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海星外圍,季原心念微動,摘下手上那顆不甘心著仍想從他那里汲取能量的戒指。
「結束了。」無面的傀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可以把戒指還我了。」
「什麼戒指?」
確定了葉海星內的法則動亂已經平息,季原又變回了那只皇室最老的狐狸。
「這位來自‘他鄉’的仁兄可不要亂說。」
季原把「他鄉」兩個字念得格外的重,說著,還悄咪咪地把戒指一收,不知道放到了哪個地方。
因遣更直接,在確定星穹不會被毀滅之後當場就帶著戒指走了,連招呼都沒打。
這些能跨界的老不死,寧雲在心中暗罵一聲。
「我好歹救了這個位面,閣下這麼做,不太地道吧?」
「什麼地道不地道的,這位仁兄,你可不要亂說話。」季原無奈地朝他擺了擺手,「我可是個好人,你不要污蔑我。」
「這戒指分為主戒和副戒,沒有主戒副戒就是一個裝飾品。」
其實這三枚戒指都是平級的,共用一個戒靈,只不過寧雲現在戴的這枚有戒靈百分之八十的意識,所以顯得權限比較高。
所以要是這個老不休把那枚戒指收走的話,寧雲手上這枚也會變成廢鐵。
「嘛,閣下應該好好學一下我們星穹的語言了,我都听不懂。」季原假笑著,朝寧雲敷衍地揮了揮手,「那我走了哦,有空記得來我家喝茶,不用送哦。」
要不回去和阿梓商量一下,讓她幫忙把這個位面毀掉吧。
「均衡」的法則,也可以用來失衡的。
季原劃開的空間逐漸收攏,卷起一道微風,吹起這具無面傀儡的衣角。
好不爽。
嘖……
「回來吧。」
看著遷越到面前的宋伊,阿梓對遠處,和老友打架打得正爽的聶海吩咐。
「額,再等會兒唄。」聶海一記鞭腿,踢散了前兩天還和他一起打牌的墟神,「好不容易打一場唉,頭兒。」
「隨你。」
要不是這家伙的業績好,阿梓早就把他發配到拓境部,開拓新位面去了。
「所以,怎麼說?」她看著面無表情的宋伊,「還打嗎?」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宋伊冷冷說道,「他的消息?」
「比你早三分鐘。」
「他在哪?」
「那個假人沒說?」
宋伊緩緩湊近滿臉平靜,雲淡風輕的女人面前,單手握住她的脖子。
「他,在哪?」
「對啊。」阿梓將臉貼近,「他在哪呢?」
「」
宋伊一把推開她,瞪了她一眼,轉身。
用蟲族遺骸建成的堡壘已經重建,正在葉海星上方享受煌塵主炮的洗禮。
墟神在她的命令下紛紛停手,排成一排準備離開。
夜梅拉著前夫,退到梓的身後。
聶海一臉殘念,朝對面一本正經的墟神們比了個手勢。
那是他們這些狐朋狗友間特有的信號,現在聶海比的這個,大概是「完事兒以後來我家喝酒」和「回頭咱再好好打一架」的綜合手勢。
「等一下。」
看著即將離去的宋伊,阿梓忽然叫住她。
「過來。」
宋伊沒理她,馬上就要跨過那道傳送門,離開這個星球。
「你不想知道他最後說什麼了嗎?」
宋伊腳步頓了下,還是帶著墟神離開了。
「你們也回去吧。」
阿梓撕開通往樓族領地的裂痕,對夜梅說。
「婚姻管理所還有兩小時就開門了。」她好心地提醒夜梅「記得準時去辦離婚手續。」
夜梅點了點頭,拉著正震驚于「他們頭兒還管這事兒」的聶海離開。
傳送門關閉,只留下這顆殘破的荒星和一個孤獨的神明。
阿梓在原地駐足,好像在等什麼人。
三,二。
她在心里默念。
一。
「你這個死悶騷,煩死了!」
青金色的圓形傳送門在她面前突兀的打開,白發的瘋女人一臉煩躁地沖出來。
「有話快說!」
阿梓這個和她斗了幾千年的神經病,在概念網絡上問寧雲。
「她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嗎?」
「一開始要比現在糟糕得多,我記得那會兒,她連人話都听不懂。」
「那你說她現在听得懂嗎?」
「應該能听懂一點點了。」
「應該嗎?」
「反正我看著,感覺她腦子還是有點不正常。」
「喂!你再用這種表情看我我就把你那破地方拆了。」白發瘋子被阿梓詭異地眼神盯得很不自在,「有什麼事兒趕緊說,我很忙。」
「所以,你沒說出的那句話,是什麼?」
「我忘了。」寧雲想起那天的慘象,他花了很大的功夫,絕食,喝聶海給的虛弱藥劑,斷水,才成功弱化了零那具過于強大的身體,成功挖出自己的心髒。
那感覺,很不爽。
寧雲死過很多次,有過很多死法。
凌遲,上吊,砍頭,腰斬,他都體驗過。
但親手挖出自己的心髒,那還是第一次。
所以寧雲那時候的記憶很模糊,因為實在是太疼了。
「不過,要是我的話,大概會說。」
宋伊忽然愣住了,眼前的景象讓她不自覺得後退一步。
黑發的女人笑靨如花,一如那時她在院子里種的風鈴花,純淨,美好。
這是宋伊幾千年來第一次見到她的笑顏。
她上前,擁住茫然無措的宋伊,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她被嚇到了,你抱抱她。」
「他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