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寂靜,雙方陷入對峙。
荼蘼一臉輕松,而山語等人則是滿臉凝重。
桑子言冷著臉︰「好膽,燭龍司正愁抓不到你們牧羊人的尾巴,沒想到你竟主動送上門來。」
听到這話。荼蘼漫不經心的轉動著手中彎刀,咯咯一笑。
「呵呵,不愧是桑柳青的兒子,都這個時候了還能說出這種話。」
「你如果指望的是洛城的那個仲子秋的話,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他現在忙的很,被其他人絆住了手腳,暫時可沒工夫注意到這邊。」
桑子言面色發沉。
早在之前席長越逞凶之後,他就將此地的情況上報給了鎮守在洛城的燭龍司,那位青龍級別,同樣是龍門境的仲子秋!
畢竟那件事事關深淵鬼國,仙朝不可能不重視,所以仲子秋也答應這幾日會過來一探究竟。
如今兩三天沒動靜,桑子言還有些奇怪,沒想到是遇到了其他事情!
只是如果仲子秋沒辦法趕過來的,那面前的荼蘼……
桑子言眉頭皺成川字。
他感覺最近很倒霉,非常倒霉,究竟是什麼樣的運氣才能在短短一周之內對上兩個龍門境大修!
出門被狗咬也不過如此了吧?
「別動什麼歪心思哦。」
荼蘼手臂抬起,刀鋒對準了山語的眉心,笑吟吟道。
山語剛準備捏出符的指尖頓住,眼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有破綻!」
只是當荼蘼的注意力轉移到山語身上時,一旁的鯨小荷眼楮一亮,抓住機會,縱身一躍,身影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個風旋在原地。
再出現時,鯨小荷已經瞬移到了荼蘼正上方。
鯨小荷咬緊牙關,鉚足了勁,拿出拆家的力氣,對準女人的天靈處便是狠狠一拳砸了下去!
雖然之前口口聲聲說山語是壞人,但鯨小荷從來沒把山語當「壞人」看待。
可如今見到了如同從尸山血海中走出,背後無數怨魂纏繞嘶鳴的荼蘼,鯨小荷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壞人」!
而對付壞人,父親說過,先下手為強!
眼看鯨小荷動手,山語和桑子言兩人沒有選擇借此機會逃跑,而是緊隨其後,身影掠動,一同攻向荼蘼。
山語和桑子言兩人嘴角抿起,神色冷峻。
即便身上舊傷未愈,即便如今狀態不在巔峰,可山語和桑子言兩人還是手段盡出,不敢有絲毫留手!
荼蘼臉上那文靜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在她眼中,山語三人比之螞蟻也就強了一點點罷了。
誰會對三個沖自己發起進攻的螞蟻認真?
荼蘼搖了搖頭,這次是她難得的一次沒有直接動手分尸碎骨,想要「友好」談判的一次,可惜對方貌似並不打算領情啊。
真是無趣!
電光火石之間,山語三人已經近在眼前。
荼蘼收起一柄彎刀,翻轉另一柄彎刀,以刀背向外。
隨後右掌朝上,一把攥住來自頭頂的拳頭,拳掌踫撞,激蕩千層波浪,將荼蘼腳下石板壓成粉碎。
之後荼蘼視線轉移,嘴角含笑,左手手臂曲直之間,手中刀背化作一道寒光匹練,狠狠抽打在了桑子言的肩膀處!
血龍戰法纏繞,身影迅如疾雷,堅如精鋼的桑子言硬是直接被這道匹練抽的倒飛出去。
沖來時多快,飛回去就更快!
並且伴隨骨裂聲響起,桑子言發出一聲慘叫,一口血水噴出!
最後荼蘼以掌包裹住鯨小荷的拳頭,將其死死禁錮住。
隨後以鯨小荷的身體為武器,向前一步,以摔打之姿,將鯨小荷狠狠砸向了持劍斬來的山語!
「誒誒誒!」
鯨小荷感覺被甩的腦漿子都攪勻了,眼前直冒金星,天旋地轉,根本分不清南北西東。
山語一看飛來的是鯨小荷,無奈之下只能被逼收回劍鋒,主動接住了鯨小荷。
即便山語有所準備,可當鯨小荷撞在懷中後,身上攜帶的沛然巨力還是直接帶著他們兩人轟然砸落在地,翻滾數周,在地面上劃出一道長長白痕。
山語感覺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火辣辣的痛,骨頭更是快散架了。
費力的推開壓在她身上的鯨小荷,山語咬牙道了一句︰
「你太胖了,該減肥了!」
「哪……哪有!」
好不容易才從暈頭轉向的狀態中恢復過來的鯨小荷瞬間紅了臉,急匆匆辯解道。
可當鯨小荷看到此時的山語狼狽的姿態,還是忍不住心中觸動。
眼看桑子言和山語傷上加傷,如今難以動彈,喪失了戰斗力,鯨小荷一咬牙,強撐身軀再次站起身來,擋在兩人面前,惡狠狠的盯著面前的女人。
「別這麼看著我,如果我想讓你們死,們三個現在已經被我剔成一堆白骨了。」
看著如路邊打架打輸了的幼犬一般狼狽的鯨小荷如此看著自己,荼蘼拍了拍手,風淡雲輕的說道。
「放心好了,我可不像之前那兩個鬼物那麼沒腦子,仗著後邊有深淵鬼國撐腰,行事無所顧忌。」
「你們一個是道歸山的寶貝疙瘩,一個是燭龍司二把手的兒子,一個是蓬萊鯨族小公主,我覺得我還沒活夠呢。」
之前席長越與公孫九娘那兩個鬼物只為解開封印,一切其他因素都不在那兩只鬼物的考慮之內,所以即便山語和桑子言背景不俗,對那兩個來說該殺也要殺。
可荼蘼不同,她喜歡殺人,她喜歡將人開膛破肚的感覺,她是變態,但她不是傻子。
這三個人死了任何一個,她的麻煩就比天還大,三個都死,牧羊人怕是一天之內就要被除名,而她這個罪魁禍首怕是一輩子都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所以自一開始,荼蘼就沒想著殺人。
「我要的只是進入離山劍宗遺址的鑰匙,我知道其中兩把在你們手里,所以勸你們乖一些,老實交給我。」荼蘼笑眯眯道,若無其事的轉動著手中彎刀,刀鋒在陽光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芒。
「我雖然不會殺你們,可也僅僅是留你們一條小命而已,如果你們執迷不悟,那我可不保證你們能身體完好的離開曲蘭鎮。」
荼蘼將匕首對準了面前站著的鯨小荷,手中匕首隨意比劃著,似乎在認真考慮從哪切進去才能完整將對方的內髒取出來。
蓬萊鯨啊,確實沒殺過,有點點心動呢。
荼蘼身形款款,舌忝了舌忝嘴唇,咯咯輕笑。
「你……你別亂來啊!」
鯨小荷被荼蘼那看獵物一樣的眼神打量著,感覺心理有點發 。
這種無情無欲,純粹是看待待宰獵物的眼神,實在令人害怕。
「就算把鑰匙給你,缺了一把鑰匙的情況下,你也進不去!更不知道離山劍宗的遺址在何處!」山語直起身子,神色平靜的說道。
「這就不勞你們費心了,我自有辦法。」荼蘼早就有了安排。
山語心中微微一動,對方這是知道第三把鑰匙的下落和封印之地的方位?
不過倒也不奇怪,畢竟天下皆知牧羊人是以販賣情報與接受各種委托聞名的。
「哦對了,之前那個神台境鬼物的同伴,也就是另一只鬼物,我順手幫你們處理掉了,所以現在我要兩把鑰匙當報酬,不過分吧?」荼蘼似乎想起了什麼,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過荼蘼也只說殺了另一只神台境鬼物,可沒說對方成功把那魂炎送回了封印之地。
所以如今荼蘼要做的,就是趕在深淵鬼國現世,那位千年前的鬼王破開封印之前,把離山劍宗能搜刮的東西都帶走!
「神台境?」
山語和桑子言兩人一愣,眼神古怪。
山語沉思。
對方似乎並不知道那席長越借助鬼王的力量成功攀升到了龍門境,也不知道那龍門境的鬼物被淮知安一劍給斬了?
這麼說來,淮知安好像就在距離梧桐山不遠處的千尺江來著,是不是快回來了?
有本事別跑!