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彗星擊碎了血肉築成的能量護盾,寧雲在不斷下落的青色能量箭雨中穿梭著,時不時還順腳絆倒旁邊同樣逃竄的楊凡,好轉移背後那只暴走的怪物的注意力。
半小時以前。
「蔚老師,星期一不是上理論課嗎?」季清歌舉起手,對站在前方的蔚無雙,「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啊?」
「五樓。」
蔚無雙淡淡說道,「今天期中考試,考實技。」
「哦哦。」
夕雲在旁邊听著,眨了眨眼楮,「我听說五樓是模擬戰場吧?」
「對。」蔚無雙轉過頭,笑著回答,「五樓是一片佔地面積兩公頃的壓縮戰場,那里的表層被保護符文覆蓋,你們可以盡情發揮。」
不知為何,今天蔚無雙對夕雲的態度特別好。
「唔不知道考試考什麼。」夕雲假惺惺地抱住季清歌的大腿,撒嬌道,「等會兒要是打架的話公主姐姐你可要好好保護我。」
「好呀好呀。」
盡管已經在實技課上看清了這個披著小女孩皮的老怪物的真實面目,但季清歌還是很喜歡這個和她妹妹一樣的夕雲。
她是皇室最小的公主,一直是被人疼愛的那個。
所以她一直想要個妹妹或弟弟,夕雲的存在正好彌補了這個遺憾。
「滴!五樓,到了。」
眾人走出電梯,迎面而來的,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白雲悠悠,微風習習。
青草的香味帶著雨後的氣息,欺騙著眾人的大腦。
「這個是擬真技術吧?」
袁吉不知何時又冒了出來,笑眯眯地站出來伸了個懶腰,「應該是啟明星靈鶴研究所的成果,名字好像是什麼‘仿真現實具現裝置’,挺好玩的。」
對于這個神出鬼沒的學生,蔚無雙已經習慣了。
她之前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向校長請示過了,最終得到「沒啥危害,放養就行了」的答案。
「所以考試內容是什麼啊?」楊凡蹲下,抓了把青翠的牧草,難以置信這些都是假的,「老師?」
「這個嘛,夕雲,你先過來。」
「啊?哦」
夕雲不情不願地松開季清歌,輕手輕腳地挪到蔚無雙面前。
「你們。」
蔚無雙指著剩下的幾個人,「去那邊。」
眾人听了她的話,往戰場中心走去。
等他們的位置到了差不多的地方以後,蔚無雙朝他們喊道,「看到那里的五個小盒子了嗎?」
「看到了!」
楊凡撿起地上的木制小盒子,朝蔚無雙吼道。
「一人一個,撿起來!」
寧雲听了她的話,挑起眉毛。
他剛用精神力看了,盒子里只有一張被割成一小段的照片,上面還隱約寫著寫著「露娜」兩個字。
「現在!我數三聲以後,你們就毀掉自己手中的盒子!」
「三!」
「二!」
「一!」
眾人面面相覷之後,在茫然中,用異能毀掉自己手中的盒子。
「她應該。」狼催動異能,將自己手上的盒子變成一灘肉泥,「不會害我們吧?」
「不知道,她在給夕雲看什麼呢?」
「不知道。」
「啊,她走了。」
「跑得好快。」
「唉,夕雲怎麼變身了。」
「是突破了嗎?總覺得她這次變身和以前不一樣。」
「啊,她沖過來了,沖過來了,等會兒,那是能量炮嗎?」
「轟!」
在夕雲手中的巨大能量球砸到還是一臉懵的楊凡頭上時,蔚無雙的聲音從這片空間上方的廣播處發出,「期中考試的內容是,在暴走的夕雲手下堅持一個小時,加油哦。」
在父親的研究所中休眠的這兩百多年中,有時候,為了調試她的病體,父親會把夕雲喚醒,讓她清醒幾天。
這每隔十幾年才有的幾天,是夕雲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在調試完成以後,她可以盡情向父親撒嬌,給母親打通訊,去游樂園,去吃各種好吃的。
有一次,她和父親一起去啟明星最大的游樂園玩耍時,見到了那個人。
無論是那人舞動時耀眼的身姿,還是她唇間輕啟時絕美的歌聲,都在那一瞬間,牢牢抓住了夕雲的心,讓她明白了何為偶像的魅力。
從那以後,她便央求著父親,讓他在夕雲沉睡時幫忙關注那個名叫「露娜」的偶像。
父親答應了,言出必行的他幫夕雲收集了有關露娜的所有周邊,什麼握手券啦,專屬手辦啦,等身抱枕啦,相關賀卡啦,一應俱全,應有盡有,直到現在那些東西都在夕雲的臥室里的櫥櫃上,被小心的收藏著。
有一次,她醒來時,露娜正巧在她附近的不遠處舉辦演唱會。
在她殷切的眼神下,父親不顧那些研究員的勸阻,背著剛出休眠艙的她去了那場演唱會。
雖然事後被母親罵了,但是那天,真的很開心。
在演唱會結束後,露娜還注意到了這個背著病弱孩子的父親,親自照了張自拍,簽上名字,送給了夕雲。
那張照片是夕雲最珍貴的東西。
那不但是來自她偶像的禮物,還是她和父親最快樂的那一天的證明。
但現在,那張照片被毀了。
它被毀了。
那個不安好心的老女人不知從哪里偷到了那張照片,她把那張照片分成了五段,放進了那些小木盒子里,然後用錄像機錄了下來,播放給夕雲看。
而那五個盒子,就在剛才,被那些人毀了。
夕雲在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後,在原地茫然地怔愣了一會兒。
然後,她的意識開始模糊。
血紅色的能量觸手從她背後涌出,一時間,巨大的憤怒,帶著無窮的力量,自她體內傾瀉而出。
他們怎麼敢?
她怎麼敢?
半米多長的黑色鉤爪從她的指縫間長出,她原本清澈的赤紅雙眼逐漸被純黑所覆蓋。
他們必須死。
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