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帝辛這話，呂言準備開門的動作頓了頓。
還是那句話，無論是現實世界里的帝辛，還是封神世界里的帝辛，他其實都沒有什麼惡感。
畢竟說難听點，封神世界里這些大人物，都是滿口仁義道德，底子里全是利益。
女媧為一己之怒掀起天下戰亂，蘇護、姬昌也是早有反心，妲己作為二人聯姻的工具，所以蘇護一開始才不願意送妲己進宮，並非真的是愛護子女。
而帝辛卻也談不上委屈。
無論是作為一切開端的女媧宮題詩招惹禍事，還是後來在狐狸精迷惑下屠殺忠臣，都足夠稱得上是罪有應得。
總之，整個封神世界里，除了有數的幾個純粹的好人以外，完全能稱得上是全員惡人。
想到這里，呂言倒是沒有繼續開門，而是轉過身看向帝辛。
用略帶調侃的語氣反問道︰「入朝為官？」
帝辛似乎不太適應有人用這種語氣跟自己交談。
皺著眉頭道︰「不願意？」
「有點膩了。」
呂言隨口回應了一下，未等帝辛深究，就再次補充道︰「況且我也不認為你能給出多高的官職。」
「恩州總兵如何？統領一鎮兵馬。」
出乎呂言預料的是，帝辛還真許諾了一定分量的職位。
這倒是讓他有些始料未及︰「我能先問問為什麼嗎？」
至少在呂言自己的視角里，他明明殺了十來個士兵，全程也沒給帝辛多少尊重。
他完全不理解帝辛這樣做的原因。
「你答應之後，孤自會告知與你。」
帝辛雙手背負于身後，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那算了，我拒絕。」呂言不是很喜歡謎語人。
「既然如此，你的這些書孤不買了。」
听見這話，呂言嘴角抽了抽。
這玩意不是說好的麼？人皇說出來的話，怎麼還能中途變卦的？
呂言這樣軟硬不吃的性子，怎麼可能受這委屈，他果斷打開店門，抬手往門外一指︰「不買書的話，這邊請。」
店鋪外，那些大臣和甲士看見帝辛完好無事，皆是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
要是帝辛再不出來，他們估計都得忍不住強攻店鋪了。
「你的書賣不出去了。」
帝辛倒也沒有糾纏的意思，留下這句話，便不急不緩地走出店鋪。
帝辛坐回龍輦，起駕回宮。
全程沒人敢問他和呂言兩人在店鋪里聊了什麼，
隨著帝辛一行人的離開，店鋪四周再次歸于寂靜。
只留下呂言略顯不爽地站在店門處。
他感覺他被帝辛威脅了。
不用懷疑，要是帝辛真的放話不允許有人買他這里買書的話。
至少在朝歌城內這些人，肯定都是不敢違背帝辛意願的。
說不定他這些書還真就賣不出去了。
但是呂言又不太想這麼快服軟。
而且更讓他在意的是，帝辛到底為什麼想要讓他入朝為官？
他很確定，在此之前讓他和帝辛根本沒什麼交情。
就在呂言琢磨這個事情的時候，這醞釀了一晚上的雨總算是落了下來。
大量的雨水洗刷掉了悶熱，呂言蹲在店門口，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泥土芳香，心情倒是暢快了不少。
想不通就不想了。
呂言再次做出擺爛的決定。
連店門都懶得關，重新走回藤椅上躺著。
……
次日。
龍德殿。
鐘鼓齊鳴，文武侍立。
帝辛面無表情地端坐于龍椅之上，接受著百官的朝賀。
雖然說朝會這玩意象征意義大于實際意義，但在蘇妲己出場之前，帝辛每天都還是會上朝的。
「有奏章者出班，無事且散。」
午門官立馬站出來，道︰「冀州侯蘇護候旨午門，進女請罪。」
是的，從蘇護叛出朝歌，到被迫返還，一共也沒花幾天時間。
這也沒辦法。
冀州侯的勢力不弱，但也得看跟誰比。
單是一位北伯侯崇侯虎，就不是他蘇護能頂得住的，更別說還有西伯侯姬昌。
幾乎是姬昌的勸降信一到，蘇護就果斷投了。
親自帶著閨女返回了朝歌。
只不過，他還不知道自己的閨女已經被狐狸精掉包了。
帝辛坐直身子，明顯是來了興趣。
「傳旨宣來。」
在封神演義里，對帝辛的評價，幾乎都是殘暴嗜殺，荒婬無道。
不過仔細分辨的話，其實不然。
從蘇護當面對他破口大罵，帝辛也只是將蘇護逐出朝歌便可見一斑。
一開始這家伙除了以外，還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而，對于人皇來說，也確實不算是什麼錯誤。
帝辛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期待之色。
自從女媧宮回來之後，他其實就有點茶飯不思的意思。
見過那等絕色之後，中宮姜後，西宮黃妃乃至馨慶宮楊妃這些佳麗都不香了。
傳聞中那蘇護之女艷色天資，幽閑淑性，帝辛覺得應該可以用來代替一下。
……
書店。
呂言百無聊賴地癱坐在藤椅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帝辛的緣故，總之一上午的時間過去，他這書店連一個客人都沒有。
本以為今天又是白忙活的一天，沒想到臨近正午時分，倒是有一位意料之外的人來到了書店。
蘇護紅光滿面地走進書店，看見呂言躺在藤椅上，便朝著他拱了拱手道︰「店家別來無恙啊。」
呂言瞥了他一眼。
很快反應過來，看這樣子，是已經獻完閨女了。
隨口回應道︰「挺好的，那書你還買麼？」
「買啊。」
蘇護咧嘴一笑。
雖然說他現在沒有危機了，不過他能猜到這個店家不簡單。
花一百兩銀子結交一番肯定是錯不了。
听見蘇護肯定的回答之後，呂言眼楮一亮。
這種柳暗花明的情況，還是挺令人驚喜。
他收下沉甸甸的銀子，將那本《伊索寓言》交到蘇護手中。
叮！
恭喜宿主成功賣出第一本書，活動範圍擴大十米。
想來宿主已經領會了買賣的真諦，請再接再厲。
听見這一連串提示音，呂言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萬事開頭難，雖然十米這範圍似乎還是小得離譜，但總歸是能離開店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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