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西斜。
女子指向一處道︰「去那里停。」
鳳凰落在山頭,停于山洞口處,二人下來後,那只鳳凰走向虛無,消失不見。
一間向陽的山洞,其入口一側,有水滴落下,滴瀝滴答。
彭友無力地伏著另一側干燥的洞壁,他的臉貼著粗糙的岩石,鋒利的岩角抵在他帶血的面頰上。
這山洞不大,里面時不時散出陳霉、糞穢之臭。
彭友早已口干舌燥,見入口一側有滴水,忙挪動腳步,伸出舌頭,水落在舌苔上,冰冷無味。
喂!
那女子忽然大喊了一聲。
彭友唬了一跳。
幽幽回響,在山谷之中徘徊蕩漾。
女子哈哈大笑,自言自語道︰「真好玩。」
那彭友不明其意,道︰「謝謝神仙,您是酋長請來的仙師麼?」
女子看著那彭友搖了搖頭,道︰「酋長?仙師?我可都不是,而且,你也別謝我,我找你很久了!」
彭友滿心疑惑。
那女子指著山洞里側的一塊岩石道︰「你靠在那塊大石頭上,看你傷得挺重,給你檢查一下。」
彭友似懂非懂,只依言起身走入山洞。
他靠在岩石之上,半跪在地,女子蹲來,就要用手去觸模彭友的眼楮。
彭友一驚,本能地往後退縮。
那女子嘟著嘴道︰「怕什麼,還能吃你了不成。」
彭友听言,忙道︰「神仙于我有救命之恩,但既然有幸活下來,還得繼續……」
那女子未待彭友說完,插嘴道︰「繼續干嘛?和那些人打打殺殺?」
她似有些溫怒,搖了搖頭,道︰「我不會害你的,你別動就是了。」
彭友聞言,不再活動,那女子伸手扒開彭友的眼楮,仔細看了看,點了點頭。
他被那女子粉女敕小手踫觸之時,心狂跳不止,但他見低頭為自己看傷的女子頸肩處並無胎記。
女子又察看彭友手臂上的箭傷,微微皺眉,向彭友問道︰「這箭上的劇毒,你是怎麼解的?」
彭友答道︰「我並無解藥。」
女子不解,掃視彭友,見他腰間綁著一個香囊,驚奇道︰「這個香囊是你的麼?」
彭友點了點頭,女子道︰「能給我看看麼?」
彭友取下香囊遞與女子,女子仔細察看,笑道︰「這從哪來的?」
忽提此事,彭友心中百感交集,但他從未與人說過遇到那女孩之事,便道︰「是我撿的。」
女子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真是小丫頭丟在這邊了。」
她對彭友道︰「算你運氣好,這香囊可是東夷仙城三寶之一,長期佩戴者,百病不入,百毒不侵。」
彭友目怔口呆,此時他才知五年多前的女孩送了他這麼貴重的禮物,這時更是救了他一命。
但當時他未見那香囊有何特殊之處,只當尋常之物收下,若是知道如此珍貴,定不會收。
這香囊名為龍涎香囊,看似普通,卻是至寶,正是大音希聲、大巧若拙。
女子把香囊遞給彭友,道︰「你好好收著,別弄丟了。」
嗯!彭友應了一聲。
那女子又說道︰「哦,忘了問了,你叫什麼名字?」
彭友答道︰「神仙,我名為彭。」
女子笑道︰「就一個字?」
彭友道︰「嗯,我乃神農一氏。」
女子依舊笑道︰「神龍彭?這名字更難听了?我給你再加一個字好不好?」
彭友有些不解。
女子抿嘴偷笑著,道︰「我們也算有緣,你人也不錯,可以交你這個朋友,給你加個友字好不好,以後我就叫你彭友。」
朋友?彭友?
彭友忽然憶起五年的女孩也說過類似的話,忙點了點頭道,「以後你可叫我彭友。」
彭友問道︰「神仙,可否問你尊姓?」
哈哈!那女子俏皮一笑,道︰「別叫我神仙,我給自己取名為邵玲瓏,我比你大,叫我小姐姐也行。」
彭友得知女子姓名,又拱手作揖道︰「謝神仙小姐姐告知。」
邵玲瓏噗呲一笑道︰「隨你怎麼叫吧,下次見了那人,再改稱呼吧。」她轉而又道︰「你父母在哪,帶我去見他們。」
彭友不知這人底細,但對方忽提父母之事,彭友泫然欲泣,道︰「我雙親都死了。」
邵玲瓏皺眉道︰「什麼?死了?」
她抿著嘴,嘆了口氣,自言道︰「他們怎麼會死呢?難怪找不到他們,好歹這孩子也算半個我族人,我要怎麼做呢?」
彭友听她此言,面露喜色,問道︰「神仙小姐姐你也是我神農一族的麼?」
邵玲瓏聳了聳肩道︰「當然不是,不過我們族人都死光了。」
彭友听言,咬牙切齒道︰「也是蚩尤那個魔頭殺的?」
邵玲瓏搖頭道︰「蚩尤?敢問是哪位?不認識。」
彭友依舊怒目道︰「那魔頭誅殺無道,毫無仁慈!我族已聯合有熊一族,組成華夏英雄聯盟,對他進行了多次討伐!」
邵玲瓏好奇的問︰「打贏了?」
彭友嘆了口氣︰「都打輸了。」
邵玲瓏一笑道︰「行吧,你們加油。」
她又自語道︰「最好能把他父母的尸體都檢查一下,不知為何還能生育,任務成功了麼?」
邵玲瓏低著頭,瞄了一眼彭友,見她盯著自己看,不覺抿嘴一笑,道︰「彭友,你過來。」
彭友不敢湊近,只道︰「小姐姐,你說。」
邵玲瓏見彭友仍跪著,道︰「你別跪著了,這里面潮濕對膝蓋不好。」
彭友茫然不解,不敢作聲。
邵玲瓏繼續道︰「你爸媽燒了麼?」
彭友答道︰「不敢傷父母半分身軀。」
邵玲瓏笑道︰「那就好。」她又問︰「你父母埋在哪里?」
彭友不解問︰「需要做什麼?」
邵玲瓏自然的答道︰「沒什麼,就是要把他們挖出來,檢查一下。」
啊?
彭友錯愕。
邵玲瓏又道︰「對了,衣服月兌了。」
彭友微微皺眉。
邵玲瓏聳肩道︰「就是你身上的獸皮,月兌下來。」
彭友問道︰「為何要這樣?」
邵玲瓏皺眉佯怒道︰「叫你月兌你就月兌,那有那麼多為什麼。」
彭友心中已奉面前的女子為神明,不再質疑,半蹲起身,雙手正要向下伸去。
邵玲瓏忙擺手,「誒誒,褲子不用月兌,上衣月兌了就可以。」她又自言自語道︰「這里的人也太傻了吧。」
彭友依言,月兌去斜綁在上身的獸皮,露出了掛在胸口的玉佩。
一道紅光射在他的玉佩之上。
彭友一陣心驚。
邵玲瓏笑道︰「行了,確認無誤,就這樣吧,回頭再找你!順便送你一個女朋友,嘻嘻。」她話畢,不再有聲。
女朋友?那是何物?彭友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