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你身後有人!

作者︰冰茶常在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一個地主豪紳。

派人追殺正五品朝廷命官。

且還要趕盡殺絕。

听起來何等無稽之談的事情。

現如今卻活生生的發生了!

而一個正七品縣令,非但不制止這種天大的鬧劇。

反而裝病不出。

究竟是縣令惹不起那地主豪紳,還是二人早就狼狽為女干,穿一條褲子了?

若是旁人,許奕或許還會先調查,待調查清楚之後方才下定論。

但,陳倉縣無需如此!

那陳倉縣令劉宗權,便是前段時間前去王家鬧事的劉世安父親。

陳倉縣此番之所以會有大半百姓背井離鄉,此人至少佔據一半的功勞。

而另一半的「功勞」,則在那黃家鎮黃老爺身上。

現如今,劉宗權與黃四郎的罪證還擺放在許奕書房!

許奕萬萬沒想到,這劉宗權與黃四郎竟比那罪證上所描述的還要猖狂數十倍!

這種人不殺?難道還要留著他過年嗎?

許奕定了定神。

毫不掩飾內心殺意道︰「周大人放心,此事,本官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不僅僅是工部五十一人的血債!還有那數不清的陳倉百姓的血債!」許奕心中沉聲補充道。

周洪喜頓了頓。

直接雙膝跪地,悲切道︰「下官周洪喜!代工部五十一位死去的同僚,先行謝過大人大恩。」

許奕微微側身,隨即快步上前將其攙扶起來。

口中連連說道︰「周大人,使不得、使不得,本官身為京兆尹與賑災總指揮使,這本就是本官分內之事!」

「更何況周大人之所以會去陳倉,也是奉命行事。」

「于公于私,本官都要為周大人與那些工部同僚討回一個公道!」

周洪喜止步心中悲切,緩緩起身再度鄭重道謝。

話音落罷。

周洪喜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無比鄭重地蹲去,自懷中掏出一把鑰匙。

隨即無比鄭重地將方才放置于腳邊的木箱緩緩打開。

隨著木箱的打開,厚厚一摞包裹著油紙的紙張浮現在了許奕眼前。

周洪喜小心翼翼地將油紙拆開,露出其內包裹著的一張張宣紙。

那一張張宣紙有的染血、有的破舊不堪,有的皺皺巴巴的明顯能看出來水泡的痕跡。

周洪喜蹲在地上,雙眼通紅地嘆息一聲。

很顯然,為了這些宣紙,周洪喜一行人不知付出了何等慘痛的代價。

許奕沒有問為什麼不用輕便的包裹攜帶這些宣紙。

那遭受過水泡、隨後又被暴曬,但字跡與線條仍不可避免地模糊了的宣紙,已然告訴了他答案。

「呼~!」

許奕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數次想要張嘴安慰一番。@‧無錯首發~~

可最終,安慰的話語到了嘴邊,又被其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無他。

這是血債!

世間所有安慰的話語,在血債面前都將顯得格外地蒼白。

血債終究還需血來償。

周洪喜抹了抹眼淚。

重重嘆息一聲,隨即將那視之如命的宣紙抱起。

緩緩起身,將其無比鄭重地遞向許奕。

隨即沉聲道︰「大人,這是都水清吏司五十一條人命換來的東西!現在!我將其轉交給您!」

許奕面色一正,鄭重地接過周洪喜手中的宣紙。

沉聲保證道︰「我不會讓他們白白死去的!」

周洪喜深深地看向許奕的雙眼。

足足好大一會兒功夫。

周洪喜方才挪開視線,咧嘴笑了。

只不過,那笑容竟比哭還要難看……

許奕重重嘆息一聲,喚來趙守,好生叮囑一番。

這才讓趙守安排衙役將周洪喜送回城內休養。

待周洪喜乘坐的馬車消失在城門處後。

許奕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隨即低頭看向下方大大小小數不清的災民聚集地。

許久許久。

許奕方才收回目光,無聲地嘆息一聲.

隨即,目光深邃地看向躺在腳邊的木盒。

經過一系列謀劃過後。

京兆府現如今並不缺乏糧食。

準確的說,京兆府暫時並不缺乏糧食。

其真正缺的是水!能夠灌溉之水!能夠將整個關中局勢盤活的水!

一年之計在于春,再有半個多月正德二十九年將會正式翻篇。

到了那時,春耕還會遠嗎?

若是錯過了正德三十年的春耕,天知道這場旱災造成的影響何時才能徹底平息。

「呼~!」

許奕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無錯更新@

緩緩席地而坐,自木箱中取出一沓繪制著關中河道走勢的宣紙。

面色鄭重地緩緩翻閱著手中的河道走勢堪輿圖

遠離護城河的一處大型災民匯集地內。

李二緩緩掀開帳篷,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一眼過後,再度退回帳篷內。

且重新將那破舊的門簾鎖死。

緩緩邁步行至簡易臥榻之處。

呆坐許久,方才低聲喃喃道︰「申時了,至多再有半個時辰,那些施粥的人就該來了!」

話音落罷。

李二面色逐漸變得陰沉起來。

「呼~!」

李二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起身罵罵咧咧道︰「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直娘賊的!拼了!」

話音落罷。

李二猛地將那簡易臥榻扯開。

自其內取出一沉甸甸的包裹。

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緩緩將那包裹打開。

隨著包裹被其緩緩打開,一個又一個造型或精美或古樸的金銀首飾赫然出現在其面前。

李二強忍著心中激動,緩緩撥開外表的那層金銀首飾。

自最下方取出一泛著銅銹的匕首。

李二將金銀首飾重新收回包裹。

隨即愛不釋手地撫模著手中那布滿了銅銹的匕首。

口中不由得連連低語道︰「一碗粥飯,三個餅子,換這麼一個大寶貝!值!真值!」

好大一會兒功夫。

李二方才收斂了所有情緒。

將那匕首塞入懷中,隨即望向那沉甸甸的包裹。

一時間不由得犯了難。

片刻後。

李二無奈地嘆息一聲,快速打開包裹,取出幾樣分量頗重的金制首飾,將其塞入懷中。

與此同時,口中不由得連連自我安慰道︰「大掌櫃哪兒還有!不但有還多!不心疼不心疼。」

就在其連連自我安慰之際。

帳篷外忽然傳來一道喊聲︰「李二爺。」

李二瞬間回過神來,快速將那包裹藏起。

隨即起身麻麻咧咧道︰「干啥?!催魂啊!」

帳篷外那人頓了頓,隨即快速開口說道︰「二爺,施粥的出城了!」

「出城了?」李二驚疑一聲。

隨即快步走出了帳篷,抬頭一看,時間不知不覺間已然抵達申時過半。

李二定了定神,低聲詢問道︰「弟兄們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就等您一句話了!」那人壓低聲音,面露陰狠道。

李二點了點頭隨即吩咐道︰「尋個機靈點的小鬼去找一下張五爺,就說是我讓去的!到時候他自然會明白。」。

「是!」那人低聲應是,隨即快步離去。

李二扭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足足居住數月有余的帳篷。

一眼過後。

李二毫不留戀地大踏步朝著災民走去。

「直娘賊的!都趕緊起來!施粥的來了!」李二邊走邊大聲吆喝著。

剎那間,原本躺在地上的災民聞得施粥二字,一個個面色麻木地緩緩自地上爬了起來。

災民群中,百余名頗顯健壯的年輕人不斷地行走在災民群中。

但凡災民動作稍稍慢了一些,定然會迎來這群年輕人的呵罵與拳打腳踢。

趁著災民起身之際,李二喚來十余名小頭目,低聲交代著稍後的細節。

「都听明白了嗎!」李二厲聲喝問道。

十余人無不面色漲紅地回答道︰「听明白了!」

李二仍不放心地再三叮囑數次。

直到所有災民全部起身後,方才作罷。

李二大手一揮舞,沉聲道︰「走!出發!」

隨著其一聲令下,百余精壯年輕人如同趕著牲口一般,趕著大量的災民朝著最近的粥棚走去。

人群中,一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年輕女子,低著腦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緩緩跟著隊伍前行。

蓬亂的頭發下,一雙布滿了麻木之色的眼楮,時不時地朝著兩側撇去。

不知為何,隨著災民隊伍緩緩前行,原本居中的女子竟直接走到了隊伍的最邊緣。

走著走著。

道路兩旁的災民愈來愈多。

而自己隊伍中的精壯年輕人,卻越來越少。

那惡霸李二,更是不知何時便不見了身影。@‧無錯首發~~

年輕女子瞅準時機,悄悄變換了隊伍。

見無人關注自己後,快速朝著一處木料堆積地跑去

遠離護城河九里處的一處木料堆積處。

十余名的匠人在災民緩緩走動之際,便停住了手頭的忙碌。

侯永輝站在堆積的木料上,雙眼呆滯地看向那數不清的災民。

當數以萬計的災民緩緩朝著為數不多的大型粥棚走去時。

那景象,何止一個壯觀便能形容的?

木料下方。

劉大壯握緊了手中的工具,重重嘆息一聲。

隨即看向木料上方的侯永輝輕喚一聲︰「侯典吏。」

侯永輝聞得喊聲,不由得低下頭詢問道︰「怎麼了?」

劉大壯再度嘆息一聲,面露傷懷道︰「現在我總算知道大人為什麼讓我們修建粥棚了。」

侯永輝面上不由得帶上了笑意,明知故問道︰「為什麼?」

劉大壯伸手指了指緩緩朝著粥棚涌去的災民回答道︰「為了讓他們能夠不用走那麼遠邊吃上飯。」

侯永輝不置可否地微微搖頭。

隨即定神道︰「既然知道了就好好干活吧,早一天將粥棚建好,他們也能早一天用上。」

劉大壯重重點頭,握著工具的手不由得更加用力。

就在其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之際。

不遠處那衙役正快步朝著這邊走來。

見此,劉大壯不由得閉上了嘴巴。

在其心中,那衙役可遠遠沒有侯永輝好說話。

衙役快步走來大聲喊道︰「老侯。」

侯永輝聞聲不由得扭頭看去。

「快下來。」衙役催促道。

侯永輝嘆息一聲,緩緩爬下木料,開口問道︰「怎麼了?什麼事這麼著急?」

衙役面色難看道︰「你這兒方才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侯永輝面色一頓,無奈道︰「我說老馬啊,我都說多少次了,沒有不對勁的地方,沒有不對勁的地方,你怎麼就不信呢?」。

衙役重重嘆息一聲,面色難看道︰「你當我想一次次的問啊,我就是我就是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心慌的厲害,總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

「這兒都是災民,能發生什麼大事啊。」侯永輝面露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衙役搖了搖頭緩緩開口說道︰「自大人說過要讓我等注意不對勁的地方後,我這心里就一個勁的慌。」

「你是不知道,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前段時間快步的呂典吏請我吃酒那次。」

「那次若不是因為心慌的厲害,說不清我也去了。」

話音落罷。

侯永輝不由得面色嚴肅起來,快速問道︰「呂典吏與劉家公子哥雙雙墜湖那天?」

衙役重重點頭道︰「就是那天!」

「愕。」侯永輝喉結來回滾動數次,後背不知何時竟布了滿滿一層冷汗。

侯永輝定了定神,快速說道︰「就你我二人終究太少了!我現在就讓匠人和民夫們幫著一塊盯著。」

有呂錦東的例子在前,由不得侯永輝不鄭重。

怎料。

侯永輝前腳剛吩咐完匠人與民夫。

剛一轉身便看到一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女人,正以遠超所有災民的速度。

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跑來。

且跑動時,還時不時地朝著身後扭頭看去。@‧無錯首發~~

好似身後有人正狂追她一般。

可自侯永輝的角度看去,那女人身後除了行尸走肉般與其背道而馳的災民外,再無其他。

剎那間。

侯永輝猶如溺水一般,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冷汗。

額頭上的汗珠更是猶如一顆顆黃豆般, 里啪啦地往下掉。

侯永輝渾身顫栗道︰「老老馬你你」

「怎麼了?」衙役不解地看向侯永輝。

侯永輝面色瞬間急的漲紅起來,好不容易方才抬起手指向衙役身後那緩緩跑來的女人。

大聲道︰「你你身後有人!」

衙役聞言,以平生從未有過的速度快速扭頭看去。

這一看之下,殺人的心都有了!

「一個女人罷了!你要嚇死我啊!」衙役不滿地抱怨道。

隨即,衙役面色一變,驚叫道︰「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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