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個可怕的念頭

「你到底想怎麼樣,朋友?二爺現在不在,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既然這樣那就不如各退一步怎麼樣?只要你留下個話,或者說個地方,等二爺回來了,我一定向他轉告。」

交手雖然只有兩三招,但這人顯然已經是當前的形勢有了一個非常清晰的判斷。知道吳奇的功夫了得,十有八九必定是在自己之上的。于是經過這麼一番「試探」過後,他如今已經徹底沒有了之前一定要殺了吳奇的心思。

而且听對方話里的意思,顯然也是個來尋仇的,出手雖狠,也殺了不少自己的同伙,可看他剛才對那些小孩子的樣子,瞬間變形變色的,卻又不像是個老江湖。加上說話的聲音意外的年輕,以他的經驗在面對這種人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識時務者為俊杰。

對方的拳法武功剛猛無比,變化雖然不多,但近身交手時,雙手大開大闔,不但防守的滴水不漏,而且力道潛力也大的驚人。隨手一掌,就能逼得自己不得不後退。和這種明知不敵的人交手,除非是對方鐵了心了就要對他干淨殺絕,否則但凡有可能他也是決計不打算硬拼的。

因此,這時候雙方攻守一易勢,他借著身形後退的機會,立刻就出聲表示,你找的人不是我,小小的認了個慫。

而這時候,終于面對面站著了,吳奇也看清楚了對面這人的模樣。這人是個三十幾歲的中年人,身材不高,還佝僂個腰,長的和幾乎記憶中的那個老家伙一樣,同樣是尖嘴猴腮,雙臂似乎也比正常人要長了一截,看起來活月兌月兌就像是一只成了精的大馬猴兒。

「這家伙的走路站姿,時時刻刻都保持著一副縮脖弓背,膝蓋下沉彎曲的樣子,兩只手還自肩往下垂而不松,連臉上的表情都在隨著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在擠眉弄眼……。」

「看來,他和殺我的那老家伙練得應該都是拳法中猴形。功夫一脈相承,不是師徒就是同門。」

在對方說話的功夫里,吳奇上下打量,仔細觀察,對這人的功夫已經看出了幾分端倪。

猴子在自然界雖然不是什麼猛獸,但在武術中以猴為形的這種拳法,打法卻是一等一的刁鑽狠辣,其翻騰跳躍,機靈百變之處,可是歷來都讓各路高手,感到十分頭疼的。

簡單點說,意思就是江湖上那些身法靈活的人,其實最難纏!尤其是練猴拳的,功夫一旦上了身,入骨入髓,得了其中的精妙,那整個人飛騰翻滾,竄踢偷擊,當真是能打能退,心靈手巧。

「各退一步?那你房間里的那些孩子是怎麼回事?」一瞬間的觀察,吳奇已經大致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心里卻是一點兒都沒打算收手。

這家伙明顯是個老江湖了,一見奈何不了自己,立刻就以退為進,想要息事寧人。卻不想這院子內外滿地的尸體,早就已經暴露了他的本性。

一個在關鍵時刻,連自己人都能下得去死手的人,你還能對他有什麼期待麼?

所以,一句話說完吳奇也不再浪費時間,當下眼楮一瞪,呼的一步前踏而出,掄動手臂,照著這人的面門額頭就拍了下去。

他穿的是短袖的T恤,手臂幾乎都在空氣中,但當他這一動的瞬間卻是嗚!的一下就攪動風雲,直拍的面前空氣,頓時仿佛爆炸了一樣。砰的一響,幾乎能用肉眼看到空氣被壓縮成了一大片白色的氣團。

這顯然是吳奇現在已經不再打算留手了的緣故。故而一掌拍出去,爆發力簡直可怕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

「你……欺人太甚。」

這人對于吳奇的突然動手,雖然有些意外,但似乎心里也早有了防備。當下連忙閃身鑽跳,錯步連走,在堪堪讓過去吳奇這一掌的同時,齜牙咧嘴,怪叫連連,抬手就在側面啪啪啪連打了三拳,以快對慢,這才消去了對方手上這一股隨時都能追在他身後,翻打壓蓋下來的力道。

但即便如此,他以曲擊正,雙方的拳掌再一陣踫撞之下,他也頓時覺得手腕顫動,虎口劇痛,剎那間整條胳膊都是一陣發熱發麻,肌肉筋腱乍起乍落,就連胸月復間都忍不住的一陣氣血翻騰。

吳奇施展的鐵掌打法,看似直來直去,沒有任何精巧的變化,實際上卻是大巧若拙。一掌拍出去,在他的掌控之下,隨時都能變向變招。而這人也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在避開正面攻擊的同時,雙拳如雨,快拳連擊,打斷了他接下來的後招。

「師傅什麼時候結下了這麼個仇家?我的通臂猴形,雖然還沒有練到師傅那種,雙手一錯,互通有無的地步,可寸打寸拿,驟然勃發,一拳也能打出幾百斤的力道,足以破磚裂石。但這人的手不但硬的像鐵一樣,而且爆發出來的力量也實在是太大了。是天生神力,還是練得是鐵砂掌的功夫?」

這人直到這時候,眼楮才關注到了吳奇的那一雙異于常人的大手。但不管他怎麼看,卻也沒有在吳奇的這雙手上,看出來自己印象中練過鐵砂掌的那種跡象。

吳奇在發力用勁的時候,手掌皮膚下面的筋肉雖然也會翻出一股子青黑的顏色,但如果不細看,不知道他的跟腳,一般人卻也很難一眼就看出他練的到底是什麼功夫。

「難道,他的鐵砂掌已經練到了傳言中的那個地步?」腦海中突然閃過了這麼一個可怕的念頭,但隨即這人就也曬然一笑,給打消了。

他到底也是師出名門,闖蕩江湖的年頭也不短了,當然也知道鐵砂掌這門外門硬功的掌法,練到上乘境界,應該是個什麼樣子。但是這麼多年以來,這世上練鐵砂掌的人多了,可除了當年在民國時有幾位武學大家的確是練到了那種傳言中雙手綿軟,其白如玉的地步之外,將近一百年來,他也可從來沒听說過在國內有什麼人有這種本事的。

所以,就算是事實上他剛才的猜想其實已經無限接近于事情本身的真相,但他卻仍舊本能的選擇了不相信!

因為,這按照常理,就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這家伙長的人高馬大,身如熊羆一般,要對付這樣的人,我還是要仗著身法靈活和他游斗才行。我不著急,那就該輪到他著急了。」

想到剛才吳奇已經打了120救護車和報警的電話,這人也知道,院子里死了這麼多人,大家都是見不得光的。所以其實只要他再拖一段時間,等警察來了之後,他們這場廝殺就肯定打不下去了。

因此,一招受挫之後,這人當即就收起了心中的怒氣,不再和吳奇硬拼,而是利用自己猴形身法,機靈百變的特點,先就拉開了他和吳奇之間的距離,不再短兵相接,只在外圍進行纏斗和騷擾。

作者的話︰今天和明天兩天時間要去考試,所以只有一章。欠債回來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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