛想開口讓他繼續打，一旁傳來徐若靈的聲音，「戰爺爺，既然霆川有事忙，那就先別打擾他了。」
戰老爺子看向她，臉色稍稍緩和，「那怎麼行，你剛回來，這可是給你辦的接風宴。」
徐若靈莞爾一笑，「這麼多人一起吃飯我就很開心了，而且……」
「楠楠最好看。」
「楠楠最好看。」
不知何時，大福停在了窗台上，彎如鉤的嘴巴一張一合，嘹亮的聲音有些尖。
「楠楠最好看。」
它不厭其煩地重復同一句話，完全不在意周圍投來的目光。
戰老爺子听清了它說的話，好不容易回暖的臉色又沉了下去，盯著大福，目光似淬了刀子。
簡直是……
荒唐。
恐怖的威壓籠罩著整個客廳，除了徐老爺子之外，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戰允飛看著停在窗台上的大福，眼角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這句話是誰教給大福的。
果然，愛情使人瘋狂。
徐若靈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眾人的臉色，明知故問，「楠楠是誰？」
「若靈姐，你還不知道吧，我三哥最近看上了一個叫蘇楠楠的女孩。」戰芊彤接收到大夫人遞來的眼色，佯裝無意地道。
「她這幾天都住在公館里。」
戰老爺子呵斥她一句，「芊彤。」
戰芊彤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捂住嘴，臉上露出幾分懊悔，「若靈姐，我不是那個意思，三哥他和那個叫蘇楠楠的只是朋友而已。」
一抹暗色在她眼底閃過，徐若靈笑了笑，仿佛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霆川有喜歡的人，這是好事啊。」
頓了頓，她又道，「能入霆川的眼，想必那位蘇小姐肯定很優秀吧。」
「才沒有，若靈姐，她根本比不上你。」戰芊彤斬釘截鐵地道。
對面，戰允飛听到這話，皺了下眉，突然有些反感戰芊彤。
捧一踩一，這就沒意思了。
「芊彤，話不能這麼說，能入你三哥眼的人，想必那位蘇小姐肯定也有她的過人之處。」徐若靈說話慢條斯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戰芊彤癟嘴，一副替她著急的樣子，「那你怎麼辦？」
不大不小的聲音傳到每個人耳朵里，本就僵持的氣氛更是蒙上幾分尷尬。
徐若靈唇角的笑凝結了一瞬，不過她很快便調整好情緒，勉強扯了扯唇，「我沒關系，霆川難得有個喜歡的人，挺好的。」
聞言，戰老爺子對戰霆川更不滿了，無論是從哪方面看，徐若靈都比蘇楠楠好上百倍，真不知道他那個腦子是怎麼想的，偏偏要挑蘇楠楠那個野丫頭。
就在他有火沒地方發時，不識趣的大福還在火上澆油，歡快地喊著那句「楠楠最好看」。
戰老爺子的火氣蹭地躥到天靈蓋，轉頭看向管家，怒聲道，「把它給我關到籠子里去。」
自從大福長大之後，戰老爺子一直對它實行放養著，從未將它關在籠子里，這次都要把它關進籠子里了，顯然是氣狠了。
管家應了聲是，連忙走去抱走大福。
戰允飛用余光偷瞄著管家手上的大福，默默同情了它三秒。
可憐的大福。
「戰老，小輩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吧，別為了這些小事置氣。」一直沉默著的徐老爺子忽然開口，渾濁的眸子里掠過一抹詭譎的細光。
「是啊，戰爺爺，您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徐若靈附和道，「那樣的話，我會過意不去的。」
三夫人打圓場道，「爸，要不先用餐吧，徐老和若靈肯定也餓了。」
有人給台階，戰老爺子順勢岔開話題，「真是不好意思，徐老，讓你看笑話了，我準備了一瓶好酒，待會我們好好喝一杯。」
徐老爺子笑著說了聲好。
……
臨近傍晚，蘇文秀才清醒過來。
柔和的燈光籠罩著病房，照在蘇文秀蒼白的面容上，神色難掩疲憊和虛弱。
不到一天的時間，她整個人像是歷了個劫一樣，連抬起手都覺得很吃力。
「楠楠……」她手指都在顫抖。
蘇楠楠會意地低下頭，拉著她的手放到她腦袋上。
蘇文秀笑了，揉了揉她的頭，聲音虛弱地開口，「今天考試怎麼樣？」
「挺好的。」蘇楠楠垂著眼，聲音很輕，又有些沙啞。
「穩了。」
听到她後面兩字，蘇文秀眼角的皺褶都深刻了幾分，「我就知道我們家楠楠最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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