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避難

一進城門,袁熙就看到站在那里的劉備三兄弟,不由一愣。

「二公子,劉備奉陶使君之命,在此等候已久了!」劉備施禮道,一點違和感也沒有。

袁熙微微一笑。還禮說道,「玄德公客氣了。有勞你在此等候了。」

「哼!你倒知俺大哥在這站了多久,可你磨磨蹭蹭才進來!」黑臉地張飛悶聲道。

「你是何人。竟敢辱罵我家公子,可要嘗嘗俺地刀口麼?」跟在袁熙後面的許褚立即罵道。

「翼德你且住口!」劉備大聲呵斥,接著他對袁熙道:「我這兄弟是個渾人,他不懂禮數,請二公子勿要見怪才是。」

「無礙,我讓部下在城外駐扎,如此慢了進城,是我之過也。」袁熙解釋道。

「公子果然是行軍嚴謹,還請跟我一同去見陶使君吧!」劉備說道。

隨即,他將袁熙帶到了州牧府。

袁熙跟劉備短短地會面中,相處得並不融洽,雙方的積怨從冀州界橋之戰,一直到青州之戰,他們在戰場上面對面死拼過,自然不會輕易化解敵意,起碼袁熙覺得挺別扭,但是劉備卻是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曾經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真夠能忍的。

陶謙在兩個兒子攙扶下,帶著幾個部下接見了袁熙,並設下筵席款待袁熙、賈詡。

雖然馳援的青州軍不多,但這表明袁紹、袁熙父子是站在自己一邊的,有了這麼個靠山,陶謙安心不少。兩人見面,陶謙自然是極力稱贊了袁熙一番。上次雙方是仇家敵手,這次能同坐一起把酒言歡,這也是世事無常了。

陶謙能和劉備一樣寵辱不驚地接見袁熙,可見其政治手段不一般呢,一個好好先生,可沒有這一份心機和手腕。

「少將軍,廣陵已經傳來消息,說你部五千多人馬在那登岸。只是那麼些兵馬。還遠遠少于曹c o啊!」陳登擔憂說道。

「元龍先生,兗州軍重兵屯駐泰山,又佔據瑯琊全境,已然遏制住我軍南下通道,兗州軍顯然在瑯琊設防,戒備著我軍南下。要是從陸路發兵南下。必要強攻瑯琊。如此不僅費時費力,屯駐泰山地兗州軍對我青州也是個威脅。」賈詡解釋道。有些事袁熙不好開口。只能他這個謀士來說。

陶謙等人沉默不語,賈詡的解釋合情合理,但青州軍兵少,很難左右戰局。

「袁車騎怎麼說?」陶謙突然問道。

「父親對曹c o的暴行也十分憤慨,他已經派人去勸阻曹c o。但曹c o的險惡用心昭然若揭,恐怕會是無功而返。」袁熙長長嘆了一口氣,「恰逢今年大旱,冀州因糧食不足,已裁撤了部分兵卒,否則大軍南渡河水,就能逼退曹c o。」

「那少將軍看我等能否擊退曹c o?」陳登問道。

「這個。恕我直言,下邳、郯城等地都成了孤城。曹c o兵多,可以一面圍城,一面集中起兵馬逐個擊破。固守下邳實在是勝算很小。」袁熙如實說道。

「非也,少將軍恐怕說漏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兗州軍也缺糧。他們能圍城多久?久攻之下,必然糧草士氣耗盡。」陳登反駁道。

「請問元龍先生,下邳有多少兵馬?」賈詡問道。

陳登猶豫了一下,說道:「連同胊縣等地來的兵卒,約有三萬兩千多兵馬。城外地曹c o軍不過五萬數。即便有後續援軍也不過六萬數。所謂十則圍之,倍則戰之。他們不過多我軍一半,必不能輕易拿下下

「依在下看來,攻破下邳不費吹灰之力!」賈詡放言道。

「啊!」陶謙一眾下屬紛紛驚呼,或是驚訝,或是不屑。

「你這老兒莫要口出狂言,俺們好幾萬人,任憑他曹c o有通天之能也休想輕易攻破下邳!」張飛大聲呵斥道。

「哈哈,諸位大禍臨頭還不知道麼,在下所言並非有虛!」賈詡朗聲道,「徐州可謂得天獨厚。今年江水以北皆大旱。而徐州因江河湖泊眾多,受災最小,是也不是。」

「啊!」陳登驚呼一聲。

他聞言而知雅意,顫聲道:「水攻!」

眾人不明所以,而賈詡解釋道:「今年雖然大旱,然下邳北面有微山湖、泗水等水泊。要是曹c o大肆引湖水進泗水,再以大水灌城,諸位想即便城中有六七萬大軍,又當作何抵擋?」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驚恐不安,下邳的繁榮得益于水流。此處水源充足,農業發達,又處于交通要道,于是成了徐州治所。但有利地一面自然有弊地一面。

水源充足也給了敵方運用水攻的機會。如果徐州軍實力佔優勢,他們大可以跟敵方進行野戰,阻止對方利用水攻。但現在這種戰況下,他們只能龜縮下邳城固守,只能眼睜睜看著曹c o積水灌城。

袁熙心中暗自點頭,他隱隱記得歷史上曹c o攻徐州時,陶謙是退守郯城的。為什麼不堅守下邳這個治所,這其中也有顧及敵方水攻的因素吧。所以說下邳並不是一個理想地堅城。

陶謙沉默不語,但他的手微微顫抖。糜竺、曹豹、曹宏、陳登等人,都是眉頭緊鎖。劉備也是低頭苦思應對之策。

「怕他個鳥!」張飛站在劉備身後大聲道:「如此甚好,俺們倒不如沖出去殺個痛快,總比窩在城里做王八強。」

「翼德你住口!」劉備大聲呵斥道,「此處哪輪到你說話!」

「唉!玄德公不要責怪張將軍,他說得沒錯。要是老守在城里,等曹c o囤積夠大水後,咱們都被淹成王八!」袁熙不由說道。

張飛撇撇嘴,沒再說什麼。劉備則問道:「二公子您的意思,也是跟曹c o決戰?」

袁熙搖搖頭,接著說道,「兗州軍人多勢眾,又是百戰j ng兵,要是出城野戰咱們恐非對手。在下的意思是退守廣陵。」

「也只能如此,下邳是守不住了。」陶謙感嘆道。

「其實退守廣陵也非上佳之策。下邳一破,各地必定望風而歸降曹c o。兗州軍取得了糧秣,那他們再攻破廣陵實在易如反掌。」賈詡y n沉道。

袁熙心中暗自點頭,他隱隱記得歷史上曹c o攻徐州時,陶謙是退守郯城的。為什麼不堅守下邳這個治所,這其中也有顧及敵方水攻的因素吧。所以說下邳並不是一個理想的堅城。

陶謙沉默不語,但他的手微微顫抖。糜竺、曹豹、曹宏、陳登等人都是眉頭緊鎖。劉備也是低頭苦思應對之策。

「怕他個鳥!」張飛站在劉備身後大聲道:「如此甚好。俺們倒不如沖出去殺個痛快,總比窩在城里做王八強。」

「翼德你住口!」劉備大聲呵斥,「此處哪輪到你說話!」

「唉!玄德公不要責怪張將軍,他說得沒錯。要是老守在城里,等曹c o囤積夠大水後,咱們都被淹成王八!」袁熙說道。

張飛撇撇嘴。沒再說什麼。劉備則問道:「二公子您地意思也是跟曹c o決戰?」

袁熙搖搖頭,「兗州軍人多勢眾。又是百戰j ng兵,要是出城野戰咱們恐非對手。在下的意思是退守廣陵。」

「也只能如此,下邳是守不住了。」陶謙感嘆道。

「其實退守廣陵也非上佳之策。下邳一破,各地必定望風而歸降曹c o。兗州軍取得了糧秣,那他們再攻破廣陵實在易如反掌。」賈詡y n沉道。

陳登一改往r 放浪。皺眉問道:「既然我徐州不論如何都難逃敗亡,那袁少將軍還出兵到此作甚?」

賈詡長嘆一聲,說道,「曹c o乃袁公至交好友,前番又助袁公抗擊袁公路,兩家交情自然匪淺。然,我家公子與陶使君、糜先生有過相護相助的誓約。二來曹c o之暴行天人共憤,試問我家公子,怎能坐視鄰里遭受屠戮?故此縱然不敵,也要盡一份伸張正義之心。」

袁熙心中苦笑,這個時代的文士,說起話來往往離不開大義,縱然行的是,喪盡天良的勾當,也要打起大義地旗號。

其實陶謙等人都明白,袁熙最大目的是遏制曹c o地擴張,畢竟身旁有一個雄心勃勃的強鄰,那睡覺也不安穩。

「咳咳!那。少將軍……」陶謙不斷咳嗽,他臉s 變的ch o紅,說道,「少將軍認為我該如何保全……」

袁熙猶豫道:「有道是留得青山在,哪愁沒柴燒。曹c o兵鋒強勁,陶使君不妨先行避讓,待冀州安穩下來父親必聲討曹c o,還陶使君一個公道。如果陶使君不棄,我青州還是可以容您安身的。」

「啊!少將軍你這話是說,讓咱們將徐州拱手相讓麼!」曹豹驚呼道。其他人也是驚怒惶恐。

「拼了一條x ng命又如何,怎能將大好基業拱手送給曹賊!」張飛怒聲道。

這回劉備沒有呵斥張飛。他心中也是焦慮異常。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塊基業,要他突然放棄。心中還真不是滋味。

糜竺這個別駕從事始終沒有開口,自從跟袁熙聯姻後,他跟青州地糾葛越來越深,糜家在青州購置不少產業,而他們也幫了袁熙不少忙,諸位年初時購買糧食、招募工匠之類。

要站在糜家家主的立場看,只要袁熙開出足夠豐厚的好處,糜竺是樂于舉家遷徙青州的。經營家業需要個安定的環境和強大的靠山,青州兵勢強盛袁熙又是姻親,那里無疑比徐州更加安全可靠。

但正是因為跟袁熙結親,糜竺為了避嫌,凡是涉及袁熙、青州地事,他都少開口,不過確實暗中讓糜芳之前已經轉移了部分資產。

「行軍這許久想必公子也累了,子仲你帶二公子到別館去歇息,容我再想想。」陶謙虛弱道。

袁熙知道不能c o之過急,他只需制造個緊張的態勢,陶謙就不得不為自家的安危考慮。于是袁熙跟賈詡辭別眾人,在糜竺的帶領下去陶謙安排的別館休息。

出了州牧府,糜竺讓袁熙上了自己的馬車。

「公子你早就有讓陶使君,放棄徐州的打算,是否?」糜竺問道。

「為將者,當知攻守。兵法有雲: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小敵之堅,大敵之擒。曹c o此次出兵其實是經過縝密謀劃的,乃是必勝之局。」袁熙說道。

「必勝?那倒不見得吧。」

袁熙搖頭嘆息,說道,「曹c o為何選這個旱災的當口寇略徐州?其一是掠奪錢糧,其二是算準因為缺糧,冀州青州不能出兵相救。要是沒有外援,曹c o又采用取糧于敵地戰法,徐州的破滅不可避免。」

糜竺搖搖頭。嘆息說道,「陶使君恐怕當真老了,已不能護佑徐州。但公子開罪了徐州豪門士族,他們是不可能接納你地。」

「曹c o同樣也開罪了徐州的豪門士族,只要他們不接納曹c o我就無憂。」袁熙輕笑道。

「說實話,公子你出兵徐州有何圖謀?」糜竺嚴肅地盯著袁熙問道。

袁熙知道應該跟糜竺交一些底,于是說道:「我不能便宜了曹c o。徐州更不能讓他輕易拿去。只要能給曹c o增添麻煩,就有出兵徐州的必要。」

糜竺思緒復雜。他無奈道:「公子你勸說我等避禍青州,其實已經說動陶使君了。」

「但是陶使君並未答應啊!」

糜竺搖搖頭,說道,「我跟陶使君多年,深知其為人處事。他面上是說考慮,其實已然有避禍他處。保全鄉里家小的想法。所顧忌乃其他豪族門閥爾。」

袁熙心中一動,說道:「只要糜先生能遷徙青州,其他豪族門閥關我何事?」

「唉!要不是兵災頻繁,誰願背井離鄉?」糜竺無奈道,「在下願意遷移青州,還可幫公子說服一些跟糜家親近的豪族鄉紳。不過公子可要許諾扶助他們在青州立足。」

袁熙倒不在乎那些士族鄉紳,雖然他們手中有不少人丁,這時的當權者也以接納豪杰為榮,但袁熙更樂于接納d  l 地平民。

「在下說過,只要糜家能來青州就好,其實還有一事請糜先生幫忙。」袁熙說道。

听袁熙這麼說,糜竺心中微微一動,這說明袁熙是十分重視糜家的,如此他對舉家遷徙沒有了顧忌。

「公子且說來。只要在下能幫得上。」

「早年間青州地人丁多流亡他處,今缺乏各類工匠。我想讓糜先生說服那些工匠一同遷徙青州。」袁熙慢慢地說道。

糜竺愣了一會,明白袁熙地意思,答道:「徐州工匠多為官家和門閥大家所有。要是陶使君避難青州的話,那些官家地工匠自然一同去了,其他家族的工匠就難辦了,不過在下會留意地。」

「我听聞陶使君手下有一支丹陽j ng兵,不知歸誰統轄?」袁熙試探道。

「丹陽兵共四千多人,皆是陶使君在老家丹陽招募的親兵。現由舍弟糜芳統轄。」糜竺一听這話,就知道袁熙想將徐州的根基都撈取過去。如此。糜芳統領的這支丹陽兵。也將是糜家抬高身價的重要砝碼。

袁熙點點頭,再跟糜竺討論了一些遷徙青州的具體事宜。

五天後。張郃、郭嘉等人也率領四千多青州兵來到下邳駐扎,在袁熙地示意下,青州軍將營壘安在下邳城外地勢高處。

這段時間里,兗州軍並沒有大動作,但斥候卻傳來兗州軍,在下邳水源上游頻繁活動的消息。

陶謙所謂的別館,平常是招待貴賓之所。但這時除了袁熙等人,還入住了一些避難下邳的徐州豪族門閥。

郭嘉在趙雲護衛下,也進到下邳,袁熙將郭嘉接到別館。

「入住的人多了點,奉孝你將就著些。」袁熙說道。

「經過海上那麼顛簸,只要不是海船船艙,就是草廬我也住得舒坦啊!」郭嘉笑道。雖然消瘦了許多,但他的j ng神終于恢復了些。

其實袁熙是十分在意郭嘉的身體的,除了禁止他迷戀神仙方術外,還規勸他禁y 禁酒。

雖然郭嘉的身體還是較為孱弱,但好歹不是那副病怏怏地樣子了。

就在幾人進到別館大門後的庭院時,恰好看到劉備三兄弟也在。

其中關羽張飛侍立劉備後頭,劉備則對一個三十出頭的白衣文士說著什麼。

白衣文士面帶歉意之s ,說道,「勞煩劉將軍來探望家父,不過出仕一事恕在下不能答應,家父久病纏身需要照料,我實在抽不出身來。」

劉備深深一揖,說道:「還請先生保重,在下會留意尋找那些名醫為陳老先生治病的。」

白衣文士也拱手作別,這時劉備三兄弟看到袁熙等人。劉備顯得心事重重。他跟袁熙打了聲招呼後就匆匆離去。

那個白衣文士對袁熙拱手致意後也走進庭院過道。

「先生且等等!」袁熙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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