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董承

潁川、許縣。

此時地許縣不過潁川郡一個小縣城,朝廷能控制地轄地不過附近兩三個縣城。因為地處兗州,可以說是被曹c o的勢力包圍起來。

更尷尬的是因為這里官多民少,朝廷的用度都要曹c o供給,畢竟吃人手短拿人嘴短。

許縣百姓不過萬余,它的城牆並不高大,多為磚土混合夯築。曹c o之所以建議劉協移駕到這里,是因為潁川經過西涼軍洗劫,也只有許縣稍為完整一些。

一隊隊的兗州軍兵卒。趕著車馬將糧食押送到許縣庫府。車隊前方有一員大將,他騎在一匹黃蹄子戰馬上。身著普通的大片札甲,腰間別著一柄環首鋼刀。

那員中年將軍雖然不甚高大,身子板卻硬朗挺直。他容貌雖然不出眾,但一雙細長的眸子卻炯炯有神,使整個看起來有種別樣地超絕領袖魅力。

「鎮東將軍,陛下有請。」一個身著朝服的中年官吏來到他面前說道。

「有勞大人通報了,請您先行一步,在下換身朝服就去覲見陛下。」劉協冊封地鎮東將軍曹c o趕緊下了戰馬。那個中年文吏點頭答應,說道:「在下于行宮前等候將軍。」

曹c o讓人將那個官吏送走,然後對身後部屬問道:「可準備妥當?」

文士打扮的程昱點點頭。「主公放心。半個時辰後,消息就能傳到陛下那。」

「咱們的行蹤沒有暴露吧?他們的耳目可是不會少地。」一身小兵打扮的夏侯淵,不無擔憂道。

程昱淡淡笑道:「秒才將軍不用擔心,從籌劃到出兵有三個月。一切情況都極為穩妥。公達更是將各種意外都設了應對法子,您只管依計行事。」

曹c o點點頭,說道:「待我傳出號令,你等務必急速剿滅他們!」

「喏!」

夏侯淵看看身後幾人,說道:「孟德,還是我帶親兵護衛你去陛下的行宮吧。」

曹c o搖搖頭,笑道,「秒才啊,你的擔子也不輕,依照原先謀劃極為妥當。」

這時隨從中,走出一個格外驍魁的中年武將,他身披特制魚鱗j ng甲,濃密的眉毛外張,一雙眸子冷冽而嗜血,神情桀驁張狂。

驍魁漢子手中那柄方天畫戟,更是說明了他的身份——飛將呂布!

「曹公和各位大人放心!只要末將在,就不會放一個賊兵進行宮!」呂布的聲音沙啞而沉著。

曹c o哈哈一笑,說道,「只奉先一人就足以抵擋數萬大軍,我何懼之有!」

呂布直接忽略掉,其他隨從復雜的目光,他一手牽馬一手持戟,帶著一百多兵卒緊緊跟在曹c o身後。

一會後,曹c o跟呂布來到劉協行宮。說是皇帝行宮,其實就是稍稍大些地宅院,朝廷連兵卒官吏的糧餉都發不全,哪還有錢給劉協修築宮殿。

在行宮前那百多兵卒,就被虎賁衛士勒令停下待命,曹c o帶著呂布跟,先前那個中年文吏進到里面。

此時朝議已經結束,劉協正在跟伏皇後、董貴人游樂。听到曹c o前來朝見,劉協吃驚之余傳令召見曹c o。

不過一年多時間,執掌了朝廷大權地劉協氣質也為之改變,他不再是當年那個任人擺布的少年,他眉目間不經意地透露出的威嚴。

這劉協確實有成為明君的潛質,不過確實生錯了年代,就像唐昭宗一樣,可惜了。

曹c o微微驚訝,他跪下說道:「臣,鎮東將軍曹c o拜見陛下!」

劉協微微一抬手:「愛卿平身,此處非朝堂,你我君臣不需拘禮。」

曹c o抬起頭,感激道:「微臣惶恐,然禮制不可廢,臣還是要謹守本分的。」

劉協點頭欣慰道:「如果各地的將軍們,都如愛卿這般忠君為國,那朕就不用c o心了。」

曹c o深深一拜:「臣僅盡了本分,不敢邀功,更不敢做群臣的表率。」

劉協笑了笑,問道:「愛卿此次來許縣,也不提早通報,是有什麼急事麼?」

曹c oy 言又止,說道:「兗州征集上一批錢糧,臣就立即遣人給朝廷上貢,恰好許久沒有覲見陛下,于是就率部押送錢糧來許縣。」

「愛卿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麼事,不妨說出來听听!」劉協皺眉道,他心里明白著呢。

曹c o一副為難的神情,說道:「去年天災兵禍,河水以北不太平,張揚將軍也被謀害。前不久臣听聞,許縣將領中有人勾結外藩,意圖謀逆,請陛下聖裁。」

劉協先是一陣驚懼,但隨即笑道:「愛卿恐怕是道听途說吧,朕在許縣尚且不曾听聞異動,愛卿遠在陳留怎麼先知曉?」

「但願是臣杞人憂天了吧,但陛下的周全要緊,臣不能不防,請陛諒。」

「愛卿當真忠君盡職吶,朕會讓太尉留意的,盡快查出事情始末。只是不知愛卿听說的謀逆之人是誰?」劉協眯眼問道。

曹c o遲疑了一下,說道:「其實臣是接到匿名密報,只說有人意圖對陛下不利。」

劉協喊來隨身宦官,讓他將太尉楊彪召來。再讓宮女給曹c o賜座。

過了許久,楊彪終于趕到行宮,他對于曹c o的突然出現,也是十分吃驚。于是疑惑問道,「孟德,你怎麼到了許縣來!」

曹c o行了一禮,將跟劉協說地話再復述一遍。楊彪霍然站起身來,道:「這如何可能,是否有人借孟德你之手,挑撥大臣間地關系。」

就在說話間,隨侍宦官來到劉協身旁,細聲說了一句話。

劉協眼中一時充滿憂慮,說道:「傳皇甫堅壽上來。」

一會後,身著鎧甲的皇甫酈上前抱拳道:「啟稟陛下,樊稠率兵襲擊董承董將軍大營!」

「什麼!董承現在何處?」劉協震驚地問道。

「據聞董將軍今早就外出圍獵,至今不見行蹤。」皇甫酈答道。上次洛陽之戰後,他因戰功被提拔為虎賁中郎將,統領虎賁御林軍,護衛劉協的安全。

畢竟皇甫家的忠貞,劉協信得過。

「董承軍大營那里情況怎麼樣了?」楊彪急忙問道,畢竟董承的軍隊可是皇帝最後的籌碼。

皇甫酈也是一臉憂s ,答道:「確切情況未知,不過據逃散出來的兵卒說,樊稠勾結一些西涼軍舊部,襲殺董承將軍手下將領,現今那里是一片混亂,如不迅速反制,恐怕就要給樊稠得手了。」

楊彪直頓足,嘆道:「現今才召集御林軍去平亂太晚了,你讓御林軍護衛住陛下的行宮,在讓人調令徐榮來護駕!」

「徐榮將軍遠在新汲,怎麼也要大半天才能趕來,恐怕遠水解不了近渴啊。」皇甫酈說道。

「管不了這許多了,你讓人將大臣們都帶來行宮附近,讓御林軍一定要守住行宮,直到徐榮率兵回援。」楊彪急忙吩咐道。

皇甫酈領命而去,臨行前疑惑的看了看曹操,他有些化不開的疑問,但是此時顯然不是質問曹操的時候,畢竟。

待皇甫酈走後,曹c o看著眼神中透露出,些許驚懼的劉協,他暗道皇帝雖然成長了不少,但還是稚女敕了些。

唐朝末年,朱溫也是如此架空和算計唐昭宗的吧。

「陛下,臣接到密報後就有所準備,所部押運錢糧來許縣,雖然只有兩千余人,卻也是能征善戰之士,且讓他們去平滅叛逆,定為陛下分憂。」曹c o慷慨陳詞說道。

劉協忽然想起,還有曹c o這個大將在,他驚喜道:「愛卿當真是老成某國啊!你快讓他們去平滅叛逆!事成後當有重賞。」

曹c o恭敬地施了一禮,就退下去下令。

樊稠不無得意地率兵沖進許縣,偷襲之下他將董承的人馬控制住,雖然不能指望他們立即歸為自己所用,但他卻有機會像李榷他們那樣控制皇帝。成為新一代西涼軍閥頭領。

樊稠手下多是西涼兵,兵卒們叫喊著沖進許縣,將沒有防備的城衛兵打個措手不及,很快兩千多人馬到了皇帝行宮附近。但就在行宮附近的街巷遇到虎賁御林軍的阻截。

「殺啊!誅殺叛逆!」「董承反叛啦!」「保護陛下!」樊稠手下兵卒紛紛呼喊道,當真是賊喊捉賊。

御林軍得到命令,並不理會樊稠所部的叫喊,雙方人馬在街巷中廝殺起來。但是樊稠軍乃是西涼軍兵卒,比起那些貴族兵地虎賁衛士強上不少,幾個沖擊就將虎賁御林軍打得節節敗退。

許縣城外屯兵大營。

夏侯淵披上鎧甲。他帶著一千親兵來董承大營外。看著大營里的持刀戒備的西涼兵,夏侯淵冷笑一聲。一揮手讓兵卒掩殺上去。

「殺啊!」「誅殺叛逆!」「樊稠已經授首!」「降者免死!」兗州軍兵卒也大聲呼喊起來。

留守董承軍大營,看押降兵的樊稠兵卒,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得驚慌失措。他們驚疑不定,因為是他們首先作亂。所以出于心里上的畏懼,已經相信了三分。

兗州軍兵卒敏捷迅速地攻進大營中,雙方兵卒廝殺在一起。

樊稠軍兵卒留守董承軍營的,也有一千多人馬,但他們一面看押三千多的董承軍兵卒,一面還要跟兗州軍作戰,一下子就被地方佔據絕對優勢。加上一些董承軍兵卒的反撲,樊稠軍頃刻間就潰敗。

董承渾身浴血,他在十幾個親兵地攙扶下回到許縣城外。

「將軍,前面好像的兵馬好像是兗州軍。」一個親兵說道。

董承現在時只驚弓之鳥。他驚懼道:「會不會是他們跟西涼兵勾結?」

「將軍,你看!」另一個兵卒指著大營。「兗州軍不是跟西涼兵廝殺麼?」

董承眯眼遠眺,果然是兗州軍跟西涼兵,還在進行小範圍地廝殺。

「上去,問問他們是誰的兵。」董承吩咐道。

那十幾個兵卒扶著董承上前,很快他們跟兗州兵踫頭,並報上身份。

一個兗州軍牙門將抱拳道:「董將軍,樊稠謀逆攻打你部大營,我等奉命前來平叛。」

董承虛弱地點點頭,說道:「請你們主事的將軍來前見我。」

那個牙門將立即跑去,一會後夏侯淵來到董承面前,他將董承打量了一會。問道:「董將軍。可認得在下否?」

董承眯眼看了夏侯淵一會,說道:「你是曹孟德手下的夏侯將軍吧。咱們在洛陽遷都許昌時見過地。」

夏侯淵神情復雜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不錯,董將軍好記x ng,居然記得末將。」

董承急問道:「夏侯將軍,大營里情況怎麼樣,我部人馬可有損傷?」

「董將軍放心,大營里已被控制住,樊稠已經沖進城中,恐怕是挾持陛下去了。」夏侯淵笑著說道。

「啊!這可如何是好。」董承掙扎著推開親兵,「那還不快去救駕!」

「我軍一另部人馬已經去救駕。」夏侯淵說道,「董將軍請放心,有我們兗州軍在,誰也動不了陛下。」

董承松開一口氣。就在這時,夏侯淵轉身而去,對身手百多親兵吩咐道:「不要留下活口。」

「殺!」「殺啊!」另外近千兗州兵在樂進、于禁兩將和程昱的帶領下,重背後夾擊樊稠軍。

一瞬間,樊稠軍壓力大起來,向前他們一時攻不破虎賁御林軍,向後又不能集中兵力抗拒兗州軍。

「他娘的!」樊稠不住咒罵,說道,「這些兗州兵是從哪冒出來的!」

「啊!恐怕是例行送糧草過來的吧。」樊稠的一個副將說道。

「將軍,集中一面擊破御林軍,沖進行宮中再抗拒兗州兵。」另一個中郎將建議道。

樊稠答應一聲,立即下令預備的j ng銳親兵向虎賁御林軍沖擊。沒有太多實戰經驗的虎賁御林軍那里是對手,眼看都被壓縮到行宮前一塊地方去。

樊稠哈哈一笑,喊道:「先攻進行宮救駕者。賞百金!」

「殺啊!」「嗚呼!」有了重賞,兵卒們狂熱地廝殺。眼看就要突破御林軍地防御圈。

突然,一團火紅地影子從虎賁御林軍中飛躍出來,馬上中年將軍一雙冷酷嗜血的眼楮緊緊盯住眾兵卒後面地樊稠。

赤兔馬、方天戟,這兩樣東西在西涼軍兵卒中廣為傳頌,是他們曾經戰神的象征。洛陽之戰後僅僅一年時間,他們又站在對立面上。\\\\\

看著那團火紅s 的身影,樊稠嚇出一身冷汗。他想不到兗州軍突然殺出,其中還有呂布這個凶神。隱隱地。樊稠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火紅的赤菟奔跑起來,兩個加速就如騰飛起來一般。擋在前面的樊稠軍兵卒,動作只要稍稍慢了些就被撞飛。而冷冽無情地戟刀更是,收割著兵卒們廉價的x ng命。

三十步開外樊稠就能感覺到那寒寒地殺意,他的汗毛豎立起來,身體不自覺地發顫。樊稠有策馬奪路而逃地想法。

但是他不能!主帥一旦逃走。全軍就會崩潰,他辛辛苦苦謀劃那麼久地野望就會付之東流。沒有了兵權,他還是難逃被追殺地命運。

樊稠提起鋼刀,聲嘶力竭地吼道:「給我殺了他,取他首級者賞千金!」

樊稠地話剛剛說完,火紅的影子就竄到面前。桀驁嗜血的眸子中,透露出冷酷譏諷的意味,就像看待獵物一樣。

「樊稠,拿命來!」呂布大喊一聲,畫戟急促迅猛地,揮向樊稠的頸項。

樊稠全身都被,呂布的冷冽的氣機鎖定,他身子使不出力氣。但是生死關頭。樊稠硬是抬起了鋼刀。

「叮!」「嗤!」血花飛濺,一顆首級飛落。西涼軍又一個宿將飲恨殞命。

「好!」「威武!」虎賁御林軍和兗州軍兵卒紛紛呼喝叫喊。看著那桀驁冷酷的殺神。樊稠軍兵卒無不膽寒。

「饒命啊!」樊稠部下那個中郎將喊道:「我等願意投降!」

樊稠地副將怒目呵斥道:「你怎麼能降殺害將軍的凶手!」

那個中郎將迅速抽出長槍,鋒利地槍尖扎進那個副將的心窩。

「你……這個……」

那個中郎將不住冷笑,說道:「蠢蛋,今天如此局面不過是人家設計的結果,你就當我晉升的台階吧,你那漂亮的妻室我會代為照顧的,哈哈……」

主將兩死一降,兵卒們哪還有抵抗的心思,他們紛紛丟掉兵器跪下投降。

一會後,曹c o陪伴著太尉楊彪出來巡視。

「大人。你看這些降兵怎麼處置?」曹c o問道。

楊彪眉目間透出洶洶怒火:「謀逆者殺無赦!」

曹c o勸道:「他們不過受樊稠挑撥。如今主謀已死,不如讓他們戴罪立功。去歲天災大旱。可能正是多造殺戮的緣故,一下殺這麼多降兵有傷天和。」

楊彪皺皺眉,猶豫一陣後說道:「孟德你讓部下收降他們吧。」

「喏!」曹c o拱手領命。

這時夏侯淵也率領著百多親兵來到行宮外,他快步上前,向楊彪、曹c o兩人施禮。

「楊大人,城外的樊稠軍也被平定下來,但是董承將軍他……」夏侯淵停頓猶豫了會。

「啊!董承他怎麼了?」楊彪急問道。

夏侯淵說道:「董承將軍遭樊稠的部下伏擊,逃到大營外時又遇樊稠潰兵,他以身報國了。」楊彪被鎮住,半響也說不出話來。

在場的都是政治場老狐狸了,他們猜測到幾分,不過形勢比人強,也是無奈,唐朝末年,朱溫所做和曹操沒什麼區別,都是砍斷皇帝羽翼,而安插自己勢力。

隨後趕到地程昱,則對曹c o使個眼s 。後者會意,說道:「楊大人,如今樊稠叛亂,拱衛陛下地兵卒實在是少了些。不如讓我部兵馬輪換樊稠的防地。」

楊彪一陣頹然,他無力地點點頭,說道:「這要請示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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