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上古秘史 第一百三十章 朝真暮偽

夜幕無法隱藏晦暗,魔山難以逃匿陰霾。

西戎魔山的正殿屋舍中,此時左圖望著窗外寒寂之景,背對著身後的左焱,道︰「焱兒,此番入魔鬼城九死一生,為師卻亦有些不舍。」

左焱躬身道︰「多謝師父多年教導,我欠他的,終須還他。」

左圖搖頭道︰「你似乎已知當年之事,可你若想替你母親還債,大可不必。」

左焱皺眉不解問︰「師父知道什麼?」

左圖嘆道︰「你已身為九幽魔主,自然也可以知道。」

左焱忙凝神傾听,左圖道︰「其實憑薛卞之能怎可傷到大魔師之女。」

左焱初听此言,大驚失色,又听左圖繼續道︰「彼時冰兒遇到那個男子,仿佛被攝了魂兒一樣,那般死心塌地的跟隨他。

那時我甚至不知那男子姓甚名誰,只後來才知他被稱呼為百齡,百齡贈于冰兒諸多寶物,香囊、護甲、寶劍,皆都令人無比驚奇。

但百齡卻不與我等有何交際,忽一日大魔師喊我一同商議,他對我道一黑衣人告知他一些秘密。」

左焱听到此處,只感事關重大,不敢作聲。

左圖接著道︰「我西戎之人追求長生不死之術,但歷經百年都無果,那黑衣人竟告知我師,那百齡已活千年之久,其有長生之術。

我師雖半信半疑,那百齡時常出沒魔鬼城,忽有一日,我師探入魔鬼城中,欣喜若狂的對我道永生大業可成,永生大業可成。

我其實不知大魔師得知何事,只問他要如何做到,他對我道殺百齡、奪玉佩!」

左焱听言大驚,百齡已死,而此時帶玉佩之人正是彭友。

左圖幽幽的道︰「我那時亦憎恨百齡,躊躇要如何對他動手時,卻發現薛卞已潛入魔城。

我觀察他的動靜,知他亦是為同一目的而來,那時冰兒孕育已久,定是待她臨產時等百齡顯身,師父亦與我靜觀其變,好借刀殺人,坐收漁翁之利。

你母雖被薛卞利用,但你道薛卞的迷之藥可麻反我擅毒之魔師,不過是我把眾人遣走,但我亦暗中保護冰兒。」

左焱听到此處,心中不忿,想自己母親不過是棋子中的棋子,不禁啞然。

左圖仍道︰「那夜,冰兒誕生嬰孩,從魔城逃月兌,我亦一路追隨,果見百齡顯身,見他對戰薛卞一眾仙師,實在了得。

可冰兒畢竟受傷不敵,我正要上前施救,我師從暗中攔住我,我方才知道,他不僅要讓百齡死,更是連他女兒也要一起殺了。

我那時哪敵我師,好在百齡召神獸,同冰兒逃遁,卻此後再也找不到二人的蹤跡。」

左焱听罷,怒火炎炎,手心之火燃起,道︰「枉我尊你為師,我母亦是由你們害死!」

左圖苦笑道︰「你怎知你母親就是我的嫡妹,若是無法違抗我師,我怎會不救她!那時讓你去盜玉佩,亦是大魔師之命。」

左焱聞言,目瞪口呆,久久才長嘆一聲,道︰「竟是此般,你才不承魔尊之位,倒讓我繼位。」

左圖長嘆道︰「這十數年,我都苦思冥想,才發現凡這世間至尊之位、長壽之命,皆不是我想要,我想要的不過是與冰兒青梅竹馬的時光。」

左焱也被此言感觸,道︰「我亦只想與哥哥共度余生。」

左圖微微點頭,道︰「若是如此,此番入了魔鬼城,你使鑰匙開那秘盒,知曉長生之術,就可與少尊主攜手千年,我亦為你祝賀。」

左焱听言,面露喜色,道︰「師父肯助我與哥哥,此術亦與師父同享。」

左圖搖頭道︰「我卻只想早日去陪冰兒。」他嘆了一聲,不再作聲。左焱望著左圖落寞的背影,施禮告退。

待左焱走後,一蒙面人從隔屋走出,那人冷笑道︰「你所說之言,她都信了麼?」

左圖冷冷的道︰「我用真話騙她,她怎會不信。」

蒙面人哈哈一笑,道︰「好一個真話,只可惜絮雨听不到了。」

左圖忽抬眉,驚道︰「景龍!你殺了絮雨?」這蒙面人正是景龍。

景龍答道︰「我為何要殺她,只是空靈谷事情敗露,傳入軒轅宮,她不得不自戕。」

左圖皺眉道︰「何時之事?難怪這幾日無游蛇來傳信,我道只是你來親自傳話。」

景龍答道︰「彭友等人來的前一日,空靈谷有密信告發她,她不得不死。」

左圖忙瞠目道︰「信?是何內容?你等事情已經敗露?」

景龍搖頭道︰「絮雨與刑天聯手圍攻附寶娘娘之事被告與少典,軒轅宮里只當絮雨想除附寶奪帝母之位,其余諸事倒未披露。」

左圖哼哼兩聲,道︰「絮雨貪圖之事太多,我亦早提醒她,唯獨蛇鬼大師之事最為緊要,其余權財有什麼好爭。」

景龍道︰「但她倒也是心甘情願的去死,畢竟起死回生之術已用于你身,蛇鬼大人亦有此言。」

左圖卻冷冷的道︰「蛇鬼大人的話卻也不可全信,梟狼、黠狐、豺狗,對他可謂忠心耿耿,亦都被他扔到東夷仙城外送死。」

左圖面若冰霜,又道︰「他三人可是死無全尸,更談不上什麼起死回生。」

景龍只道︰「卻怪他們自己無能,不看瑤雁兒的眼楮是何難事麼。」

左圖點頭道︰「我見左焱已被他二人收服,想我等在左焱身上化了多少氣力。」

景龍道︰「倒也無妨,薛卞與飛豹已至城內,武師大會已試出神龍彭大武師水平,可與我三人戰平,但他不知你與蛇鬼大人有何水平。」

左圖呵呵一笑,道︰「他很快就會知道。」

次日。

彭友起床,洗漱一番,先去找瑤雁兒,見左焱與瑤雁兒正在聊天,二人有說有笑,全不像那時劍拔弩張分庭抗禮之景。

他感欣慰,卻亦有一絲憂慮,左焱見彭友到來,忙施禮,告知她正欲去尋彭友,又道左圖已在殿中等候。

彭友應了聲,又與二人閑敘兩句,前往魔山正殿尋左圖。

待他踏入殿中,空無一人,正自奇怪,忽一人如箭離弦般向他擊來,彭友忙側身避過,見左圖持木劍與自己交戰,知其要試自己武功。

彭友卻不謙讓,這些時日,他常研習天書劍法,已有大乘,此時與九階魔師左圖對戰,游刃有余。

左圖與彭友交手數十回合,忽收劍,大喜道︰「少尊主,僅隔月不見,已長進這般,實是魔山之福。」

彭友則拱手道︰「大師過譽,我還需多加勤習。」

左圖不多言,把大魔師曾授的虛空魔指傳授于彭友,並告知彭友此乃大魔師親言要授與他。

「虛實相生,空谷絕響,魔道神謀,指點江山。」左圖道︰「此乃虛空魔指口訣,你且記住。」

說罷,左圖右手二指點出,一股極強的勁力釋出,擊碎了殿外的方石,彭友心道果然厲害,亦牢記口訣,謝罷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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